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有渣必还 下(60)
听见最后那几句话,燕承庭面上的笑意却是隐了去。
他没告诉穆襄仪的是,自己现在的处境也比较尴尬。
他进宫对女帝说明穆襄仪情况的时候,本也只是为了破坏他们的婚事,可他没想到女帝竟然如此雷厉风行,立刻便派了人来抓穆襄仪进宫,闹了这么一出。
燕承庭一直以为女帝手段软弱的任人拿捏的,可能坐上帝位的人,有哪个会是好相与的?
而且女帝在派人抓人的同时,还派了下属来查探他。燕承庭被那些人整得焦头烂额,费尽心思才把自己跟穆襄仪的关系给掩盖了下去。
可现在穆襄仪却对他说,让他带他走。
燕承庭沉默了。不是他不想,只是他不能。
他爱着穆襄仪,不然也不会跟他保持这么长的关系,可他是长皇子,他想要的,不仅仅是一个穆襄仪而已。
他手下有兵马,却无实权。如果他最终的目的是那皇位,他就必须拥有权利。
皇子是不能干政的,即使他父亲在位的时候为男人争取过一些权利,到底还是有限。所以他以后一定会是要跟别人联姻的,这个人可以是权臣,可以是将军,却绝对不会是无法给他带来任何利益的穆襄仪。
第215章 女帝的宠臣(十)
穆襄仪是个合格的情人,却不是一个合格的伴侣。
况且,男人与男人,虽然亦有人将此当做风雅之事,却终究还是无法摆到台面上看的。也许以后,也许很久很久以后,他们不会受到异样的目光时,他会敢于跟穆襄仪站在一起,但现在,还太早了。
“襄仪,你先别急,等我羽翼丰满,有能力保护你了,我再带你走。”燕承庭这样道。
穆襄仪的眸光因为他这句话暗淡了下去,他颤抖着唇,似乎是不相信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一样,道:“你不愿意?”
燕承庭住了嘴,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穆襄仪红着眼睛,诘问道:“我是因为你才到这亲王府中来的,我是因为你才去接近燕尺素的,现在我落到这步田地,你却连救我都不愿意?”
他是何等聪慧啊,一点就透。
但情深不寿,慧极必伤,一直以来都是不变的道理。
他若蠢笨点,便不会被牵扯进这无边的旋涡里,也不会陷入这进退维谷的境地。
穆襄仪越想越难受,越难受便越是悲哀,他看着面前这个俊朗的男人,从他们相识起他就一直深陷在这人的爱意里,可现在这个男人却将他当成了弃子,要将他抛下了。
穆襄仪眼中含着泪,却倔强地没有再让它落下来,他对燕承庭道:“我……你可知她会怎么对我?”
他指着自己脸上未消的巴掌印,对他道:“这是今日她给我的,以后呢,以后还会怎样?她恨我欺骗她感情,恨我已经被人碰过,你留我在这,就不怕我有一天死在她手里么?”
“她不会杀你的。”燕承庭摇摇头,努力想伸手抱住他,却被穆襄仪躲开了。
穆襄仪微微扬起头,想将即将滚出眼眶的眼泪逼回去,但他到底还是没那么坚强,那眼泪又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
“她不会杀我,我不会死,但我难道就会好过么?”穆襄仪站在那里,他的身体微微地发着抖,摇摇欲坠的。
他其实是希望燕承庭再抱他一下的,可那个人并没有如他所愿。他们之间隔着不到两尺的距离,却犹如隔着天沟地壑。
“襄仪,对不起,原谅我。”燕承庭不敢再看他,不敢再看那双含泪的眼睛,不敢再看那令自己朝思暮想的面容,不敢再看那纤细得惹人怜爱的身躯,他像个懦夫一样夺路而逃,将那人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系统提示:攻略目标燕承庭喜爱值+10,后悔度+20,当前喜爱值50,后悔40。】
穆襄仪在燕承庭走后,浑浑噩噩地走了出去。
夜已深,王府并没有多少人当值。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了穆府的门口。
准确地说是后门。
他以前每次自己偷跑出去玩的时候,就会从这里回家。
可他推了推门,却怎么也推不开了。想必是里面锁住了。
他晚上没吃东西,一整天又心力交瘁的,不一会就蜷缩在门边睡了过去。
冬日的夜晚是很冷的,尽管没有下雪,可北风呼啸起来时,依然会带着刺骨的寒冷侵袭进人体。
他渐渐地便发起了烧,不知不觉之间,月落日升,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柳陌是穆襄仪的父亲,也是这穆府的男主人。
但自从昨日起穆安邦发了一通雷霆之后,他就不敢说话了。
虽然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猜到这事跟自己的儿子脱不了干系。穆安邦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两个女儿,这对于其他君室来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也就他这正房能有这种殊荣。
他今日起得早,他记得昨日自己的小儿子出了门,接着便是一宿未归。他本想偷偷溜出去,去亲王府中问问清楚,结果他一开门,就看见自己儿子从门外摔了进来。
穆襄仪被这么一摔却是醒了,他强撑起身子,听见他父亲在他上头道:“襄仪,你怎么睡在这里。”
柳陌把他扶起来,刚一触碰到他的皮肤,便发现他的体温有些过分的高了。
“你发烧了。”柳陌道,“快跟我回房,我让人给你熬药。”
他带着人还没走出多远,便撞见了对面正朝他走过来准备去上朝的穆安邦。
“老爷?”柳陌愣了一下,而对面的穆安邦却已经朝他们走了过来,其速度之快,几乎可以算是跑的。
穆安邦一见着穆襄仪,便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当官数十载,一向以清正廉洁家风严谨自傲,可他的骄傲却在昨日被这个儿子给毁了个干干净净。
穆安邦走到近前来,一把将穆襄仪从他父亲怀里扯了出来。
“老爷,你这是做什么?”柳陌见状赶紧去扶,却被穆安邦一把推开了来。
穆襄仪本就病着,此时没人搀扶,便软软地跪到了地上。
而此时下仆们也被这番动静给吸引了过来,穆安邦用眼神制止柳陌插手,一边对着仆人道:“去把小姐少爷们都喊过来,再把家法拿来。”
仆人一看穆安邦黑如锅底的脸色,哪里还敢不听,赶紧掉头跑了。
“老爷,襄仪他病着,不能再对他动家法啊。”柳陌在一旁看着心急,终究还是不敢插手。
穆安邦在这家里便是绝对的权威,她要做的事情,她也是不敢拦的。
“病着,呵,这不知廉耻的东西,打死了都算好的。”穆安邦沉声道,接着便再不看他。
穆襄仪伏在地上,他的脑子里一片混沌,耳边有什么话也听不分明。他只觉得喧闹,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不多时穆府的小姐少爷们都被叫了出来,他们都围拢在一旁,看着这莫名其妙的一幕。
穆安邦虽然知道其中原委,但她好面子,又怎么可能把这个儿子做的事给说出来。若是她真的说了,怕是明天自己儿子是个放荡的断袖的事情就得传遍整个京城了。
穆安邦越想越气,而这时下人已经将家法——一根两尺有余的戒尺递到了穆安邦手中。
这戒尺采自一棵生长了几百年的乔木,质地极其坚硬,堪比铁石。
它从穆安邦祖父那一辈便传了下来,直传到现在还未断折。
一般这家法很难请的,除非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才会动用。
许多只来了一两年的下仆们甚至见都没有见过这戒尺。
穆安邦让人把穆襄仪抬到受诫椅上,那是一个半人长的长椅,一尺来宽。
穆襄仪在这番动静中睁开了眼睛,往旁边看了几眼。
那些熟识的面孔俱都看着他,他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难堪起来。可他旁边各自有一人按着他,即使他想要起身,也是办不到的。
柳陌束着手在一旁,即使心疼自己儿子,到底还是只能在一旁看着。
穆安邦是真的恨得狠了,他扯下穆襄仪身上松松垮垮的披风,扔到一旁,扬起鞭子,狠狠抽在了他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