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他爹牙齿打颤:“就像是怀孩子了,可男人哪里会怀孩子呢,郎中也说不是喜脉,怕是得了病。”
“二根的肚子两个月就像是妇人怀了八个月,二根发了疯,要把肚子剖开。”
“奇怪的是,肚子里啥也没有,二根也死了,二根死了之后,二根娘也疯了。”
“之后村子里又有两个男人发现自己肚子变大了,一个是赵大,一个是刘四,他们都跟二根媳妇无冤无仇,现在村里的人都害怕。”
燕秦开始还听得津津有味,但在听到二根肚子里啥也没有之后又兴致缺缺了,他还以为男人真能怀孕呢。
他的眼睛扫过蔺绥的肚子,颇有几分跃跃欲试。
那半块定魂玉在他和若一身体里,偶尔两个人能察觉到对方的想法。
若一也不自觉地看向了蔺绥,被他们一起顶起来的时候,蔺绥也像是……若一心底默念清心咒,恶面的影响力太大了。
第197章 鬼郎君x双生子
天还没亮,柱子他爹在柱子的侍候下睡着了,柱子年纪毕竟也不大,精疲力尽下也睡在了父亲旁边。
若一叠了张纸鹤,让它去寻怨气的位置。
燕秦早就拉着蔺绥走了,还盘算着如果是个怨气深重的鬼还能当做口粮。
他不关心人世间的悲喜惨剧,只关系那鬼的怨气够不够深重,能增加多少修为。
“你这么确定是鬼?”
蔺绥和燕秦从村道上一同走过,有些人家里比较警惕的狗开始狂吠。
燕秦自信弯唇,冷白的面庞勾勒出几许邪气,道:“当然,我已经闻到那股若有若无的味道了。”
如果是妖怪之流,他可不感兴趣。
蔺绥能感知到血气和怨气的味道,不过无法判断到底是鬼魂作祟,还是精怪或妖。
小河村有几十户居民,从村口走进去有三条道。
蔺绥朝着左边而去,燕秦跟在他左右,见他闲庭漫步般的姿态,忍不住问道:“你不打算快点结束他的多管闲事么,然后我们就可以去找玉了。”
蔺绥不打算和他解释什么并非是多管闲事,恶面不是不懂,只是懒得共情与考量。
他满眼戏谑地看向燕秦问:“你不是不想融合么,怎么又忽然积极起来了?”
“那不是你想么,我又不可能真的不做,我可不想和你分开。”
燕秦不假思索道,他是很想把蔺绥带走,把他藏起来,可是他知道蔺绥不愿意。
他不想让蔺绥不开心,所以就去做让蔺绥开心的事,不就是和那个讨厌鬼融合么,燕秦不想身份从‘蔺绥喜欢的人的一半’变成‘蔺绥讨厌的爱人的另一半’。
就算他死咬着不融合又能怎样呢,万一蔺绥干脆直接把那个道士当成完整的人,不要他了,那就完了。
恶面向来是坦然地说出所思所想,让蔺绥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说‘乖’。
燕秦面对夸奖可不会是害羞的高兴,恨不得将骄傲写在脸上,打蛇棍上地握住了蔺绥的手。
“那我是不是得有点奖励?”
燕秦可馋死了,上次一起蔺绥生气了后,他就再也没碰到蔺绥了,别说是渡鬼气,连亲亲都不行。
妙音早有先见之明,跟的远远的,假装自己双目失明外带听力不好。
村子里的狗叫的厉害,连鸡也反常地打鸣,不少人家都起来点灯,但谁都不敢打开院门往外看。
妙音手指拨弄着琴弦,让那些叫声别打扰她君上谈情说爱。
很快,村子里的鸡犬都安静下来。
蔺绥笑看燕秦,既没点头也没摇头。
他现在知道了他们共感,当然会考虑一二。
燕秦摸不准他什么意思,以为是不愿意,耷拉着眉眼往前走。
怨气的来源是一座没有人气的屋子,蔺绥往里一探就知道里面什么也没有,循着怨气的方向,他朝着村外而去。
前方站着个身形有些模糊的女子,钗裙凌乱,面白的如同上了一层粉。
幽幽光照,冷风吹过,在这荒郊野外那女子便化为了一缕白烟,不知去向。
树影凄凄,让夜里又凉了几分。
这能把寻常人吓得魂不附体的景象在三鬼看来也只是寻常,蔺绥和燕秦还觉得有几分意思,能从他们面前跑了,说明有几分功力。
蔺绥返回村内,看见若一站在了那间无人居住的房子前,将一道符贴在了门前。
“怨气化鬼,若是不除去,必成祸患。”
有很多鬼起初只是为了报仇,但他们的怨气会伤及无辜,于捉妖师而言,不看过去,只看将来。
燕秦无所谓道:“吃了就是,哪有这么麻烦。”
若一不与他多说,在门前吟诵了一遍除秽诀。
妙音钻进了丹殊拿着的黑伞里,不想被波及。
燕秦被他的声音弄的有点烦,正兀自皱眉时,一双手覆在了他的耳朵上。
燕秦可不端着,虽然比蔺绥要高些,但愣是让自己缩进蔺绥怀里故作小鸟依人。
某鬼王一脸‘虚弱’地建议:“我觉得你要是再亲我一下效果可能更好一点。”
蔺绥笑吟吟地在他面上轻声道:“不如将你的双耳割去,应该更快起效。”
蔺绥放弃炼魂之后,对燕秦难免会惯着点,但这二分之一的狗子喜欢得寸进尺的撒欢,他要是真的亲了他一口,站在另一边的小道士不知道心里要多难过。
燕秦消停了些,埋进蔺绥怀里。
若一眼角余光瞧见了他们抱在一起的身影,脊背挺得更直。
他有些耻于承认自己和恶面出自同一个魂魄了,实在太不知羞耻没脸没皮。
若一淡漠地念完了三遍除秽诀,藏住心底的一点酸涩。
他还未枕过蔺绥怀,想来感觉一定很好。
天很快就亮了,小河村的村民们今日都无心劳作。
先是半夜鸡犬不宁的声音,而后白日里到了公鸡打鸣的时候,那些鸡都没有出声。
不少人急忙去看,发现鸡只是睡着了没有死掉,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又惴惴不安起来。
这时候经过柱子爹的口中,他们知道了村里来了个很厉害的道士,见道士来问话,也都知无不言,生怕自己或者自己家里的男人就是下一个大肚子惨死的人。
他们坚信这是二根媳妇作怪,但赵大和刘四跟二根媳妇都没怎么说过话,也大了肚子,其中缘由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若一先去了赵大家,赵大原本是个屠户,生的又高又壮,现在躺在床上胖的快没人形了,肚子高高隆起,看得格外渗人。
现在才早上,他的婆娘就已经在煮第二锅饭了,第一锅都在赵大的手里。
“中邪之后,他就特别容易饿,明明才吃完东西,还要吃。”
赵大的婆娘表情有些麻木地说,眼里死气沉沉。
阳光下,若一的那双浅棕色的眼睛泛起淡淡的光。
“是业障,这里面有一个因他而死的婴孩。”
赵大媳妇吓了一大跳,表情也带上了几分惊恐,挤在院子里的村民闻言也一片哗然,交头接耳。
“听说赵大前边打死的那个媳妇,好像怀了。”
“真的假的?”
“都好几年了,听说他媳妇那几天吐的厉害,应该是真的吧?”
“这可怎么办,道长,救救我男人吧!”
赵大的婆娘跪下,而赵大充耳不闻,还在吃东西,可他满脸横肉的脸上却写满了痛苦,眼里流下眼泪。
蔺绥勾了一缕怨气在手中,轻笑道:“这孩子也不计较,说把她生下来就行了。”
若一如实相告,赵大婆娘却一脸绝望。
男人怎么生的下来孩子呢,要把孩子弄出来,只能跟二根那样把肚皮剖开,可都开膛破肚了,还怎么活的下来。
赵大婆娘还想再求,若一却摇摇头,去了刘四家。
这怨胎的力量并不来自于她本身,而来源于外力,他对这种人也没什么同情,自己作了恶自然要承担结果。
刘四肚子里倒没有怨胎,只有一团黑气,他媳妇也死了,倒不是被打死的,是生第三个孩子时难产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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