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有渣必还 下(97)
这台柱子伤着了,戏班子里人人都知道这事。只是伤得到底怎样,还能不能好,也就这几个就近的知道。
亏得章凌域运气好,他找的这个人还是清楚的。
“大夫说台柱子这腿,伤着骨头了,养也起码要养两三个月,会不会落下病根还得看他自己。”那伙计说。
“这么严重?”章凌域眉毛微微皱了起来,他记得自己那时候踩了一脚,他那时候醉得狠了,到底用了多大力道也记不清了。
“是啊,听李二说,他去找台柱子的时候,都快被折腾得没个人形了。”
章凌域嚼出蹊跷来,问道:“他没说那天发生了什么?”
“没说。”伙计摇了摇头,道,“回来之后就对那事闭口不谈,我们也没问过。”
他说到这里又幽幽叹了口气,对章凌域道:“台柱子带病上不了台,班长正在为这事发愁呢。也不知道台柱子是得罪了谁,那天士官大人非要戏班子里的青玉姑娘去唱戏,台柱子知道那士官不规矩,怕青玉吃亏,便自己顶替着去了,没想到还会遇上这种事。”
章凌域顿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伙计说着便又冲着章凌域道:“还是将军您体恤我们,竟然亲自上门来看望。台柱子要是知道您这么看重,肯定会很感激的。我们这些人啊,辛辛苦苦也就混这么一口饭吃,夹缝里头讨生活。台柱子又遇上这么一件事,要是身体恢复不好,怕是以后登台都难。”
他说到这里便是打住了,似乎也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便赶紧对章凌域道:“将军我还有戏服没洗,就先走了。”
看着他跟个猴似地窜没影,章凌域那颗本就不甚好过的心,便又蒙上了一层阴霾。
看这情况,彦子瞻应当是在他离开之后,又被那些富绅折磨,导致腿伤越发严重。章凌域想起自己离开时他那一身伤的模样,心里的内疚越来越深。
这种情况,不用说他也知道,彦子瞻将那人他的出现埋在了肚子里,没有对别人说起过。所以这些人只知道那几个富绅伤了他,却不知道罪魁祸首是他章凌域。
他胸膛里生出一丝无力的感觉,他本是看不起这小戏子的,可现在生了这么一件事,他却好似承了他的情,欠了他的债。
但一想到彦子瞻那伤痛缠身战战兢兢的模样,他又生出些心疼来。
【系统提示:攻略目标章凌域喜爱值+5,后悔度+10,当前喜爱值75,后悔度50。】
“数值倒是涨得挺快的,喜爱都好高了。”毛球如此点评道。
“可能到后期就难涨了。”温斐道,“身份差距摆在那里,就算他现在涨到99,那也不可能是真心。不过,慢慢来呗,我有的是时间跟他耗。”
毛球的球形身材在系统里滚了一圈,问他道:“宿主大人,你就那么笃定他一定会来,一定会愧疚?”
温斐拖着病体往床上一躺,得意洋洋的样子,与方才怯弱瑟缩的彦子瞻判若两人。他伸手从床头柜里摸出一把瓜子,倚着床头边磕边解释道:“先给他看到我不好的一面,让他对我产生误解,留下坏印象。接着找那么一个两个人来,为我澄清,给我说好话,这样比我自己直接解释要更有用,效果也更显著。”
他补充道:“宋曦月失踪的时候我就有种不祥的预感,作为最后一个见过她的人,我的嫌疑肯定最重。所以我明知道章凌域会来找我,还故意留在那里,故意让他误解,在他逼问我的时候也避重就轻,引导他。”
他笑着说:“我虽然受了伤,付出了点代价,却也换来了他的歉疚。只要他心里记挂着,我就有信心把他攻略下来。之前这位章将军是恨不得离我这个戏子远远的,现在怕是要常来咯。”
毛球听得津津有味,追问道:“那宿主大人接下来要怎么做?”
温斐笑道:“先晾着吧,我要是不教教他后悔这两个字怎么写,他还以为我好欺负呢。”
章凌域与宋泽霆的联盟成了一场空,与李文珑的关系变得更加僵化。他现在即使想为未婚妻报仇,也得千日筹谋。
梨园的生意渐渐变得冷清起来。
一是因为彦子瞻受伤无法登台的缘故,二就是因为沙俄和日军时刻各种骚扰,国人人人自危,唯恐战事爆发。人心惶惶,自然也就没了寻欢作乐的兴致。
梨园生意冷了,那章凌域倒是来得多了。
来时还会带上一些礼物,他想送给彦子瞻聊表歉意,但那人似乎从那时候起,对他的态度就冷淡了下来。
章凌域便将那些东西送给戏班子里的人,一来二去,戏台班子里的人也盼着他来,都说他平易近人。
有此班长跟彦子瞻说起这事,彦子瞻沉默片刻,对他道:“下次他再来送,就别要了吧。”
班长闻言,面有难色。他说:“章将军常来咱们这里走动,那些爱闹事的流氓痞子也不敢往这来。人人都知道他是你的戏迷,喜欢看你的戏,你怎么还给他摆脸色看啊。”
彦子瞻扭过头去,他不愿将那些事摆在太阳底下,却也不愿意用自己仅有的一点尊严来交换这些东西。
是以那日章凌域再来时,彦子瞻便将一些没能分出去的贵重物件,并着自己多年来积攒的一些银两,一并拿布包了,递到了章凌域面前。
章凌域看他动作,没接,只是问他:“你这是做什么?”
“将军的礼物,子瞻受不起。将军送来的那些东西,价值贵重,子瞻只能用银钱来抵。以后还是不要再送了吧。”
章凌域虽知道他不会接受,但被他这么当面拒绝,还是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
他沉声道:“给了就是给了,你也用不着还我。既然你不想收,那以后我不来了。”
他说完便转身离去,半点不带留恋的。
彦子瞻目送他离开,那一直拿着东西的手,终于是垂了下来。
章凌域铁了心不再理会,便真的一个月没再去。
彦子瞻伤势渐渐复原,只是身上的伤容易愈合,心理上的一时还好不了。
那日章凌域骑马带着一队士兵在城中巡逻而过,经过梨园的时候,竟然见到那多日不层响起鼓乐声的梨园门口堵了一层一层的人,很是热闹的样子。
章凌域拿马鞭指了指门口,对着路边站着的一个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人一边兴致勃勃地踮着脚往里边看,一边回答道:“彦子瞻在里头唱戏呢,听说来了个大人物,指名道姓要他跳。”
章凌域眉头一皱,对这“大人物”产生了几分兴趣,他竟不知道这潭州城里何时还来了他不知道的大人物。
他让士兵先去巡逻,自己勒了马,从马背上跳下来,拨开人群走进去。
土皇帝一般的章凌域要插个队自然不需要跟别人报备,他以前倒也不做这种事,现在却像个横行霸道的恶棍一样,硬挤了进去。
戏堂里挤了满满当当的人,他往日惯坐的那个位子现在被别人霸占,他走过去一看,发现竟然还是个认识的。
曾木阳,正是北边最让宋泽霆忌惮的两股势力的掌权者之一。
章凌域素来听闻曾木阳与日本人走得近,有向他们寻求支持的想法。
章凌域一向是十分不屑这种行为的,在他看来,这种借助外敌的力量打击境内其他军阀的行为,无异于卖国求荣。
曾木阳见到他,也笑了一下,道:“章将军怎么来了,来,正好戏唱到精彩的地方,一起坐啊。”
他话一出口,旁边的副官便赶紧给章凌域搬了把凳子过来,就放在曾木阳旁边。
章凌域在位子上坐下去,扭过头看着他,皮笑肉不笑地道:“曾将军怎么有空到我这潭州城来了?”
曾木阳似乎早就在这里等着他了一样,笑道:“我听说章将军这里出了点事,想来慰问慰问。我怕打扰到你,就先找个地方坐上一坐,准备听完戏再去找你。”
他指了指台上唱戏的彦子瞻,道:“我早就听闻潭州城里有个名角,一直没来见过,现在见着,倒真是唱的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