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窈不放心他,好几次劝他留下,可林钦舟心意已决。
他本来是没打算真的走的,可中午那个差点落下的吻打断了他全部的计划,太丢脸了,他没勇气再待下去,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再去面对秦越。
反正离开学还有一个多月,他决定先回去待几天,等这阵尴尬劲过去了,再回来也不迟。
——反正这种事情一回事二回熟嘛。
“没关系,反正我应该能赶在台风来临前上岸。”
“那好吧,”小窈撅着嘴,接着问他,“林先生您在找什么,是不是想找老板啊,他好像又把自己关楼上那个房间了,要不我帮您叫他?”
意图被看穿,林钦舟目光闪了闪,神情有些尴尬:“不用,没在找老板,我就是……觉得这儿漂亮,舍不得离开。”
小窈闻言再一次留他:“舍不得你就多留几天啊。”
“下次吧,这回是真有事。”林钦舟说。
他其实知道秦越在哪,下楼时就看见那扇门没落锁,之所以还在四处张望,只是抱着点微末的期望,想着也许还能看一眼那人。事实证明是他太异想天开了。
“那我走了,下次再见。”
小窈把他送到院门口:“林先生,您路上一定注意安全啊……”
在民宿时没觉得有什么,越靠近岸边,那种“台风真的要来了”的感觉就越强烈,海风很强劲,吹得林钦舟有些走不稳路,几乎是被风在推着走,远处的海浪一阵阵翻涌而起,拍打在礁石上。
但排队登船的人却仍旧不少,林钦舟走到售票处买了票,他来的不巧,最近一趟的票刚刚卖完,他买到的是40分钟后的,座位号是1号。没办法,只能等。
十多分钟后有两个年轻姑娘急匆匆跑过来,买票的同时询问售票员:“船真能开啊,台风现在离我们这儿好近呐。”
售票员是个五十来岁的瘦大妈,操着一口并不标准的普通话、时不时夹杂一句方言:“不用担心咧,开船的都是老师傅啦,手稳得很,大风大浪都莫得问题的,你们这是最后一趟啦,再往后就不让卖咯!”
看来为了游客的人身安全,当地还是做了规定的。
等待的时间总是很慢,林钦舟刷了半天wb,结果居然还要十多分钟,他觉得有点渴,就走去自动售卖机处买了瓶柠檬水,半靠在机器上慢吞吞地喝。正要拧盖时听见不远处骨碌碌的动静。
这不是行李箱拖动的声音,更闷、更沉,像是……轮椅!
林钦舟霍地转身,几乎是同一瞬,那个他最渴望见到的人,就这么猝不及防撞进了他视线中,发丝凌乱,神色匆匆,像是急切地追着什么而来。
所以是追着什么呢。林钦舟的心脏无法抑制地剧烈跳动起来,风吹得两旁的树哗啦啦作响,远处的海浪愈猛,铺天盖地翻涌而起,有个姑娘的遮阳帽被大风掀翻,一下就吹出去数米,姑娘捂着头发,大声叫着、追着……
可这些所有,都远不及林钦舟的心跳声强烈,他站在原地,直愣愣看着面前的人,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走不动道。
过了很久,也许是五分钟,也许是十分钟,他才夺回身体的控制权,朝着那人走过去,蹲在对方脚边,仰着脸问:“秦老板,这回又是正好路过吗?”
“不是,”秦越说,“我要出岛去见一个朋友,没想到这么巧又碰上林先生。”
对于他这些借口,林钦舟现在是一个字也不信,他几乎可以肯定秦越就是来找他的。
——秦越一定是不放心他,才会想要陪他离岛。
可离开时是两个人,回来时就剩秦越一个,台风还不知道怎么样,林钦舟无论如何也不放心他独自行动。
“什么样的朋友要秦老板赶着台风天去见,还是改天吧……”
秦越习惯性抿了下唇:“那林先生又是为了什么急事非要今天离开不可?”
“我……”要不都不走了吧,说离开这件事本身就有赌气成分在,现在秦越都主动找过来了,其实也不是非走不可。“要不我们……”
呜——呜——呜——
偏偏就在这时,船来了。
连老天都不站在我这边,林钦舟当时是这么想的。他心底生出很多的遗憾,觉得他和秦越的缘分大概就是这样,总是阴差阳错地差了那么一点点。
是后来才意识到,台风“灿阳”来临的那一天,对他和秦越而言,其实都是一场新生。
“走吧,林先生。”
第22章
天上已经乌云密布,间或闪过几道闪电,四周狂风大作,将路边的小树吹得东倒西歪,几个体重轻的姑娘更是无法正常行走,被风吹的走出了S型。
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里,登船口挤作一团,林钦舟本来还护在秦越身后,一个不当心就被硬生生挤开去,几个大妈理直气壮地挤到了他前面,并且很没礼貌地嫌秦越挡道:
“欸那个坐轮椅的,麻烦你让让好吧,让我们先上去!”
“就是啊,再不抓紧时间台风就要来啦!”
秦越行动不便无法直接登船,需要工作人员帮助,这会儿他就是在和对方沟通这个事情,可那些老太太才不管这些,争抢着往前挤,有好几次差点撞上秦越的轮椅,林钦舟在后面看得心惊肉跳,却束手无策,简直恨自己怎么没长两翅膀。
“下雨了!快快快!下大雨了!”
“别挤!卧槽别挤啊!”
“挤屁啊!路上那么滑,摔下去怎么办!”
暴雨突然而至,啪啪啪地往下砸,雨线密得视线都开始模糊,登船口因此更乱,你推我挤,叫骂声不断。
扑通——
林钦舟忽地听见很大的一道水花声,紧接着有人大喊:“不好啦——有人落水啦!有个坐轮椅的落水啦——”
林钦舟刚被一个老太太搡了一把,闻言两眼一黑,耳朵嗡的一声,心口像有什么压着、箍着、堵着,浑身的血液也被这场暴雨冻得凝固。
——是谁、他们在说谁、谁落水了。
——坐轮椅的……落水……
“不是我推的,是他自己掉下去的,我根本没有碰到他!”
“救生员呢!他腿好像被钩住了,要沉下去了!”
林钦舟狠狠掐着手心,外界的声音这才迟钝而缓慢地落进他耳朵里:“秦越!让开!都给我让开!秦越——”
雨越来越大,视线几乎看不清,林钦舟疯了似的将挡在自己面前的人一个个撞开。
“卧槽,这特么谁,疯了吧,还想掉下去一个吗?!”
“干什么呀你,下雨天多危险,撞到老人小孩怎么办……”
游客们纷纷抱怨着躲开,林钦舟冲到岸边,已经有救援人员下水,可雨太大,浪太猛了,那人就像一只脆弱的蝴蝶,在大风大雨中被打碎了翅膀,随着海浪起伏挣扎,救生员几次靠近,却始终差了一点,被海浪推得更远……
几秒后,那只蝴蝶在林钦舟眼前沉入了海底……
——是秦越。
——是他。
看见这样的一幕,林钦舟一颗心被铁钩子勾住,扎得血流如注,几乎难以呼吸。他怔愣了很短暂的几秒,然后抢走旁边一名工作人员手里的潜水装备。
“欸同志你干什么——”
林钦舟来不及解释,他迅速穿上潜水设备,想也不想地跳入水中:“秦越——”
别怕,我来救你,我马上来救你,别怕!
“卧槽卧槽!有人跳海了!”
“不要命了吧!这人真的疯了吧!”
“快,又有人落水了——”
林钦舟从小在珊瑚屿长大,六七岁开始就被姥爷带着在海边游泳,再长大一点,就开始锻炼他的潜水能力。
有时候跟着姥爷他们出海打渔,兴致来了更是会直接从船上跳下去,绕着船游几圈,然后趴在船头朝姥爷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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