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毅感慨:“还真是兄弟情深。”
时玉拧着眉头,心跳愈发加快,进了这间庙宇后感受到的压抑感卷土重来,压得他直不起腰,心头一片酸软。
身边传来呼吸声,沈湛靠近了些,为他拢了拢衣服:“怎么了?”
他扯出一抹笑:“……没事。”
熊威还在道:“乌南寨以蛊蛇闻名当时的中原,那个年代几乎家家户户都靠炼蛊为生,甚至因此生活的极为富裕。据说尹戚炼蛊小有所成的那天,整个寨子的蛊蛇尽数被他吸引,向他称臣,为他所用。”
“乌南寨的寨民对他也从轻视到崇拜,那时统治闽南的大王三次向他退位,他都没有答应,只一心救弟。”
“这么厉害?”许念是女人,比他们更加多愁善感,“那他最后成功了吗?他的弟弟救回来了吗?”
“……没有,”熊威遗憾道:“据说他弟弟贪玩,在一个冬天落水而亡了。”
“死了?”许念叹息:“估计这两位哥哥要难过死吧。”
“嗯,”熊威面色愈沉:“这就是重点,尹戚当时正在炼蛊,得知此事后大为哀恸,被蛊蛇反噬了,自那以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林竹敏锐的问:“那那个二哥呢?”
“二哥在三天后带着大夫回来,结果收到的消息是大哥消失,三弟死亡,从那开始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还有个小册子,只写了页数,但什么都没记,但我感觉很重要。”熊威从厚厚的书本里掏出一个小册子,摊开放到众人面前,让他们看。
时玉心神一阵恍惚,恹恹的垂眸看去。
那是一本空白的小册子,只在右下角写有“壹”“贰”“叁”。
在他茫然的注视下,缓缓浮现出一副图画。
那是极为靡艳迤逦的一副画卷。
帷帐轻撩,床铺宽大。
窗户开了一条小缝,吹得纱幔如涟漪般起伏。
画面中央的床铺上有两个人,以及一条身躯庞大的巨蟒。
他们纠缠在一起,那身材纤细的青年人挺着七月大小的孕肚,身上只穿有一件薄薄的纱衣,纱衣特意用红色颜料晕染,衬得他肌肤雪白如玉,细长的眉眼掉着泪水,雪颊晕红,可怜的张着小口喘息。
他身后还缠有一条粗壮可怖的巨蟒,巨蟒吐着冰冷的蛇信,缀有银白鳞片的长尾细细的缠在青年柔软的孕肚上,筑成一个绝对契合的巢穴。
它看起来格外沉稳,宠爱的蹭掉青年颊边的泪水,温情满满地将身体盘成适合侧躺的“长椅”,哄着青年攀着它的头颈轻轻啜泣。
一人一蟒身前的男人则低垂着头,不紧不慢的为青年揉着腿腹。
他衣衫倒是整齐,玄色衣袍绣有暗色金线,露出的侧脸线条明晰立体,斜飞入鬓的凤眸似乎含着笑,明明气势极为尊贵,却又捏着青年的腿腹脚尖,同样在讨他欢心。
图画站了整页纸极大地部分,下面写有寥寥数语,简洁明了。
“昨夜小雨,弟不喜深入,哭闹不止。”
……
时玉:“???”
他人都傻了,虽然看不清画中两人一蟒的长相,但这画画的是什么已经呼之欲出。
一边的林竹已经使用了显形水,依旧看不见画面。
几人不得已开始推测,针对这小册子上会写什么进行了激烈的讨论。
时玉尴尬不已,趁几人不注意又翻了一页。
第二页和上一页一模一样,依旧是一幅画和寥寥数语。
画面从床铺转为竹林。
翠绿挺拔的竹子遮天蔽日,竹叶交错,洒下斑驳阴影。
这一页画的隐晦,只能从树影下看到青年凸起的孕肚,比之上一页更大了一些,雪白柔软的肚尖染了粉色的颜料,还有细微晶莹的水迹,顺着软尖滴滴坠落。
大孕肚旁是散落的玄色衣袍,以及漫不经心垂落的银白长尾。
意味深长,缠绵缱绻。
“天晴,带弟出游,弟哭闹不已。”
……
时玉手抖有些抖,翻页的速度登时又快了一倍。
第三页是河边,“天晴,与弟同游,弟哭闹不已。”
第四页是床铺,“天有小雨,哄弟入睡,弟哭闹不已。”
第五页是宅邸院子里的秋千,“夜有微风,弟喜秋千,后哭闹不已。”
……
越看越心惊,时玉捧着自己的小孕肚,脸色苍白,心有戚戚。
他已经明白了,这应该是尹家那两个兄长之一的日记。
好生可怕。
……居然能干出如此荒唐之事。
也不知道另一位知不知道,要是知道了恐怕得气疯。
至于那条白蟒——
比某条坏蛇更加庞大可怖的身躯,以及格外相似的面容神态。
时玉缓缓闭眼。
……没错了,应该是它爹。
这条坏蛇当真是从根上就坏透了,居然还是遗传的。
“时玉。”
林竹的声音唤回他的注意,他缓缓睁开眼,猝不及防对上了众人一同看来的视线。
“你怎么了?”
不知何时他们已经讨论完毕,此时只困惑不解的看着正翻着书页的他,满眼谨慎。
似乎以为他已经被这毫无头绪的副本逼疯了,许念轻轻拍拍他的手,打气道:“别担心,有我们在呢,咱们都能出去。”
时玉:“……”
他吞口口水,视线如被火燎般立刻从面前的艳书上挪开,艰难的点点头,“好。”
这尹家三兄弟……
听着耳边林竹几人有理有条的推测,他垂着眸,莫名有些脸热。
怎么能把这种东西留下来啊。
作者有话要说: 啾咪啾咪宝子们
明天见了
第104章 灵异文里的恶毒男配(7)
众人还未探讨出个一二三,那厢阿卜便游魂似的飘了进来。
林竹几人立刻禁声,发现他面上一片灰败:“……走了。”
他好像没有任何力气再跟他们计较,喃喃的低头自语:“天要黑了,该走了……”
天要黑了。
即将进入第三夜与第四天。
副本内的时间流逝速度毫无规律,这个副本更是如此。
天黑会触发什么死亡条件,众人心里都有数,没耽误一点时间,他们立刻跟在阿卜身后朝旅舍赶。
那本小册子也在众人没注意的时刻,被时玉悄悄塞进了口袋。
“汪呜。”
刚塞进口袋,身边便响起低低的叫声。
他心脏一颤,低头对上了威廉温柔疑惑的眼睛。
纯黑狼犬懒洋洋的甩着尾巴,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腿弯。
“……威廉啊,”他松了口气:“你吓死我啦。”
又要下雨了,黑沉沉云层遮天蔽日,衬的森林犹如暗无天地的洞穴。
时玉披着沈湛的衣服冲进雨幕,还没走两步,便被男人拦腰抱起。
冲锋衣帽子很大,戴到头上后甚至能遮住眼睛,他茫然的抬起头,看见沈湛严肃冰冷的神情。
雨水顺着他深刻立体的下颌轮廓滚落,男人单手摸了摸他凸起的小孕肚,掌心温热,像某种无声的安抚:“我带你出去。”
“啊?”时玉自知肚子里这团黑气估计比这里任何人的生命力都顽强,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走也……”
“——你行什么行?”林竹扭头瞪了过来,不容置喙道:“沈湛,你年轻力气大,可以的话拉他一把。”
沈湛嗯了声,将时玉箍进怀里,细致的帮他带好帽子,又小心的避开他柔软凸起的孕肚:“你听话点。”
他嗓音低沉,冷着一张脸却说着和他气质完全不符的话:“不要乱动。”
威廉也在一旁焦急的“汪”了声,澄澈安静的眼睛盯着他的肚子,满是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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