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琛笑容僵在脸上有些生硬地转过脖子,已经被抓包也没什么好躲的,他自觉地收了烟弯着眉问:“你教室不是在三楼吗?”
“在一楼接水。顺道上个厕所,待会打算去找你的。”祁硕不急不缓地说。
“嗷,真顺道啊。”林琛拉长腔调满脸怀疑。
这时候说祁硕没有跟踪他不信,坚决不信!
“那我走了。”林琛自觉把烟盒塞在祁硕兜里,“别说了我知道你头疼,我去给你取药。”
但祁硕还真不是跟踪,他不过下课接水时看见一特熟悉的背影朝着楼上鬼鬼祟祟地瞥了好几眼,又兴奋地跑出门买了烟拿进了厕所。
这是跟踪吗?当然不是!
这顶多叫守株待兔,并且还是偶然性的!
中午林琛下了课站在楼下等着祁硕放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早上那点破事,路上祁硕一句话都不和他说,搞得林琛一个人在旁边玩雪傻不拉几的还有点心虚。
回到家里他们一块坐在桌前吃着饭,沉默有时不是很好的兆头,果不其然过了一会祁硕突然放下筷子,他注视着林琛很是认真地说:“琛哥,你要是嫌我烦,你就直说。咱俩关系现在也不是很稳定,就这么住着生活习惯什么的是不太方便,我晚上还是回学校住吧。”
“你放心,我现在也不会多想别的,我都理解你的。你一天抽两盒没多大事,就是我的问题闻不了这个,你平时烟瘾大我也就不打扰你了。”祁硕语气平稳,像是长久思虑后才做出这通情达理的决定。
“我——”林琛一口米饭差点进了气管。
祁硕继续心平气和道:“我以前也抽,我都明白。现在是我的问题,你烟瘾大也是因为我,要不是我有病就不会……”
林琛伸手挡在祁硕面前赶忙打断,“我错了,我真错了。你别念叨了行吗?我这不也没抽吗!我真再也不抽了。”
“没有,我不想因为我而委屈你的爱好。”
“得得!抽烟不是我爱好。我知道错了,我一定能戒。”
“其实也不用,本来就也不是多大事……”
林琛筷子敲了下他的碗边,勒令一声,“闭嘴!吃饭!”
祁硕被叫停垂头夹了几粒米放进嘴里,淡淡地补了一句:“闲烦那就不说了。”
好样的。
真好样的。
好一个嫌烦就不说了。
是挺烦。
林琛算是快被这半碗饭噎死了,赶忙改口殷勤地笑笑:“哪能啊?这点破事都是我的问题,我的错!你乖,你别和我计较。”
祁硕脸色没有多变,只随口应了一声:“嗯。”
饭后吃药时祁硕特意将药盒摆在饭桌上,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却晾在了林琛面前,接着又站在林琛旁边一粒粒地掰起了药片。
林琛眼看着他吃这么两片药在自己眼前晃悠了五六分钟。
吃完药祁硕去到阳台拎起花洒开始给柿子根浇水,林琛看着他背着光的身影有种错觉,仿佛自己大老远请来了一唐僧。
日光透过玻璃留下一个圈,隐隐约约林琛还闻到了满屋飘着的碧螺春味。
隔天林琛下课后手机响起,置顶的屏幕消息条显示三藏。
祁三藏这两天不是忘带药就是忘带杯,要么就是忘带笔忘带纸,能用得上的东西他是啥也不带,几乎每个课间都要来一楼找一回林琛。
今天又是忘带杯了,他要喝水。
就是说他不能自己买瓶矿泉水吗!答案是不能。
“这谁啊?”陈文轩不小心瞥见这别扭的备注。
“我家那位。”林琛说完在聊天框打下,[今天没抽烟,水杯自己来取。]
回完消息他语重心长地拍了几下陈文轩的胳膊,“你是不知道,我现在这日子苦啊,都成苦行僧了!”
陈文轩挑眉,“怎么了?”
“上回我偷摸抽了一根烟,叨叨我半个小时,接着又一天没搭理我。跟我说句话那就是阴阳怪气,我就奇了怪了,我是抽烟又不是抽大烟,他何必呢!”林琛越吐槽越来劲,“再说了,他以前也抽啊,现在他戒了还不让我过好日子这凭啥啊!一天跟他妈那修行老道似的,还管得多。”
陈文轩笑了笑顺着林琛,“别忍,揍他!”
林琛有气无力地耸耸肩,“我可不敢,现在身娇体弱的,说都说不得。”
陈文轩乐了一声,“稀罕事。你之前不说不烦吗?
“那是以前,以前他在我面前还是有装的成分。现在他一旦张嘴念叨起来,我靠,压根受不住。”该说不说以前的祁硕什么事都顺着林琛,哪和现在一样抽根烟都得叨叨半天,“主要吧,他也不是骂你。啧,说不上来你还拿他没招。”
“其实我看挺好。那前些天你都赶上烟囱了,戒戒也行。”陈文轩说,“并且以后工作都是无烟医院,你不得憋死过去。”
林琛心里有苦说不出,只接着叹了口气,“你不懂。”
六点林琛还有毛概的课,他简单在食堂吃了晚饭,祁硕下午没课直接自己回了家。
七点多下课天气冻得人直哆嗦,林琛吹着大北风想了一路上他要如何重振夫纲。
是可忍,孰不可忍!
日子还长,他绝对不能助长祁硕这种不良的作风!
等上了八楼插钥匙前林琛已经想好了一切的说辞,推门而入后他先摸了两下芝麻糊,而后挺起胸脯特理直气壮地喊了声:“祁硕!你出来!咱俩商量个事!”
但房间里没人应他,唯一的响动是浴室里哗啦啦的水流声。
林琛不急,便先撸着狗去了客厅。
等祁硕洗完澡穿着他的睡衣出来后,冻了半截道的林琛都等困了,他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接过祁硕手里的毛巾帮他擦着头发上的水,“这么洗这么久?”
“头发掉色,搁里面拖地来着。”
刚从浴室出来的祁硕身上还冒着热气,发梢滴着水珠神色都柔软了许多,林琛没忍住手伸进松松垮垮的睡衣摸了摸他的腰。
祁硕闻了闻林琛脖颈,喃喃一声:“真棒,今天没抽烟。”
被夸奖有种自豪感,林琛弯起的嘴角都快要翘上天,“那是,我说到做到!”
祁硕掀起眼皮问他:“你的题背怎么样了?”
“还行。”
“我血液循环有点不太懂,想让你帮我讲讲。”估计是这个新买的沐浴露是橙子味的,林琛感觉祁硕今天就连声音也带着橙子的甜腻感。
讲题这件事虽然是面对乏味的知识但总是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暧昧,林琛呲牙答应得很是爽快,“行啊。”
后来的故事就不太好说,夫纲振去血液循环,谁都沉浸在生理的世界无法自拔。
等合上书林琛进门想撒的气早就飘到九霄云外,他按着祁硕的脖颈,捏了捏他脖子后的骨头,“这周末还得去梁启那边。”
林琛手劲大按摩起来很舒服,祁硕闭上眼睛轻哼了一声,“我知道。”
林琛安慰他说:“周五就考了,你别慌。”
祁硕点点头,“嗯,我努力。”
“你上学期四级过了吗?”
“过了,这学期我别的再没报。”
生理学的脑袋涨,林琛按着舒服祁硕便直接将脑袋靠在了他的怀前。
过了一会祁硕略微小声地说:“我不是要管你抽烟,和你之前一样就行,稍微断一断。你那样一天两盒,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林琛梗着脖子语调明显升高,“我知道!我在努力了!你没发现我可听你话了吗,我说一不二!你是为我好,我高兴还来不及!”
祁硕揉了揉林琛烘人的背,脑袋埋在他的身前猛吸了一口,“嗯,你真好。”
冬天不抽烟的林琛有种烤栗子的香甜味。
周末的街头继续飘着雪花,祁硕掀开治疗室厚重的门帘站在街边。
天气越来越冷,太阳落得也越来越快,下午三点天已经是半片暗蓝色。这是他在这里的第二年,但他依旧不习惯提早三个小时的昼夜更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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