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躲在暗处默默观察他的系统这时才开口道:“宿主,不是所有的恶霸开门都用脚。”
乍然听到它的声音,时玉一愣:“系统?”
“嗯,”系统应了一声,继续刚才的话:“比如宴时玉。”
“为什么?”
系统说:“因为他有病。”
……哦,对。
时玉想起来了,宴时玉有病,不能做剧烈运动。
而且他还格外惜命,像踹门这种“剧烈”运动,完全不在他的考虑之内。
难怪最后还能苟到二十三岁。
想清楚这些,时玉垂下眼,一脸平静的走进教室。
依旧没有任何声音。
没有人欢迎他,也没有人靠近他。
高三(7)班的众人看见他后纷纷愣在原地,惊疑不定的瞪大了眼。
这是……宴时玉?
只是一个暑假没见,少年却像是变了一个人。
眉眼昳丽,肤色雪白,黑如鸦羽的发丝细碎的垂于眼前,遮住眉间恹恹的病气,明明气质还是一如既往的阴郁,却又让人移不开眼。
是与以往完全不同的……漂亮。
格外脆弱的漂亮。
在系统的指挥下找到自己的座位,时玉稳稳落座。
无声无息的注视仍在持续。
“我可真不受欢迎。”
系统嗯了声,表达赞同:“不错,继续保持。”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上不上课全看老师怎么安排。
头两节课忙于报道,因此没课。
时玉卡着点过来,看了眼课表,下节课是历史,他从书柜里找出历史书,放到桌上。
“宴、宴哥?”
寂静打破于一句话。
声音从后座传来,原主的位置在中间倒数第二排,旁边的位置有人,但人不在,唯有桌面上摆着一摞整整齐齐的书。
他侧过脸,“嗯?”
后座的男生见他转头,顿时动作幅度极大地往后靠了靠,险些直接磕到墙上,脸也有些奇妙的红,盯着他不说话。
眼神直勾勾的,看得人很不舒服。
时玉蹙眉,加重了语气:“干什么?”
男生似乎也听出了他声音里的不悦,忙道:“没什么……就是,就是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晚。”
“我来的晚吗?”原主平日里也是想一出是一处,甚至干过直接睡到第四节 课才来教室的事,时玉没什么表情的道:“我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男生闻言一怔,半晌才讪讪点头:“……是、是啊。”
教室内不知何时又恢复了正常,声音从各处响起,稀稀落落。
偶尔有些飘忽不定的视线扫过来,停顿几秒,又仓促的移开。
后座的男生好一会儿没说话。
时玉没事做,也不能崩人设和别的同学聊天。
他于是抽出一张湿巾,擦起了桌面上覆着灰的边边角角。
下一秒,身后的男生发现了他在做什么,惊道:“等等,宴哥!沈拓没帮你擦桌子吗?!”
沈拓?
……主角受?
时玉:“……?”
他愣住,脑海里系统飞快道:“还不把纸放下!”
时玉立刻放下纸巾,不自觉的拧起眉。
……坏了。
原主的桌子居然被沈拓承包了吗?
后座的男生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登时咋咋呼呼的嚷嚷起来:“沈拓这小子又特么欠收拾了是吧?!自己桌子倒收拾的挺干净!”
时玉瞥了眼身边干净整洁的桌子。
——原来这个是沈拓的位置。
原主对沈拓的欺压展现在方方面面,他看不起沈拓的出身,同时又嫉妒沈拓能有一个光明的未来,于是便通过各种琐碎的小事来消磨沈拓的意志。
他想让沈拓堕落,麻木。
可沈拓从始至终都没有向他低过头。
他所有的忍耐和顺从,都是权宜之计。
是为了未来的自己,咬牙吃下的苦。
时玉心里再过了一遍剧情,面上却毫无表情,只是眉眼间的郁气随着男生的话深了深。
男生见状,语气变得更加激动:“宴哥!沈拓他今早来的可早了,又是擦黑板又是扫地,还去办公室帮老师填表,结果居然没给你收拾座位?!”
“就放了个暑假,他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眼里还有没有咱们?!”
“要我说咱们就得再收拾他一顿,让他长长记性!省的他下次还敢忘!”
“嗯?这个男生和沈拓有仇?”听到这里,时玉忍不住在心里问了下系统。
系统答道:“人物设定。他和你一样,反派设定。”
……原来如此。
大家都是短命人啊。
感慨一句,时玉没再细想,转头认真的听着男生说话。
顺便从男生的话中推测原主平日和沈拓相处的状态。
他听得微微有些入了神,细长的眉眼随之蹙起,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
门外,沈拓拎着水壶走进来时,看见的便是这一幕。
穿着干净制服的少年侧着身,浓密的乌睫在脸上洒下一片鸦羽般的阴影,看不出情绪,而他身后的男生神情却十分激动,嘴巴动的飞快,隐约能听见“沈拓”两个字。
他晃神一刹。
下一秒,眼里顿时掠过一丝寒气。
……冲他来的。
那么接下来,就该是一顿不留情面的羞辱。
从他的家世攻击到他的长相。
他有多厌烦宴时玉,就有多熟悉他这副表情。
总有些人长着一副人样。
内里却肮脏无比。
掩下眼里一闪而过的冷意,黑发男生沉默的拎着水壶回到座位上。
打他走进教室起,教室内的说话声便渐渐减弱。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在他身上,看看他,再看看宴时玉。
时玉讨厌沈拓,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每个学年沈拓都要在时玉手下讨生活,时玉高兴了,沈拓能安生几天,时玉不高兴了,沈拓也要跟着完蛋。
可是今天有些奇怪,直到沈拓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时玉都没有发难。
同学们对视一眼,眼里都是难以掩饰的狐疑。
梁伟也懵了,顿了顿,还是不甘的闭上了嘴。
忽然安静的环境下。
雪肤黑发的少年依旧一动不动。
他淡淡的抬着眸,眼神平静地落在身边的男生身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面。
模样出人意料的专注。
……专注的,令人十分不适。
——不过一个又脏又臭的穷小子,宴时玉这么看着他做什么。
不忿的旁观着这一幕,同学们不约而同的想到。
第2章 他有点疯(2)
时玉自然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他用余光瞥着沈拓,细细的打量着自己接下来几年要全方位无死角欺负的对象。
身边坐下的男生穿着洗的发白的校服,郯城一高的蓝白校服穿在他身上显得落拓有形。
他脊背挺得笔直,五官俊美苍白,神情寡淡,丝毫不为教室内流淌的暗流所动,只专注的做自己的事。
从时玉的角度看去,能看见他清冷狭长的眉眼,和那双浓墨一般的黑眸。
他看的有些出了神,就在这时,耳边忽然响起一声讥笑,“诶?沈拓,你这双鞋还真是一年四季都在穿啊,都不会臭吗?”
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那里坐着的是梁伟。
时玉下意识低了低头,顺着梁伟的话看去,看见了一双一看就知道廉价的黑色板鞋。
板鞋鞋面有些地方颜色褪的厉害,黑色也变成了淡白色,鞋面也发着皱,穿在男生脚下,和男生清冷孤傲的气质格格不入。
……这就是这个时期的沈拓。
贫穷,单薄。
一无所有。
时玉顿了下,缓缓移开视线。
和他截然相反的是,听见梁伟的嘲讽,班里大多数同学都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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