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他今晚会不会来找我。”
【我不和你赌。】
系统已经学聪明了一些,它知道蔺绥这么说,燕秦多半是会来的。
蔺绥意兴阑珊道:“你越来越玩不起了。”
系统保持缄默,这个世界已经是没法挽救了,蔺绥性格它难以捉摸,它以为蔺绥那么勾着燕秦,再次相遇时应该会如天雷勾地火,可蔺绥居然还好好地扮演着人设,让它连惩罚的机会都没有。
蔺绥站在窗边看着地面因风而动的树影,并没有去浴室,而是坐在书桌旁,等着即将上门的访客。
在这种安静里,系统还是没忍住问:【你为什么笃定他一定会来?】
“他还欠我一个解释。”
最重要的是,这个解释是一个绝佳的借口,一个绝佳的用来见面的借口。
房间里的内置电话被拨通,佣人说有一位姓燕的先生来拜访。
“让他上来吧。”
蔺绥把玩着手边的用作装饰的玻璃兔子,这是蔺敏之前旅游给他带回来的装饰物,玻璃类似于镜面,可以倒映出眼前的景物。
房门开合,鞋子踩在地毯上,脚步声被掩盖,寂寂无声。
“少爷,我回来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微哑,他低下了头颅,以表顺从。
他脖间的项链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滑动,像条细细的银蛇盘旋在他的脖颈上。
蔺绥伸出手指,将那根银链从燕秦的衣服里勾出。
细链上还带着燕秦的体温,吊坠上的‘绥’字在灯下反射着莹润的光。
“偷跑的狗,有什么资格戴着它。”
蔺绥的语气微冷,燕秦瞳孔紧缩,在他想要护住项链时,赐予他这样东西的主人,却已经毫不犹豫地将它扯断开来。
勒痕将燕秦的脖颈染上一条细红,断裂的银链被蔺绥握在手里,像是没有必要再存在的物品,被丢弃在了地面上。
“你可以滚了,不必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蔺绥抚弄着那只镜面兔,似乎连眼神都不愿奉欠。
燕秦眼眸沉沉地看着这根断裂的饰品,将它从地上捡了起来,望向了椅子上坐着的青年。
对于倨傲又冰冷的神明而言,一个卑微的信徒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亲手为他系上这份羁绊,又将这份羁绊打破,只是套在脖颈上的那份束缚被解除,烙印在灵魂上的痕迹却无解。
是蔺绥先诱惑他的,他带走他,戏弄他,轻贱他,又亲吻他,以至于燕秦想被他驯服,又想完全征服他。
“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蔺绥眯了眯眼,嗤笑道,“你想碰我?”
“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而已,以为如今翻身,便能痴心妄想了,还想反咬一口?”
蔺绥冷眼说道,不甚明显的笑意被藏匿于恶意之下,模糊不清。
燕秦并未恼怒,反倒是露出了一个极为浅淡的笑容。
“怎么会呢。”
情况陡然发生逆转,蔺绥被抱起仍在了床上,那只镜面兔摔在了地毯上,咕噜咕噜地转了两圈,停在了角落里。
“只不过是为了答谢而已,毕竟蔺少好生慷慨,能拿出一点五亿买下自己瞧不上的人,这份恩情,我自然要好好回报的。”
男人的声音盈满笑意,青年挣扎的动作被压制,双手被束缚于头顶,破损的银链像是极为牢固的细线,在缠绕之下被人打了绳结。
坠子随着手腕的动作晃动,青年如同橱窗里贴着自我介绍标签等待售出的人偶,给予人极致的反差。
男人从来就不是一只温驯的家犬,而是包藏祸心的狼,面对想要彻底遗弃他的饲主,露出了獠牙。
他的饲主以什么饲养他,精致的食物、温暖的住处、漂亮的皮囊和散发着香气却充满了剧毒的灵魂。
最后一味养料独一无二,它致使蛰伏的野心膨胀,贪婪的野望难藏。
“你就是这么回报的?”
柔软贴身的衬衫在抗拒中被弄皱,青年的头发被揉乱,带着几分戾气冷冷望着拥着他的男人。
他被覆于高大身躯的阴影之下,燕秦抓着他手腕的手宛若磐石,难以撼动。
“自然还有更多。”
燕秦眉眼柔和,不吝啬地向蔺绥表达着自己的谢意。
蔺绥的大腿被抵着,眼眸微微睁大,带着几分咬牙切齿道:“下贱的东西。”
突兀的跳动感,似乎是在无声地表明蔺绥话语的正确性。
角落里的兔子无声地倒映着房间的布景,被棱角切割的灯光,以及那双缠绕着银色项链的细瘦手腕。
吊坠垂于双手之间,闪烁着柔光。
敲门声在此刻突兀响起,引得房内的人朝着门望去。
“阿绥,方便开门吗?”
门外是宋云青,隔着门板声音有些沉闷。
“有什么事你就这么说吧,我听着。”
蔺绥曲着腿抵着燕秦的腹部,警告似的看了一眼燕秦,眉心不自觉微蹙。
“刚刚我去打听了一下,燕秦如今的实力不容小觑,你当初……小心他对你做出报复。”
这便是宋云青重新前来的原因,他想起几年前那个雨天,仍是少年的燕秦看着他的那个宣示主权般的眼神,心里并不安定,他模糊了蔺绥当初的行为,做出了提醒。
“不过是我曾经的一条狗,又有什么好惧怕的。”
一墙之隔的光景里,被囚于怀中的青年睥睨着困住自己的男人,吐出了冰冷傲慢的话语。
做得不错,乖狗狗。
第24章 二世祖x私生子
听着蔺绥的话,宋云青丝毫不意外,蔺绥就是这种性子。
“我们蔺少自然是什么都不怕的,过几天我堂姐订婚,定在了游轮上,要一起去吗?”
宋云青自然不是专门为了提醒蔺绥小心燕秦才来一趟,这么说只不过想让蔺绥对燕秦多一点负面情绪,顺便进行邀约。
“行,你到时候通知我就好。”
隔着一层门板,宋云青觉得蔺绥的声音似乎有些奇怪,但想要仔细听时,蔺绥的声音已经消失了。
暖光照亮着有限的范围,角落里阴影丛生。
布帛碎裂的声音混在了蔺绥说话的声响里,昂贵的西装布料被男人撕毁,留下一条裂缝。
像是屋外夜空被人用利爪划出一道痕迹,露出内里柔软的月白,像盈满了柔光的天河。
青蝶翩跹其中,婉转伏于男人的掌心,被得寸进尺地抚弄。
“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到时候见。”
房里没有传来任何声响,宋云青只当蔺绥懒得回应,无奈地笑笑,转身离开了。
厚实的门板遮住了含糊的声响,掩藏住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水声隐没于夜色光晕中,被踢乱的被子横倒在一旁。
被压制在身下的青年胸膛起伏,舌尖舔过有些刺痛的唇瓣。
他没再挣扎,反倒是逐渐平静。
“这就是你的报复?”
他的眼眸仍然残余着迷蒙的水光,像是被揉碎的星河。
他的语气轻蔑,像永不低头的国王。
让人分不清他是嘲笑这种手段,还是在鄙夷于这种程度。
“怎么会是报复,”燕秦的表情里有些不解,甚至是透着些无辜,他嗅闻着蔺绥的颈侧,喃喃道,“我可是在向少爷献上我的忠诚。”
献上他不堪的欲望,肮脏贪婪的爱意。
“少爷想要挣脱并不是难事,这是你的地界,屋外都是你的人。”
燕秦慢条斯理地说着,整理着蔺绥身上贴身的衬衫,手指摩挲着主人柔软的腰线。
“但少爷不是很沉浸于这种游戏吗?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引诱人去侵犯。”
“明明乐在其中,却又不高兴地去挣脱,您的心思总是这么难以揣摩。”
燕秦看起来有些苦恼的模样,眼眸乌黑如墨。
他与以前那个沉默地跪在蔺绥脚边的少年已经大不相同,可在某个瞬间,又好似重合。
燕秦有多了解蔺绥呢,从日夜贪婪的注视里,从那些窥伺贴身服侍的过往里,他发现了蔺绥对待不同事物的细微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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