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外面恶作剧的人早就作鸟兽散,一个偶然路过的漂亮男孩被自己狠狠踹翻在地。
那是袁冉第一次在学校发自内心说“对不起”。
漂亮男孩起身,抬着一双蹭破了皮的胳膊,却是看不出生气,“你刚刚突然飞出来,真是吓了我一跳。”
袁冉有些窘迫地挠挠头,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行为。
却听漂亮男孩道:“我叫宋知舟,你呢?”
……
迷迷糊糊间的回忆以代驾轻摇自己而收尾。
袁冉摇晃着下了车,径直进了主楼大门。
虽然早有预感,可大厅中黑黑黢黢,还是让他心沉了又沉。
随手打开灯,玄关处宋知舟的拖鞋还摆在原地。
“来真的啊……啧。”
随手关上灯,客厅重新陷入黑暗。
大部分帮佣们都已下班回家,常驻钤园那几个的也都住在后边副楼。
午夜的宁静时分,只有袁冉一个人游荡在过于庞大的空间里,独自寂寥。
经过宋知舟房间门口时,袁冉有些许冲动想推门进去看看。
可手刚伸出去,又收了回来。
他隐隐觉得,也许趁这个机会,和宋知舟彻底分开也可以。
他们因一张结婚协议被迫纠缠,自然也可以用一张离婚协议解绑个干净。
趁一切都还未发生改变……
进了房,从抽屉最下层翻出应急的药物,囫囵吞下。
老实说,这些药物对他有没有作用,袁冉也不是很清楚。
只不过,吃了很多年,心理上总有些依赖。
袁冉头一次感觉,夜半的钤园实在太过安静。
安静得震耳欲聋,让他辗转难眠。
不知道宋知舟现在在哪儿。
也许是回了宋家的那宅子,这么久没回去,也不知那个老管家有没有按时帮他打扫房间。
可别是住久了钤园,家里反而住不惯了吧?哈哈哈。
不对……
袁冉揉揉眉心,怎么总在想这人?
想什么想,不许想。
许是药物真的开始起作用。
折腾了几十分钟,袁冉终于在席卷而来的困乏里陷入睡眠。
这觉并没有睡很久。
一道惊雷将黑夜劈砍成刹那白昼,也惊醒了睡梦中的人。
密集的暴雨哗哗击打在窗扉,不用拉开窗帘就能感受到雨势有多大。
瓢泼雨量让袁冉想到了宋知舟冒着雨将“断片”的自己接回家的那次经历。
突然心头萌生出一丝不安。
“那家伙……应该不至于那么傻在外面乱晃吧?”
虽是对宋知舟的认知能力有很强的信心,但这么想着的同时,双脚已经落到了地面。
他边开机,边胡乱套了件大衣往卧室外走。
开门的一刹那,却差点吓个趔趄。
一个高大的黑影正直挺挺站在他门口,还好他鼻子灵光,闻见了熟悉的柑橘香,不然此刻已经一脚飞踹出去了。
“你大半夜的……诶!”
黑影猛得靠近,紧紧搂住袁冉,他感觉到对方居然浑身都是湿漉漉的。
“怎么全是湿的?”
黑影不说话,紧搂袁冉步步往前。
袁冉被禁锢着上半身,踉踉跄跄倒退,想推拒却是重心不稳。
蓦地,两人交叠着双双摔回床铺。
身下是柔软的被褥,身上是湿哒哒泛着反常热意的坚实身体。
“你先起来。”
袁冉皱着眉去推,对方却搂得更紧,更紧不说,还干脆像鸵鸟似的将脸埋进他颈窝。
“不起。”宋知舟语气蔫蔫的。
“啧。”袁冉有些火大,绕过对方背部去扯他衣领,“起不起?!”
“你都不去找我。”宋知舟被揪得微微抬起了一些,湿漉漉的眼睛即便在黑暗里也反射着柔软的光。
说罢,又一头栽回了袁冉的颈窝。
“宋知舟。”袁冉戳戳他,“你自己走得潇洒,现在居然怪我?”
“鸵鸟”埋着头,坚定地点点头。
袁冉哭笑不得,只觉莫名其妙。
可除开这些,他心底却又充斥着一种新奇的失而复得的满足感。
一只生气离家出走后,会自己回家的小狗。
真是没有比这更棒的圈养物了。
也许,宋知舟根本不需要自由呢?
也许,委身于自己这种人就是他的宿命呢?
也许,与其想这些有的没有的……
「倒是如先品尝一下个中滋味。
也不枉他及时行乐的人生信条。」
袁冉一个翻身,调转局势。
“都湿透了,还是脱下来吧,嗯?”
□
第15章 宁可信其有
袁冉对肉体的审美很单一,可爱又柔软是首选。
宋知舟绝对不属于这个范围,硬要归纳,这人完全长了一副和自己的取向相反的身体——却依旧,妙不可言。
上半身的衣物不知是经谁之手已经除尽。
在暗色光线中依旧白得耀眼的皮肤,每一组肌肉线条都漂亮到令人咋舌。
施力触碰,并不柔软,却极富弹性。
遗留的鲜明水渍随着袁冉指尖力道,勾连成片,在电闪雷鸣中冷冷泛光。
星星点点,就似一切还未开始就已尽兴至大汗淋漓。
“今天喝了多少?”袁冉居撑着上半身,居高临下凝视宋知舟。
他眼底有暗火轻窜,口中吐露的却还是拉家常般的闲谈。
“一……杯?”宋知舟声线有些不稳,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对方腰际垂落的一小截睡袍腰带,伸手去扯却被按住了手。
“嗯?这么心急?”
这话里蛊惑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宋知舟坦诚地点点头,撑起身子,想去吻身上人的唇瓣,却是被那人别开脸轻易躲开。
“为什么不让亲?”带着不甘心,转而轻拂袁冉耳后肌肤。
可能是因为痒,对方微闭起眼,脖颈抬起,柔软处一览无余。
多好的机会,宋知舟没有任何犹豫,咬上对方喉结,就像山羚攫取叶尖晨露,连啃带舐,沉醉亲尝。
一声低低喑哑泄漏袁冉的情动。
下一秒,天旋地转间,宋知舟再一次被压制回床铺,亦交还了主动权。
十指纠缠,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黏腻到让人心痒痒。
“我还是……我还是先洗个澡。”宋知舟的嗓子有些哑,说话间俱是喘息的余韵。
“嗯?”袁冉用鼻尖蹭他颊边水珠,“洗完澡以后呢?”
“再、再回来。”宋知舟磕磕巴巴。
“再、回、来。”袁冉埋在他颈间低低笑,“做到最后?”
这“最后”二字几乎是气音,隔着波荡气息,打在宋知舟耳膜,又垂直落向胸腔,让他在瞬间心如擂鼓。
宋知舟很想问,这个“最后”,是不是他认为的“最后”。
直觉告诉他,一旦有了答案,那今夜便会无限漫长。
他当然也想和袁冉共赴无边旖旎的春夜。
可这样就够了吗?
“你是怎么想的?”明知会破坏气氛,宋知舟还是问出了口。
袁冉心下一顿,预感这问题走向可不太妙,他手中动作未停,寄希望于对方迅速臣服在他的高超撩拨里。
“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觉?”宋知舟捉住那只正在一路往下的手。
尽管自己正站在失控的边缘,但他并不想糊里糊涂就和袁冉做这些。
虽然有些俗套,他希望能从袁冉那里得到一些保证——口头的就好。
“呃……”
被突兀按下暂停键,袁冉无语凝噎,突然感觉这个场景有些熟悉。
如果是以往的情人,临门一脚来这出,至少也需要一个包包,里面须得填充海量甜言蜜语,才能成为一张“更进一步”完美的通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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