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到阴阑煦,王久武小小张望了一下,看到年轻人已经出了警戒带,但似乎是嫌弃这边人多,远远地站着不肯过来。
“嘿,明明是我和那个人同时发现的!”小史抗议。
贯山屏打断了几人的闲聊,“有新发现?”
“还不知道用不用得上呢,这次没找到新的有鉴定意义的鞋印。上次找到的那几枚,最后发现全是你和王顾问的,白忙半天。”痕检员耸了耸肩。
而后他正色道,“也还是有些收获。今天复勘现场,除了一些零散的线索外,在竹林边缘我们发现了疑似无防滑花纹车辙的一截痕迹,已经固定,会与小花园现场的车辙做对比。此外,在车辙附近的碎石缝里提取到几颗黑褐色泥球样物体,大小匀称表面粗糙质地较硬,与现场大环境不符,推测来自其他地方,虽然不能断言一定与案子有关,但总比一无所获要好。”
“实话说那些‘泥球’我和小史看着很眼熟,”关大海插了一句,“不过严谨起见,得等化验结果出来。”
史明跟着点头,然后回头望了眼警戒带圈定的范围,开始语带不满:
“被施工破坏的碑林,杂草及膝的小花园,还有这个建筑垃圾埋到脚的竹林,没一个保存条件理想的,凶手可真会挑地方,分明不打算给我们刑技一点儿表现机会。”
“别抱怨了,不管刑技还是刑侦,能破案就行。”关大海拍拍小史肩膀。
“对了,你们怎么走?”他看向王久武和贯山屏,“去东埠警局的话我们可以载一程。”
“我不用。”
褐眼的青年也婉言谢绝,“谢谢您,我们自己打车走。”
几人简单道了个别。
王久武过去和阴阑煦汇合,刚想问他有没有发现,手机突然震动,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来文学楼,就你自己。”
——没有署名,只有一个emoji表情,一只狐狸。
作者有话说:
这章我其实不太满意,明明想承上启下埋伏笔,结果笔力有限,搞成了过渡章节!
本来想写个小段子赔礼的,作者有话说字数有限,放在评论区是不是也不合适!
以及让大家失望了,俺们这儿么有性感法医,全员筋肉猛男——啊你问小史?小史警校刚毕业的时候也是有两块腹肌的,后来就合而为一,提升了防御力。
哦对了,虽然文案就有预警,不过还是多提一句,下一章有些内容需要双洁党尤其受洁规避,社畜不想惹是非。
话说,老贯闺女都老大了,本来就不存在双洁了吧!
第14章 江河清
文学楼就在小竹林前面几步远的距离,收到短信两分钟后,王久武已经站在楼下。
这栋东大建校初期落成的建筑说是几近废弃,但可不是末日电影里那种倒塌的废墟,没有夸张的残垣断壁;恰恰相反,文学楼外墙满是上世纪风格的装饰还很完整,简单粉刷下便足以焕然一新。然而学生们再也不会来这里上课,它被新建的教学楼淘汰,一个不复当年的老者,孤独地坐在暮年角落。
手机再次震动,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重复一遍,就你自己,进来。”
——江河清肯定在附近监视。
四下无人,王久武抬头一一看过每层楼的窗户,并无异常,但他猜测对方应该就藏身于某个教室。保险起见,他让阴阑煦原地等候,自己依言只身前往。
校方许是确信小偷不会光顾一座废弃教学楼,文学楼大门上只敷衍地挂着生锈的铁链铜锁,一撬就开。王久武闪身进去,地板积灰立刻清晰地留住了他的鞋印。不过除了尘世难免的灰尘外,楼道并不肮脏,只是被几摞堆叠的破损桌椅衬得有些杂乱。
基金会顾问戴好口罩,谨慎地站在门口,即使确认了堆叠的桌椅后无人躲藏也不曾放松身形,直到收到新一条短信他才开始走动:
“来三楼。”
文学楼一共就三个楼层。王久武边走边破坏留下的足迹,稍稍多花了点儿时间,但到达三楼后又等了十分钟手机仍无响动。看来江河清想玩一场无聊的解谜游戏,王久武穿过狭长的走廊,自行搜寻线索。
最后他在西侧拐角处的教室门上找到了江河清留下的信息:一张卡通狐狸贴画。
贴画是泡泡糖里附赠的文身贴,曾经流行一时。青年已经有好几年没再见过这种东西,忍不住腹诽“江河清难道会把遇到的所有狐狸周边都保存下来备用吗”。
推门的时候难听的声音传来,老锈门轴吱嘎呜咽,刺耳地打破冷清的气氛。不过教室里情况尚可,王久武看到讲台桌椅都在原先的位置,窗帘安静低垂无风惊扰,如果不是落满灰尘,这儿还是一个宽敞漂亮的学堂。
但也有违和之处,天花板上挂着的投影仪是近几年生产的型号,八成是江河清动的手脚。
那个陌生号码终于再次发来短信:
“别看了,快挑一个喜欢的位置坐下吧。”
教室里除了王久武再无旁人,但进到屋里江河清还能掌握他的动向,基金会顾问条件反射地望向黑板上方的摄像头,果然,理应停用的机器跟着转了一下。
“啊呀,被你发现了。”
这次不是短信,一句电子音突兀响起。
王久武循着声音,发现讲台下放着个巴掌大的小音箱。他认得这个,老师讲课时用的扩音器,别名“小蜜蜂”。
蓝牙无线版本的“小蜜蜂”,麦克风传输范围不大——江河清肯定就在附近!
然而还不等王久武冲出门,音箱里再次传来声音:
“别费劲了,实话告诉你吧,我在你正下方的二楼教室里,等你找来我早就离开了。好啦,坐下吧,咱们好好谈谈。”
青年决定暂时照做,走到靠墙的最后一排桌椅,打量了一番:挨着后门的座位方便脱身,但也容易被突袭;靠窗的座位方便观察外面的情况,但是——虽说江河清持有枪支的可能性很小——弩箭很容易搞到。
于是王久武来到中间的位置,赫然发现桌椅干净,明显有人提前为他擦拭打扫。
基金会顾问讨厌被人摸透的感觉,讨厌被人猜到下一步行动,毕竟这是他的工作。拉开椅子,王久武坐下,决心扳回一局。
“好好谈谈?约人见面,脸都不露,这就是你能拿出手的诚意?”
“呵,今天我露脸和你见面,明天我的目击肖像就会传到东埠每台警用终端,我可不想当你博取警方好感的工具人。”
“那对我来说这场谈话就没有意义。”
“眼光放得长远一些,这场谈话对你的意义可远大于一份‘投名状’,”合成电子音没有起伏,难以判明说话者的情绪,“来,从头开始,咱们好好打个招呼——李晗、汪羽、何归远,其它的不念了,这么多名字,我该怎么称呼你?”
听到以前用过的身份,褐眼的青年身形一紧,不过他表现得依旧镇静:
“你调查过我,那就应该知道我现在是王久武。”
“也和别人一样叫你王顾问?多没意思,我可是希望能和你更亲近一些。”
王久武冷哼。
音箱里传来模糊的笑声,“你对别人都很客气,对我可不太友好呀,还是说这才是你的本性?”
“我对你这种恶徒没什么可友好的。”
“恶徒?真刻薄,我只是个收钱办事的狗头军师罢了。再者说了,你又好到哪里去呢?安装窃听设备、偷窃警方存放重要线索的U盘、恶意干扰查案思路……”
摄像头那边的人看王久武神色如常,换了个话题,“你好像不惊讶我知道你做了什么。”
“我早就意识到不对劲了。无纸化办公的时代还有大量纸质存档,想必有人在警局的设备里动过手脚,一时无法清理干净,所以东埠警局才退而求其次,甚至连问询都采取笔录的原始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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