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口袋,没有放香烟,只好干笑,“对,我们上半个月才见过。真不好意思让天哥等了这大半天,外面冷,您和几位大哥都进屋来喝杯热茶吧。”
江宝晨说着就想上楼,却被郑天身边的人用力推搡回到墙上!
肩胛骨撞在墙上,痛得他一抖。
“茶改天再喝,但你这钱,是今天就得还了。”
“天哥您,您别开我玩笑了,上半个月来的时候不是已经拿走两万了么?我们说好的一个月一还。”
江宝晨看他脸色,说:“想来您贵人多忘事,记混了,跑这一趟真不容易,我楼上有烟,今晚请几位大哥抽烟。”
“所以就是不给了。”郑天嗓门大,那双被肥肉挤得几乎看不见的眼睛睨人,“不给钱,那就别怪哥哥们脾气差,这大过年的,缺个手缺个脚的可不好受啊。”
江宝晨脸“唰”的一白,看几个人围上来,也不是第一次了,知道郑天他们不是说说而已,忙说:“天哥!天哥,受伤了我还怎么赚钱,这进医院又要付医药费,到时候您这一个月两万都难还了!”
郑天冷笑。
看上去就不是为了钱来的。
“你还不上关我什么事,还不上就打。”
话音一落,江宝晨的衣领就被人不客气的一把揪起!
江宝晨头皮炸开,立刻识时务的求饶:“我还!天哥我还,十万是么?现在就还!”
郑天眉头一挑,看江宝晨拿出手机又转过身去,眼珠子转了下,重重的“嗯?”了一声,一把抓过他的肩硬生生转回来,再抢过江宝晨的手机,看到星网总账户上余额九万出头。
他看向江宝晨。
江宝晨适时商量:“天哥,我就这么多了,先还八万可以吗?您也知道,我欠的债不止就您一处,您这是一月一还,还有些一季度一还,但这马上也要到了该还的日子,到时候还得借钱,不然失信不好。我已经很主着您这边还了……”
见郑天不说话默许了。
江宝晨立刻给郑天转去八万。
然而一等江宝晨转完钱,郑天当场翻脸,登时发作起来,怒道:“你搁这跟我砍价呢?还十万八万!”
他直接喊:“给我打!”
江宝晨看有人劈头盖脸要打过来,大声尖叫的抬手臂挡,“别!!天哥!”
“我借!我借钱给您!!”
但那拳风已经近在身前。
“啊——!”
几乎是同时,楼下突然出现□□重重倒地的声音,还有人慌张喊“你是谁!”,千钧一发之际,江宝晨迅速反应过来抱头蹲下去,打人的家伙力道没收住,拳头狠狠砸在墙上!
太近了,江宝晨似乎都听到清脆的骨裂声,他头皮一麻,要不是躲了能被当场砸死。
这群人今晚哪是来讨债!
分明就是来要人命!
杀猪一样的痛嚎就在耳边,江宝晨一秒都不敢多待,忙往楼下跑,一边跑一边喊“大贺”!
但才转身下楼,就被人擒住了衣领,紧接着一只粗短的手用力掐住了他的后颈!
江宝晨吓得浑身僵硬,一动不动。
楼道黑,只能看到三四个小弟被高大的Alpha一拳撂倒一个,而他抬头的时候,刚好看到郑天擒住江宝晨的画面,一瞬间,烈酒的信息素疯狂的、怒意冲天的在狭窄楼梯道乱窜!
Alpha三步并作一步上楼,一脚踢飞掌灯的人,抓起捧手腕嚎叫的人狠砸在墙上,还有那肥头大耳的郑天。
郑天看Alpha身形矫捷、丝毫不忌惮,吓得松手连连后退想上楼。
但Alpha高大挺拔,一把拽住那粗粗的金链子狠狠往后一勒,将郑天拽一踉跄,修长有力的五指随即擒住他短而肥的喉管、收紧,顷刻间掐得那张肥头大耳的脸紫红一片!连饶命都喊不出来!满目惊恐!
楼上还有人拿着摄像机,对上Alhpa凶恶得要吃人的目光,吓得腿软,抱着摄影机慌不择路的往楼上跑。
江宝晨捂着后颈瑟瑟发抖,心中后怕极了。
看着短短几秒钟里,楼梯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人,包括那占据了几乎整个楼梯的郑天,他有种做梦的感觉,突然又想起什么,着急的追上楼去,“别打出事!别打出事啊!!”
三四楼层的楼梯转台。
Beta被Alpha踩住手腕,手持camera掉落在一旁,他哆嗦的喊疼,连连求饶。
“谁支使你们来的。”
“是天哥,天哥!郑天!”Beta哭丧着说:“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你饶了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江宝晨追上去。
听到脚步声,Alhpa也回过头。
两人对上视线。
只一秒,江宝晨就低头,连忙上去把他推开,再扶着瘦削的年轻人起来,帮他拍拍身上尘土,“大哥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Beta一秒都不敢多待,想去拿摄像机,被人一脚踢掉。
江宝晨见状一愣,看了Alpha一眼,就去把摄影机捡起来再还给Beta,“对不起,你看看有没有哪坏了。”
Beta哪里敢看,只觉得多待一秒钟都要小命不保,连忙说没坏没坏就跌跌撞撞跑下楼去了。
江宝晨立刻要跟着下楼,却被人一把抓住胳膊。
“所以我多管闲事了是么?”
Alhpa的声音听上去很低沉,似乎不悦。
江宝晨回头。
身高原因,他先看到了Alpha宽大的胸膛,抬头后,依次是脖颈喉结,下巴,薄唇和鼻梁,最后才是那双深邃锐利的眼眸。
他看着顾晔的眼睛说:“的确有点。”说完就抽开手,头也不回往下楼跑。
江宝晨跑到一楼,只看到几个互相搀扶着仓皇跑掉的身影。
“他们找你麻烦。”
江宝晨有听到他跟下楼的脚步声,收回视线,反问:“所以呢?”
顾晔冷漠凌厉:“寻衅滋事,应该送他们进警局。”
“他们只是来讨债。”江宝晨看向他,不承情,“我还了钱就好了,是你把矛盾升级。”
“你这样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
“那像你这样动用武力就能解决问题吗?”
“至少他们短时间不敢再来了。”
“呵。”江宝晨听了觉得可笑,也笑了,他冷冷的看着顾晔,“你也说了‘短时间’,可惜我这一辈子不够短。都说了我们已经两不相欠,你又来这里干什么?”
顾晔皱了下眉,脸色不太好看。
江宝晨:“噢,我知道了,今晚这一出是你自导自演吧?怎么,想让我欠你恩情?顾晔,我身上还有什么你能图的,债台高筑,一辈子还不完,还是你觉得以前我送你出国恩情大,你要靠这些来平衡一下你骄傲的自尊?”
面对这样直白的猜忌和质问,顾晔周身气压低得可怕。
沉默许久。
他抿唇低沉说:“你变了。”
江宝晨眼眶猛地一酸!
他又用力瞪大了眼,冷笑着咬牙说:“我当然变了!”
“我不变,早就死在十年前了!你顾晔没变吗?飞黄腾达了,得偿所愿了,那我求求你能做个人吗,别再来落井下石了!”
说完就转身上楼。
顾晔听着江宝晨离开的脚步声,垂眼看自己手指骨节,低声说:“我手流血了。”
江宝晨脚步几不可见的一顿,然后继续上楼,听不出来半点停顿。
站在门前,江宝晨用力搓了把脸,就那么用双手捂住脸好长一段时间,然后才开门进屋。
他没有开灯,“砰”的关上门,声音大得估计一楼都听得见。
江宝晨在黑暗中躺在沙发上,又翻了个身,把脸埋进去。
好一会儿,他哽咽出声。
江宝晨呜呜咽咽的小声哭了一阵,擦掉眼泪,打开灯进洗手间洗脸。
幸好没让郑天一行人进来,来者不善,房间里东西好歹没被砸。
他对着镜子看自己脖子,上面一圈明显的红痕,特别是腺体,膏贴只是防止信息素泄露,里面嵌着的人工腺体因为被暴力摁压,这会儿正一阵轻一阵重的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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