蔺绥没打算这么做,不管背后之人的谋划如何,他早已打算借刀杀人。
快到那条小路时福喜忽地捂住了肚子,一副快忍不住的模样看着蔺绥。
“主子……奴才怕是得去……主子恕罪……”
福喜肚子咕噜噜作响,一副快要憋不住的样子。
蔺绥当然知道他是想在事故之前借机跑路,无所谓地摆摆手,装作兴味盎然地继续前行。
玉鸾花的香味极重,种植着这种花的偏殿里忽然传来了酷似故去皇后低语的声音。
作为“没脑子”的太子,蔺绥面对这种情况,当然是心神恍惚毫不犹豫地跨了进去。
当走进去时,蔺绥有些敏感地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不对劲。
蔺绥的脸色沉了下来,这一步有点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明明已经注意了今天的食物,不应该有被下药的机会。
浓厚的花香一阵阵钻进鼻子,蔺绥按了按太阳穴,他的疏漏,只注意到了食物,居然忽略了香味。
蔺绥快步走到了床榻前,榻上躺着的貌美女子,正是最近被频频翻牌子颇受宠的玉常在,她的面色晕红,显然也是中了香。
要是让皇帝看见儿子和妃子滚在一起,到时候脸色不知该有多精彩,幕后黑手要的就是这种结果。
蔺绥打开了窗户,有个嬷嬷抬着一个人走了进来,将那人放在了床上。
“锦姑姑快走罢,莫让人瞧见了。”
“殿下自己小心些,老奴先行一步。”
此嬷嬷正是蔺皇后当年身边的大宫女之一,身怀武力,多年前被皇帝打入掖庭,却一直在等待机会为太子效力。
床上躺着的人约莫三十,面白无须,正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忠祥。
此人好色贪财,害了不少宫女和良家女的性命,皇帝心知肚明,但觉得忠祥没做过火,一直都放纵着。
锦姑姑在离开前点了玉常在身上的穴位,玉常在悠悠转醒,有些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太子和身旁的大太监。
“想必你也知道你被算计了,你要是聪明些,你就该知道怎么做,本宫也会助你一臂之力。”
“你若是没那个心和胆,那便等着下了一次被算计。”
看着眼前的少年太子,玉常在爬起来磕了个头。
“多谢太子殿下,嫔妾今日并未见过太子,您快走吧,这儿嫔妾知道如何处理。”
玉常在眼神带着愤懑,深吸了一口气克制情绪,听见了殿外隐隐的脚步声后连忙道。
蔺绥快速地从窗外离开,宫殿前门嘈杂,想必使皇帝已经看见了不知何人种的玉鸾花正在震怒地往里走,他悄然离开了这处宫殿,来不及回东宫,有些跌撞地进了一处废弃的亭子。
虽然没再闻见那股浓重的玉鸾香,但他底下依旧反应不消,神志开始昏沉,格外迷乱。
凉亭色彩暗淡的木柱上,绿色藤萝紧贴。
系统尖叫:【不可以!气运之子在看啊!】
蔺绥惊怒,咬牙切齿地在周围巡视,却未曾看见人影。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大笨蛋呜呜呜,没有设置存稿箱时间。
燕三:狗狗祟祟。
第64章 暴戾太子x痴傻皇子
参天古树枝叶茂密,落下浓阴如盖,应和着红柱绿藤。
懒散倚立衣袍松垮的少年像是深宫里游荡的吸人精气的艳鬼,可此时分明还是白日。
那身玄色衣袍被他掩着,只在动作晃动间不经意浮出一片白,又极快地被遮掩。
燕秦紧贴在假山后,心脏因为紧张跳的飞快。
在满身贵气的少年带着恼怒的视线横扫过来时,他就已经躲了起来。
竟然是太子,若是被他发现了,他必定难逃一死。
他本是思索着痴傻时母妃的反应,不知不觉走到了偏僻处,又忽地听见了细微的异动,这才过来查看,却没想到撞见这一幕。
蔺绥现在心情很差,非常非常差。
他正在紧要关头,没法这样出去,可偏偏他不知道燕秦躲在哪里,也没法叫他出来。
蔺绥是绝对不会在现在的燕秦面前做那种事的,他好歹加起来活了几百年,对毛都没长齐的小孩根本就不感兴趣,也不想带歪他。
蔺绥靠着柱子紧闭着眼调整呼吸,在脑海里问系统说:【他走了吗?】
系统抓狂道:【没有!】
蔺绥:【我背对着他吗?】
系统:【差不多。】
蔺绥在心里将皇贵妃骂了几遍,这种让人难防备的阴招也耍的出来,他咬住衣服布料,紧皱着眉小幅度地处理情况。
燕秦猫着腰打算一点点地离开,又听见了一声极轻的闷哼,下意识地探出脑袋。
他已经改换了位置,看见了太子的侧颜。
那双眼眸尾端泛红,依旧含着戾气,牙齿咬着玄色布料,唇瓣像抹了胭脂,好似无力又在硬撑的模样。
那是一种极为特别的感觉,尚且年少的燕秦不明白,只是觉得心口的酸麻让他格外不适,他屏息离开了这里。
他其实不太清楚蔺绥在做什么,可又好像知道,云里雾里没有头绪,所以他很快就放弃深究,将这意外撞见的场面抛之脑后。
系统:【走了走了!】
蔺绥松了口气,原本绷直的身体骤然颓靡,汗珠浮在鬓角,呼吸间肌肤泛粉。
蔺绥头一次觉得系统没那么烦,发挥了一点应有的作用。
别说现在都燕秦不可以,他这身体也才十六岁,也没有到及格线。
感觉到这想法的系统:【……你还挺正人君子?】
蔺绥淡然:【婆婆谬赞了。】
系统:【你真以为我在夸你吗!】
蔺绥没有再理会系统放屁,系统废话了几句又沉寂下去了。
蔺绥恢复了一点力气,用帕子擦拭干净,整理好了衣衫。
看着手上脏污的帕子,蔺绥难得有些犯难。
随意乱丢似乎并不太好,毕竟这帕子上绣着的暗纹足以表明这帕子是属于皇子的,可是带回去……他还想在宫人面前维持太子应有的姿仪。
蔺绥想了想,还是将帕子包了起来。
他缓步回了东宫,才到殿内,扶疏便将打听来的事情告知了。
“不知何人居然在那处种了玉鸾花,怕是今年新种的,奴婢去岁打那儿经过未曾闻到。原是周嫔邀陛下去另一边明玉池赏荷,身旁刘贵人和赵答应伴行,那条路本不经过那片地,是刘贵人说闻到了花香,还形容了香味,陛下沉着脸便朝着那地方而去了。”
刘贵人住的是德妃的偏殿,蔺绥知道这件事布局之人是皇贵妃,没想到还有德妃的手笔。
在蔺绥看来,这德妃并不聪明,她想要联手皇贵妃先废太子,让储君之位空缺,好让自己儿子七皇子去竞争。可这种三方牵制的局面一旦打破,皇贵妃势在必得,庆王如今十九,七皇子才十一,她真以为自己可以棋胜一招?
如若是蔺绥站在她的位置,那必然是会让两方人互斗再保持平衡,在其中挑拨离间,而后成为最大的获利者。
蔺绥敛了心思,听着扶疏继续往下说。
“陛下一进去便听见了一声尖叫声,走进去发现竟然是玉常在,玉常在衣着完好头发却散乱,一副预备撞柱的模样,十分骇人,陛下受惊立刻将人拉住,当时目睹的宫人说,玉常在哭喊了一声躲入了陛下的怀里,啼泣说忠祥公公意图染指她。”
“陛下这才发现床上还躺着忠祥公公,脸色十分难看,哪怕忠祥公公磕头辩解说不知自己是如何来这儿,是奸人所害,陛下的脸色也没有好转。”
根据玉常在说的,她偶然经过了这里发现了玉鸾花,心想陛下不喜此花竟然还敢有人偷偷种,她便上报给了忠祥,可忠祥却非说这是她种的要诬陷她,以此要挟让她给银钱,还威胁说要在陛下说她坏话,如今更是要求她做那档子的事。
“玉常在哭诉说自己是被迷晕带来这儿的,好险陛下圣恩庇佑让她先行醒了过来才没叫忠祥公公得手,若是陛下晚来一步,看见的便是她的尸身。”
蔺绥心里颇为满意,看来这位玉常在还是有几分手段和谋略的,他没有看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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