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秦谨之指尖摸到谭政眼尾,温霁在他身侧踢了一脚地上的花瓶碎片,不满:“你不嫌脏啊。”
秦谨之指尖逼近,摸到谭政没有温度的惊恐的眼珠子,凉凉的触感,滑腻的,秦谨之手指扣进他眼睑,一副要将他眼睛剜出来的神态,谭政一下子就怂了,刚才那点毫无顾忌的样子散了大半。
“我、我··”手腕脱臼无力,他挣扎得像一条在岸上折腾的烂鱼。
秦谨之的手骤然被人掣肘住,温霁拿着一张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出抽出来的纸巾,神态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秦谨之的的手指,嘴里不停地念叨:“脏死了。”
裴妍拎着医疗箱过来时,看到被绑在椅子上的谭政愣了一下,急忙把将医疗箱提到秦谨之面前,忽略耳边谭政不停叫喊对着说着好话的声音。
后来温霁实在是听烦了,直接一掌将人打晕了过去。
秦谨之将药箱打开,从里面找出药水和绷带,朝温霁看了一眼:“过来。”
温霁听到声哒哒就过来了,裴妍坐在沙发另一边上,待从刚才混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这会儿突然才意识到从秦谨之身上体验到不对劲来。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两人的举止,默默地别过了眼,实在想不通这向来不对头的两人是混在一起的。
秦谨之手指捻着一根棉签,沾上药水,按在温霁那道快要结痂的伤口上,轻轻刮着。
温霁向来怕疼,痛感更是比其他人还要敏锐,忍不住嘶了一声,又开始装着可怜:“疼。”
秦谨之手一顿,继续用棉签涂着,“那就忍着。”他语气冷淡,漠不关心,可手上的动作却是比刚才更要轻,就连面容都衬托得要温和许多。
温霁上完药后觉得脸颊又痒又痛,想伸手去摸被秦谨之按住了,“别碰。”
温霁:“哦。”忽然他又想起了什么,发问:“你怎么在这里啊?”
秦谨之没看他,径直将袖口解开折上几挽,露出一块割伤至皮肉的伤痕,他用纱布沾着酒精清理伤口,没看他只是说道:“那你先说说,怎么在这儿?”
温霁一时也哑然了,不自在地磕巴了一下。
裴妍此时插嘴一句:“是我连累了。”
秦谨之不再做声,没说是也没否认,温霁看着秦谨之伤口处的血水混着酒精颜色变淡,担忧望了他一眼:“真不去医院吗?”
秦谨之:“不去。”他随后对着裴妍说道:“还好吗?”
裴妍点了点头,秦谨之看了温霁一眼,“转过去。”
温霁:“什么?”他虽疑惑但还是听话地将身子转到一边,秦谨之重新走到谭政面前,先是从他兜里掏出手机指纹解锁,从里面找到一些隐私文件,他朝裴妍招手示意他过来:“是这些吗?”
裴妍看了眼,窘迫顿生,小声说了句是。
秦谨之手指将这些视频删除,“这些视频应该只是备份。”
裴妍脸色沉了许多,却被秦谨之接下来的动作吸引了注意力,“你干什么?”
秦谨之没解释,只是将谭政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个干净,很快身材就展露个精光,温霁背着他们,耳力敏锐得听到衣服的悉索声,更是好奇一个没忍住就转过身来凑了上去。
谭政最后一件裤子被剥下来时,温霁实在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好小啊。”
秦谨之:“····”
裴妍:“····”
秦谨之额头青筋跳动,将录好的视频丢给裴妍,又发了一份传到谭政的手机上,最后被温霁设置成手机壁纸,显得格外羞辱人。
临走之前秦谨之将律所擅长婚姻纠纷的同事介绍给裴妍,将谭政拎起来丢了出去,随后领着温霁走了。
两人在外面简单吃了一顿后便开车回家,一路上秦谨之都不怎么讲话,沉默得令温霁当场都能感觉到他心情并不是很好。
温霁舔了舔嘴唇,总觉得秦谨之貌似因为自己骗他而生气了,在开门进客厅时不由想起上一次也是这样,他偷偷跑出去玩,被秦谨之发现后就严惩了一顿。
“你、生气啦?”
秦谨之取下眼镜放在一边,进主卧调洗澡水时丢下一个字:“没。”
这副样子,十有九成是不爽。
秦谨之进盥洗室解下马甲和衬衫,拨了几下浴缸里晃动的水,看了眼胳膊上已经止住的创口,一只脚并未探进水波中,磨砂玻璃外闪出一道人影,几下紧凑的扣门声响起,“秦谨之,你的伤口不能碰水。”
声音透着门飘来质地闷闷的,嗓音听出来竟然有些意外的青涩、紧张。
“要我帮你洗洗吗?”
温霁半边肩膀靠在门上,脑袋正抵在门口,心里不停地在记着时,几分钟过去了,里面没发出一丁点动静就当温霁以为门会一直关着时,玻璃门陡然被人打开,温霁身影不稳,踉跄一下蓬松的脑袋直直抵在秦谨之不着寸缕的半边胸膛上。
秦谨之只在胯间松松裹了一件白色浴巾,睥睨着他,不言一句。
温霁脸上又迎满了笑,伸出手指在他的紧实的胸膛上点了一下,刚想画上一个圈就被秦谨之宽厚的手掌攫住,“干什么呢?”
温霁说:“你伤口不能碰水,我帮你。”说完还举了举手里拿着的一卷保鲜膜。
秦谨之觑他,冷声拒绝:“不——”
剩下的一个字还没说出口,温霁滑溜溜地从秦谨之身侧足够容纳他一个人钻进去的缝隙中钻了进去。
待秦谨之再次转身时,温霁身上搭着一条干燥的毛巾,脑袋也被一条浅紫色的毛巾卷着,细软的头发丝被收进,鬓边有一缕发丝垂在额边,显得温软可爱。
旁边放着洗浴用品,温霁手里还带撮泡工具,这副样子有点像洗浴城里伺候人的。
“进来呀,还愣着干什么?”
秦谨之被温霁一把拿过来,他特地揣了一个小凳子,让秦谨之坐在上面,不过这凳子实在太小,和秦谨之高大的身躯以及气质不相匹配。
“这伤口,让你去医院,你不去。”温霁念叨着,手指将保鲜膜的一角撕开,扯出一大截白色薄膜紧紧按实在秦谨之伤口的一边上,“这地方,不能沾水的,不然第二天会发炎感染的,你有没有一点常识啊?”
他指腹带有的温度在秦谨之伤口周边的肌肤轻轻按着,嘴上不停说着话。
“这地方,不能一下子就进去的,不然会裂开的,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常识啊?”
似曾相识的声音将时空滑破一道口子,在本该遗忘的角落里悄然起舞,闷声不响地透进耳廓里,传进视网膜里,输送到神经反射弧里。
秦谨之陡然僵硬住,数千万的画面如同一张完整的镜面陡然碎裂迸开,似蝶翩翩飞舞。
奇怪的情绪再次涌了上来,秦谨之将温霁的正在跟自己缠住伤口的手一把攥住,温霁皱眉,“怎么了?”
秦谨之一阵发昏,想说没什么,刚刚被温霁碰触的肌肤开始泛着酥麻,跟人挠痒痒似的,从来源处渐渐传进四肢百骸。
秦谨之闭了闭眼:“没什么。”
温霁的声音在宽敞的浴室内骤然炸了起来,声调拔高,隐约藏着一丝诧异、震惊、不可思议,“你还说没什么?”
温霁半蹲下身来,手掌碰了一下秦谨之蓬勃显得格外生机的地方,笑脸吟吟:“你就承认吧。”
“你对我,有那么点歪心思。”
第15章
温霁脸上装得极其淡定,可禁不住眼底闪过的一丝笑,竭力将自己的声线稳下来,表面正经道:“要不要、我帮你呀?”
他最后一个语气词微微上扬,宛若少年还没变声时才有的声线,暖呼呼的。
秦谨之听见后脸瞬间黑了,木着脸起身、开门、将温霁一同扔了出去,温霁背靠在闷声,本来是努力憋着笑,渐渐地忍不住似的笑得乐不开怀。
他晚上心情颇好,早早睡了觉,第二天起来时精神抖擞,即便没看见秦谨之的影子嘴角也忍不住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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