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秦颔首,他不惊讶Ann没有认出他,这是当然的,Ann接入的是他主体的脑域,而他已经换了一具躯体。
人尚且都难以辨别身体里的灵魂,更何况是遵循逻辑和指令的人工智能。
燕秦抵达了蔺绥的房间,抬手敲了敲门。
房门打开,气流流动分子运动,一股淡淡的暖香迎面。
那是纯粹的属于蔺绥身上的味道,让燕秦有一瞬间的恍惚,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准确,毕竟门里少年穿着松垮浴袍的模样,好像不太单纯。
“进来吧。”
蔺绥对燕秦指了指房间里,坐在了大床上。
蔺绥房间的陈设并不复杂,淡蓝色调让人觉得那景舒适,除了书桌书柜外,还有一个小的机甲部件手工台。
那张看起来像超大号松软蛋糕的白色大床单从视觉上就让人觉得柔软舒适,被子上的金色刺绣图案让它带上来几分优雅的观赏性。
“光脑给我。”
蔺绥伸手,十分自然地命令。
尽管他是坐着而燕秦是站着的,但他是自如的领主,理所当然地对踏入他领地的子民进行索求。
燕秦心里微微松口气,原来是这件事,他没收了蔺绥的光脑,蔺绥想和外界联系,就要借助别人的。
燕秦早就处理过光脑,并不担心蔺绥会打开内置模式发现他的秘密,将光脑从手腕上解开,放到了蔺绥的手上。
“你这里面怎么什么都没有,这么无聊吗?”
蔺绥本来也不需要燕秦的光脑,不过是做做样子,他看着燕秦空荡荡的如同新手机一样干净的光脑,适时做出来撇嘴的表情。
燕秦的联系人也很少,只有两位,一位是他,一位是赵钰。
列表里有赵钰还是上次在宿舍的时候,赵钰加的他。
“你不是活在第五星,你活在原始时代吧,怎么连个观影软件都没有。”
燕秦开口道:“你需要吗,我现在下载。”
“我在家里我为什么需要,我不会自己看电视吗?”
少年毫不客气道,骄横之意展现无遗。
蔺绥没有避开燕秦,打开了赵钰的对话框。
【燕肆】:阿钰,我蔺绥,帮我问一下童鹳,看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赵钰】:?
【赵钰】:你怎么用燕肆的光脑啊,你自己的呢,还有童鹳怎么了?
【赵钰】:算了,打字好麻烦,接电话!
通讯弹窗,蔺绥接通的下一秒,赵钰的脸就出现在了光屏上。
“你们瞒着我干什么了!为什么今天你们俩都没参加比赛啊!还不告诉我!我们不再是友好的可以一起上厕所的F3了吗,就因为我比你们大你们就不带我玩了吗,这也太过分了吧兄弟!”
蔺绥面带微笑:“我们从没有一起上过厕所谢谢。”
哪有alpha约着上厕所的,约着一起去厕所抽烟还行,厕所有人的时候,大家都是默认隔着一个位置的。
“那不是重点,童鹳那边我发消息了他还没回,如实交代你们去干嘛了。”
“去第六星看脱衣舞去了,”蔺绥耸肩,“所以我现在才被我爸关禁闭只能用别人的光脑和你联系,童鹳他应该也不太好。”
“不是吧老哥,你们搞什么啊,新生大比机甲比赛不比什么脱衣舞有意思,你们脑子坏了?”
把机甲当成老婆的赵钰真的不是很能理解这种思维,比赛不是更香?
站在一旁的燕秦深以为然,他忽然对儿子的这位朋友观感提升了。
蔺绥慢吞吞道:“主办方允许录屏十五秒,你要看吗?”
赵钰回答的掷地有声:“要!”
燕秦:…………
算了,都是狐朋狗友。
“童鹳录了,你让他发你。”
蔺绥没录,不过他学到了一点技术。
引诱这种东西,玩得好叫暧昧叫欲罢不能,玩的不好叫媚俗,像是过于甜腻的劣质奶油。
万奈把握的尺度就不错,一些技巧性的动作很有意思,蔺绥觉得他可以琢磨琢磨,别人不说,钓燕秦够了。
“行,回头见,什么时候回学校?”
“五天后,大比结束就回去。”
“OK,那我明天去你家看你。”
“不用,你专心比赛吧,努力夺魁。”
“这恐怕有些难度,你不在现场,没看见白天燕肆的发挥,他可真有点东西。一招制敌,稳狠准啊。”
赵钰想起白天的比赛状况,吹了声口哨。
“是么。”
蔺绥若有所思,和赵钰道别,挂断了电话。
蔺绥将不属于自己的光脑丢到了一旁,腕带式的光脑陷落在了白色的床单里,在视线中隐没。
蔺绥坐在床边双腿交叠撑着下巴打量着燕秦,视线自上而下,缓慢游移,恶劣磨人。
燕秦被他的视线看的有些不自在,眉心微皱,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在蔺绥一开口,他就知道蔺绥又在打坏主意了。
“你看过脱衣舞吗?”
蔺绥的语调带这些故意的拖长,充斥着兴味盎然。
少年似乎把他当成了无聊解闷的玩具,在被禁足的期间拿他寻开心。
燕秦漠然地回答:“没有,我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
“噢,这样吗?那不是更有意思了。”
少年弯了弯眼眸,越发来了兴致。
“那我教你,很简单的,你绝对可以学会。”
蔺绥抬头,仰视着和自己保持着一段距离的青年,饶有兴趣地开始指挥。
“慢慢地解开衣扣、袖口、腰带,以及……”
他每说一个位置,就用视线定位。
仿佛一个游刃有余经验丰富的客人,掌控着属于他的玩具。
燕秦的拳头不自觉握紧,并非是生气,而是克制。
太怪异了,分明蔺绥没有使用信息素甚至都没有触碰他,可是随着他的言语和视线,他仿佛感觉到蔺绥就贴在他身前,呼吸传递到他的面庞,他仿佛嗅闻到了他身上传来的暖香,让人不自觉恍惚迷离。
室内的空气净化器无声地运转着,让干燥的如同星火就能点燃的枯草堆一般的氛围添上几分湿润。
“你生气了?”
蔺绥望着燕秦青筋鼓起的手背,故意这样说。
他命令道:“抬头,看着我。”
燕秦的身体在这一刻背离了他的理智,抬起了头,对上了那双碧绿的眼睛。
他的孩子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多情温柔,专注地凝望着一个人的时候,仿佛眼前人就是他的一切。
可他分明又可以从这双眼里看见无情和轻佻,感觉到他的戏谑和不认真。
“你要脱掉你的皮鞋,缓慢地接触所有的累赘,其实我还挺想看你穿帝国军装的,那一定更好看。”
“上面挂满了代表荣誉的勋章,你的身上会有因为战事而留下来的伤痕,深浅不一地遍布在你的身上。”
燕秦的喉结不自觉滑动,一瞬间甚至迷惘站在这里的是自己的第二身躯还是主体。
他是帝国军衔最高的元帅,肩章和勋章代表了他至高无上的荣誉,他曾为这个国家战斗过数百次,身上有着虫族留下的伤口,机甲冲撞时受到的伤痕。
尽管现在的医学技术可以帮他祛除掉那些疤痕,但燕秦拒绝了,没有必要。
他的身体不会展露给任何omega看,也无所谓会让别人觉得不满意,每一条伤痕都有它的故事,燕秦偶尔会因为看见它们而回忆起从前。
蔺绥的声音和视线仿佛具备着某种魔力,燕秦知道他没有释放信息素,却仿佛闻到了那浅浅的浮动着的冷意,像一条细小的蛇,钻入了他的心窍,顺着血液流入他的血管。
他仿佛缠绕在他身上,贴身的紧密的,用手指或者舌尖触碰着那些在他口中出现的伤口。
“入迷了吗,好像不错,那就开始吧,按照我教你的。”
蔺绥笑吟吟,微抬下巴,这个动作像是发号施令的信号枪,昭示着活动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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