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琛还想再找祁硕聊聊天,想问问他以前的事。
累了一天的祁硕躺下没多久很快就睡了过去,沉沉的呼吸声绕在耳畔,黑暗里林琛摸了摸他的鼻尖。
一想到在这个地方他能多了解一点祁硕,林琛心里就有种很奇妙的满足感。
这个闻所未闻的辣味小城,是祁硕生活了二十年的家。
这更让他相信有些人相识就是上天赐予最好的缘分。
宿命论。
而在这个不变的地点,他可以见识到那份自己未曾参与的过往,然后在祁硕的旧世界里,轻轻画圈拓下新的印章。
嗯,现在与未来的林琛来过你的过去。
在故事的中央他们是一条崭新的时间线。
林琛往上拽了拽被子直到全部裹住后背,放松呼吸舒坦地闭上了眼。
第二天一早醒来后祁硕收到了梁春华让他们来家里吃羊肉汤的消息,林琛兴致冲冲地拽着祁硕往他家走。
林琛对梁春华的初印象挺不错,这会跟回自己家一样开心。
他一路上缠着祁硕不停打听他小时候的故事,祁硕的回答只一句比一句敷衍。
今天的云层有点厚,远山灰黄一片,祁硕很不喜欢这里的阴天。
“你能不能不要那么闷,理理我啊!”林琛偷袭般地掐了一把祁硕屁股。
祁硕扭胯顶走他,“我不闷,我是正常的。倒是你,像吃了兴奋剂了。”
林琛是激动,所以祁硕这带不动的样子让他看得心里刺挠。
“你这样子我特想咬你。”
祁硕无奈地笑了笑,在那殷切的注视下他一脸无所谓撸起袖子,将胳膊摆在林琛面前,“给,就当你羊肉汤的前菜。”
林琛看着他这死样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还真抱起啃了一口。
“你狗啊!”被咬过的地方有点疼,祁硕捂着胳膊上的白色牙印瞪他一眼。
林琛反瞪回去呲牙,“就咬。汪。”
两人刚进门,梁春华对着门口的祁硕说:“我忘了买锅盔,你出去买吧。”
祁硕装回钥匙点头,“好。”他顺便问身旁的林琛,“那你呢?跟我去还是留着。”
林琛说:“我留着,帮阿姨择菜。”
“也行。”祁硕出门走了。
林琛坐在沙发上,梁春华拿着半袋子苹果和一个橘子坐他身旁。
她将橘子递给林琛,林琛笑着接过:“谢谢阿姨。”
“没事,今年冬天橘子特别甜。”梁春华说完自己在黏着黄色果胶的塑料袋子里掏出一个已经完全发蔫的苹果,苹果背面甚至还有一些黑色的斑点。
林琛刚想说这种坏掉的不能吃,只听梁春华边用小刀削掉苹果皮和伤口边说道:“我这啊,平时就乐意买这特价的,削一削还能吃。丢了怪浪费了,这么一大兜子才两块钱。”
林琛扒开橘子附和地点点头,但他心里很是奇怪,有好几套房子的阿姨竟然会喜欢买特价水果。
也许这就是有钱人的低调与节俭?
梁春华拿刀切下一块苹果肉放进嘴里打听着问:“小琛,祁硕在你们学校,表现还行吗?”
“他……真挺好的。”这是林琛认真思考了一会的回答,“各方面都挺好的。”
梁春华继续问:“一个人去那么远合群吗?打不打架什么的?”
林琛立马果断否认:“没有没有,祁硕在学校可乖了,从来都不打架。”
梁春华笑了笑,“那他有没有偷偷谈女朋友?”
“也没有,他在学校那就是三好学生,每天都可认真学习了。”林琛扒着手里的橘子,也许是因为一部分的心虚,橘子皮的精油不小心崩到眼睛里。
女朋友没有,男朋友倒是坐您老人家面前。
“小琛,你也学医吗?”梁春华问。
林琛眨巴眨巴眼睛点头,“嗯。但我和祁硕不是一个专业,我是临床的。”
梁春华追问:“那你家在哪?”
林琛说:“就在学校那边,我是本地人。”
听到这里梁春华惋惜地叹了口长气,“你愿意在家里读书,这都一看是听父母话的好孩子。”
好孩子的名声林琛可不敢恭维,他私底下唏嘘一声。
梁春华抬起头眯起眼睛慈祥地看着林琛,“你这孩子,乖巧面善的,看样貌就是医生的料子啊。我家那个学的什么影像,都不是临床医生。一想起这个,哎,我这心,就寒呐。”她砸吧着嘴说,“你看他那狗德行,凶巴巴的,一脸煞气遗传他爸,哪有医生样子在?”
林琛尴尬地笑笑,帮祁硕说着话:“阿姨也没有,影像医生现在发展挺好的。并且祁硕吧,我感觉性格方面还挺温柔的。”
梁春华声音提高了几分当即否认他,“温柔?别逗我了,这孩子你不了解。外表看着人模狗样的,那骨子里带着他爸和他奶奶的恶毒,跟他爸一样。就他祖上那老家,没出过几个好东西。他堂哥,职高出来在厂里,他还有个小姑,年纪轻轻给人当三,还有个姑奶儿子吸大烟,都被抓进去了。”家里那点事逢人就说是梁春华的习惯,和林琛聊着聊着她也就打开了久远的话匣子。
“啊?”突然列举出来的信息量有点大,林琛有些难以消化。
梁春华又淡淡地补了句:“祖坟有问题,生不出好种。”
“昂,昂。”林琛声音低低的不敢苟同,只是随意应承着。
梁春华苹果吃一半拿出坚果盒放在林琛面前,“再吃这个。对了小琛,你和祁硕关系好吗?”
这个问题又给林琛问得有些不会回答了。
关系好吗?
情侣关系,能算好吧。
林琛咬了口橘子,“我俩还行。还行。”
“那祁硕给没给你说过他考警校的事?”
林琛口中嚼橘子的动作都顿了一下,“警校?他不是学医吗?”
他之前从来都没听祁硕提起过这个。
“那你就是不知道了。”梁春华切掉一个烂苹果核自嘲地笑笑,语气没有半点起伏,一点点给林琛回忆着以前的往事。
“祁硕不想学医,他压根不爱那个东西。以前非得考个什么警校,死犟死犟的,结果还没考上。”
林琛舔了下嘴皮,努力将别的疑问连着半个橘子咽下去,“阿姨,这我真没听他说过。”
“正常,他那时候跟精神病一样,死劲地要当警察,报志愿有病一样就报了俩警校。当大夫,那都是后来他自己瞎补录的。”梁春华嚼了口蔫巴的苹果。
“为什么?”林琛不理解地问。
梁春华淡淡说着:“那时候六月份末,考警校的,是有体测还是体育考试来着。在他要去市里考试的前一天,他填好了志愿都要收拾行李走了。我和他爸吵起来了,他爸凶起来连桌子都掀了,他拦着他爸怕出事,没赶上最后一趟去市里的班车。”
“他打算晚上包车连夜去,我不争气,犯病晕倒住进了医院。他爸不管我跑出去喝酒了,只能是他在医院照看我。”梁春华利索的嘴皮在这里停顿了一下,过了几秒继续道,“因为这事他恨毒了我,他就是狠心!那一周他都赌气没怎么张口说话,一起住院的病友还问我,我儿子是不是哑巴。好不容易等到补录志愿,省里的定向师范还有空的专业,他爸都给他挑好了。”
“那是省里的学校也没录上吗?”林琛好奇地问。
梁春华叹息着摇头,满脸遗憾,“他爸怕他偷改志愿没收了他的电脑和手机,把他锁在屋里。结果他大晚上从那二楼窗户上跳下去,去网吧偷摸改了。”
“我是觉得,好不容易这两年家里日子好了,有这条件让他复读了。好好在学校里再学一年,以后回来当个老师考个公务员的不好吗?我让他复读,他死活都不复读。实在不行他爱警察,明年考高点再考呗。他这人对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当警察也没多爱,真要是喜欢指定就复读了。”梁春华的几句话轻飘飘地否认了祁硕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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