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不会哭。
哭是最没用的东西,他是温家的小少爷,从小就被温绍裴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他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如果得不到的东西温霁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秦谨之见他垂下脑袋丧气的模样,一股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感觉又再次涌上心头,血管里流淌的血液仿佛在快速流动,逐渐往心脏的地方汇集。
不可以。
不可以这样对他。
秦谨之唇色霎时间变得苍白,额头上的青筋脉络在肌肤下若隐若现,诸多画面一下子全部涌上脑海,零零散散的,就像是一道白光一样怎么都记不住,最后的场景很模糊,是温霁带着笑意的声音软乎乎地从电话里传出来:“早点回来。”
温霁往包厢的方向走时,正巧碰着褚景意上楼,“温霁——”他大声喊着,“我刚刚去楼下找我喜欢的那个赛车手要签名去啦!”说完他又想起了什么似地对着温霁说道,“你知道我刚刚看见谁了吗?”
“谁?”温霁现在心情不太好,很敷衍地回答他。
“简然啊,听说现在还跟秦谨之一个所。”
“哦。”关他什么事。
“你怎么一点都不兴奋,以前你听到关于秦谨之的消息时跟条狗似的闻着味就上来了——”
“闭嘴。”温霁现在是真的更想哭了,真是风水轮流转,他现在就他妈的挺像一条狗的,会舔东西的那种。
褚景意真的噤声了,可是没安分多久又开始小声说,“可是简然他喜欢秦谨之呀,足足暗恋了近十年,你说秦谨之会不会也是gay呀。”
听到这温霁只觉得轰地一声脑袋也炸开了。
第11章
温霁宛若被人当场浇下一头冷水,他脸色已经不大好看了,扭过脸问褚景意:“你听谁说的?”
褚景意满不在意:“前几天不是在忙一个工程的单子吗——”
温霁闭了闭眼:“说重点。”
褚景意有点委屈地哦了一声,吸了吸鼻子,“就碰着当时一个混过熟脸的同学,谈生意嘛喝着酒,后来就喝高了,然后他就嘴漏说了一句。”
其实简然他也知道一点,高中同校,大学同学,但是两个人性格迥异没什么交集来往,一股强烈的不安混着烦躁让温霁眉头锁着,他进房后兀自端了一杯酒一口气灌了下来。
与其说是其他人对秦谨之虎视眈眈,不如说是自己对未知情况发展的恐惧。
他重新回想起卫生间走廊时秦谨之冷讽的话语,脸色更是一白,指骨按在玻璃杯上泛白,褚景意凑过来:“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温霁摇了摇头,将手里的酒放在桌面上,捡起沙发背上的外套:“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玩。”
褚景意不解,伸手想去拉他:“你这才待了多久呀?”手掌还没碰到温霁,便被人半路截胡拦了下来,顾闻西温雅笑着:“景哥,小温总肯定是累了,先让他回去休息。”
他手掌不着痕迹地拢着褚景意,掌心摩挲着褚景意娇嫩的皮肉。
一旁伫立的服务生打开房门,温霁大步走了出去,脑子里不由想起秦谨之在几天前说起的一句话,“可能几年也想不起来。”
一想到这温霁顿时火了,什么时候他温霁还能有受气的一天,如果是换做之前,温霁有上千种对付秦谨之的方法,即使真的伤不了秦谨之,温霁也能有方法让他觉得难缠麻烦,但是现在温霁却不肯在他身上使出一下。
他在走廊边停了下来,背靠在走廊墙壁上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温霁吸了一口,等烟从肺里缠绕一遍过后才呼出来。
他手指夹着烟,目光越过几净的玻璃窗望着楼下沸观看比赛沸反盈天的人群,几个穿着红白赛车服的选手正冲着观众席欢呼招手。
温霁收回目光,恰逢对上走廊进来站着等人的简然,他身上总是围着一股温和的气质,但是温霁之前也看过简然在法庭辩论凌厉的样子,游刃有余。
操。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简然喜欢秦谨之呢。
温霁指尖掐着的烟头一点一燃逐渐快烧到指腹,他还来不及将烟蒂按熄,眼睛忽地就被这袅袅飘飘的烟雾熏了眼睛,烟气之下他赫然看见简然挺直站立,臂弯上正挂着一件灰色的西装外套。
就那么一瞬间,温霁就认出来外套是谁的。
他垂下眼漫不经心地将手里的烟捻熄丢进垃圾桶,迈着稳健又凌人的步伐往走廊那头走去。
温霁就是这样的性格,护短,护食,由于家庭变故的原因,他几乎从小就是被温绍裴用糖罐子宠大的,受不了一丁点气,东西是他的,他一丁点都不会给别人;不是他的,只要他喜欢,就会不折手段,就算是抢也要从别人手里夺过来。
简然正拿着工作人员刚才洗完熨好的西装,站在走廊边上等秦谨之,然而熟悉的面孔没等到反而等来一名不速之客。
温霁情绪不显的伫在简然面前,眉头拢起一瞬又很快松开,他此时忽地也不在意是否可能显露出自己和秦谨之得到事实,眼眸清凌凌地撞进在简然的视网膜里,声音质地偏冷:“我的东西,你最好别惦记。”
简然收紧了胳膊上搭着的衣服,其实在第一次无意间撞见秦谨之脖颈上的印记时,他就留了心眼,但是秦谨之藏得太好了,可以说是滴水不漏查不到一丁点痕迹。
还是偶然一次简然加班到深夜,半路开着车忽地想去南湖那边吹吹风,其实说是吹风也不过是掩盖别的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说不定偶尔能撞见住在附近的秦谨之呢。
那一晚确实是撞见了秦谨之,不过也撞见了身边正闹着要秦谨之背他的温霁。
简然从不曾想过,两个平时见面就闹得老死不相往来的竟然背着一群人偷偷摸摸地谈恋爱。
“我腿走不动了,你背不背我?”简然听到温霁说道。
秦谨之看他一眼:“不背。”
温霁回嘴:“不背就算了,一大堆人等着——”一副掉头就走的神态。
他话还未说完,后脖领子就被人勾住了,秦谨之微微屈下身子,言简意赅:“过来。”
温霁顿时就乐了,湖边的凉风吹起温霁细软的头发,他乐不可支地埋在秦谨之的后脖上发笑,笑得很放肆,开心,真心流露。
简然坐在车内看清了一切。
他后来也想明白了,秦谨之这种不留心的性格,是怎么容忍温霁一次又一次触犯他的底线,甚至幼稚地一次又一次用对温霁而言其实无足轻重的手段膈应他的。
简然盯着面前的温霁忽地笑了一下,正欲伸手将手里的外套递过去时,意外就这样猝不及防地碰巧发生了。
前人常言,人得运时,好事连连;人不走运时,坏事接二连三。
走廊上跑来几个正在疯闹的小孩子,一边跑一边朝身后追赶的玩伴挑衅着,你追我赶的。
简然的位置站在走廊尽头,身后就是连着一段回旋楼梯,几个小孩追着的时候撞到温霁,温霁在下意识地情况下想去抓住身旁唯一的浮萍。
当温霁借着简然稳定身躯时,意外还没发生,谁知后面又跟着一个来不及刹车的男孩,体型微胖,力量不可小觑,一下子就撞到温霁身上,导致本就身形不稳的简然连带着另一个豆芽身材的小男孩直直往楼梯坠了下去。
嘭地一声皮打肉的声响伴随着小孩尖锐的哭声从阶梯下方传来。
后面跟来的家长阵阵尖叫。
简然脚踝摔得比较严重,高高肿起来,青紫色的一片,他脸上冷汗涔涔浑身仿佛被抽尽了力气似乎连站起来都难。
其中小孩的家长连忙将自己小孩抱了起来,小男孩因为是摔在简然身上,所以没受什么大伤只是手肘和膝盖磕破了一大块皮,正源源不断地流着血,看着倒是渗人。
“怎么回事?”小男孩的家长问他。
温霁看着还硬撑着想站起来的简然,正要下去将人扶起来,便听到楼梯下那个男孩细着声音说道:“是他推得我。”他的手指明晃晃地指着上面的温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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