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有渣必还 下(59)
“……但他应当已经被男人碰过了。”
燕尺素嘴角还没来得及扬起的笑,霎时间凝固成冰。
女帝面上倒是没多大变化,似乎这一切早已在她的预料之中。她甚至还分得出心思安慰燕尺素,对她道:“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还没过门,朕的圣旨还没来得及拟定,一切都可以改。”
燕尺素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她只觉得脑袋里嗡嗡地响,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猛地推开门,冲到还未来得及站定的穆襄仪面前,挥手便给了他一巴掌。
穆襄仪被打得连头都偏了过去,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浮起数道红痕。
燕尺素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会下这么重的手,打完就有些愣了。
面上的疼痛似乎并没有给穆襄仪造成多大的伤害,他等稍微好受些了,才转正脸来,对燕尺素道:“殿下,你为什么要打我呢,我可从未说过自己是清白之身。”
燕尺素方才才为他做了担保,现在只觉得面上无光,素来引以自傲的自制力也消失殆尽。
她冷笑道:“可我也从未想过,你会这样地不知廉耻,淫贱放荡。”
穆襄仪垂下眼睑,脸上浮现出一抹受伤的神色。
燕尺素却像是根本没有看到他的异样一样,继续用含针带刺的话对他道:“哦,也是,你一个男人,流连醉风楼,还能是什么好货色。我怎么就没早点发现你的真面目呢,不过也好,现在我也算看清了。”
穆襄仪静静地等她说完,才对她道:“殿下,我承认我对你有所隐瞒。但我……但我也并未要求过你,要与你成亲……”
他尽量说得中肯,可这话落在燕尺素耳朵里,却活像是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一样。她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想起自己与穆襄仪相处的点滴,想起他为自己写下的那句“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笑容便渐渐变得冰冷起来。
既然无意与她成亲,又处处显露出对她有意,若在之前燕尺素会当成他与自己两情相悦,现在却只觉得讽刺非常。
她眼里的暖色褪去,看向穆襄仪的眼神变得冰冷又渗人。
“皇儿。”女帝的话勉强唤回燕尺素的一丝神智,她回过头来,看见女帝站在她身侧。
“没必要多加为难,婚事取消了就好。”女帝拍了拍她的肩膀,如是道。
燕尺素闻言,虽然心里知道女帝说的是对的,可终究还是意难平。她转回来看了穆襄仪一眼,突然道:“不必。”
女帝以为她还要执迷不悟,正准备劝慰,便听见燕尺素来了一句:“婚事照旧,不过女儿改主意了。”
燕尺素根本不顾穆襄仪是个什么脸色,指着他对女帝道:“这等卑贱放荡之人,怎配得上当我的驸马。请陛下下旨,将他赐为我的侍臣。”
女帝的脸色这才放了晴。
侍臣,便是比起君室还要低一等的存在,也仅仅比通房要好一些而已。
“既然皇儿已经有了决断,那就这么办吧。朕今日便拟旨。”女帝倒也答应得爽快,毕竟只是侍臣而已,低于驸马低于君室,一般只有那些下三滥的卑贱青楼妓子才会被纳为侍臣,燕尺素这样一弄,倒真是侮辱性质十足了。
穆襄仪显然也知道这侍臣代表的意思,他的整张脸霎时间宛如珠玉蒙尘,整个便灰败了下去。
“既然这样,那这人我便带回王府了。”燕尺素道。
她拽着穆襄仪走出两步,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回转过身来对女帝道:“母亲,此事请不要声张,毕竟不是什么见得人的事。”
纵使姜国民风开放,也有女子互相结为夫妻的事情发生,但这种事情发生在民间还好,发生在他们这些嫡系皇族身上,到底还是有些难以启齿的。
女帝点点头,她其实也并未准备将这事宣扬出去。
“其他人朕可以保密,但穆太傅那里,还是要有个交代的。”女帝淡淡地说。当朝太傅,一品大员,他的儿子当个驸马才不算亏待,君室那是绰绰有余了,当侍臣实在是有些屈就,肯定是要说清楚的。
“也好,就让穆太傅看看,自己养出来的儿子是何等不知廉耻。”燕尺素冷声道。
穆襄仪煞白着脸,已不知要如何应对这愤怒的二人。
他一路被拽着离开那屋子,被塞进来时的马车里,这次驾马的成了燕尺素本人。
姜国尊女的习俗让所有女子自出生起便照着栋梁的形式培养,于是女子皆是身体强壮,民间又甚是流行男子束腰、纤细等风气,于是男子相对来说比起女人体力上还是要差了一些的,更别说穆襄仪这久病的药罐子,更不是燕尺素的对手。
燕尺素对他心态改变,自然也不会对他有过多怜惜,将他塞进车厢里,一路横冲直撞地出了宫。
穆襄仪在那车子里颠了个七荤八素,被迫被带着前往他未知的归宿。
【系统提示:支线人物燕尺素喜爱值-20,后悔度+0,当前喜爱值25,后悔度0。】
燕尺素连穆府都没让他回,直接便带着他回了王府。
进了王府也是一路连拖带拽的,王府里的仆役们见着这阵仗,以为出了事,结果都被燕尺素那骇人的脸色给吓了回去。
燕尺素现在心里尽是愤恨,这短短的一天里,她从大喜到大悲,其中落差之大,让她近乎难以接受。而且她还在这一天里丢尽了脸面,都是因为这个男人,因为这个勾引她却又满口谎言的男人!
燕尺素将他带到柴房,打开门将他推进去,接着便锁上了门。
她扭头对旁边跟过来的丫头道:“他要是跑了,你们便全都准备被乱棍打死吧。”
丫头听了这话已是骇然,登时话也不敢多说,赶紧站在门口作看守。
穆襄仪自从被关进来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别人,柴房里堆了许多成捆的木柴,还有一些秸秆。
他这一天也遍布了波折,折腾到现在,也是乏了,不知不觉地就睡了过去。
或许是因为环境并不是非常好的缘故,他在睡梦中也并不安稳,一直在做梦,反反复复不得安眠。
“襄仪。”这样轻柔的一声喊,突然地就出现在了他的耳畔。
穆襄仪半晌没能反应过来,分不清这到底是在现实还是在梦里。
于是那人又喊了一声,他这才睁开眼,朝着那声音的方向看去。
那人正是燕承庭,此时他就站在他面前,外头的月色流淌进来,勉强驱散了这柴房里的孤寂与黑暗。
这一幕实在太过缥缈虚幻,跟做梦似的。可穆襄仪见着他,今日种种屈辱与委屈,俱都一起涌了上来,他也顾不得眼前这人是真是假了,直接便扑到了他怀里,登时便哭了出来。
燕承庭接了他入怀,他一进来就看到了他形容憔悴的小公子面上的红痕,他一得了消息就赶了过来,却还是晚了一步。
他印象中的穆襄仪尽管病弱,却一向是倔强的,很少哭的,可现在他却彻底崩溃了,扑在他怀里大哭,似乎要将自己所有的委屈都变成泪水一并发泄出来才好。
“不哭了不哭了。”燕承庭拍着他的背,努力用他的方式安抚着他。
穆襄仪才不听他的,抽抽噎噎地哭了许久,等到眼睛都哭得痛了,才停下。
他伸出手,抓了抓燕承庭的手,又掐了掐他,待到燕承庭的脸微微拧起显出痛色时,他才肯放手。
小公子一边打着哭嗝,一边抽抽噎噎地对他道:“你怎么现在才来?”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让我的襄仪受委屈了。”燕承庭伸手擦去他面上的泪水,这般道。
穆襄仪红着眼,对他道:“你怎么进来的,没被人发现吧?”
燕承庭笑着摇头道:“没有,我是翻墙进来的,门口那个丫鬟被我打晕了。”
“她今天带我进宫了,还要给我验身。”他说到验身的时候语气沉重了一些,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他仰着面,小声地对燕承庭道,“她还说要把我收为侍臣,我不想,你带我走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