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闪亮的东西从空中划出,朝着饺子锅的方向飞去。
幸好覃志钊眼疾手快捉住,但几乎也是一瞬,他黑着脸对阿忠说:“差点坏菜了!”
“凶什么凶,不给看拉倒。”阿忠懒得理他,反正迟早都是要知道的。
婶婶进来盛饺子,让珍珍在一旁倒蘸料碟,“你给大哥多放点醋,他爱吃。”
“好。”厨房拥挤,珍珍说:“大哥,你先出去吧?”
覃志钊回过神来,走到客厅才摊开手心——
是一块百达翡丽的机械手表。
覃德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替我们谢谢他,真的有心了。”
覃志钊点头,将手表轻放在口袋里。
玉米猪肉饺子上桌,另有一些透着淡绿的饺子,是荠菜馅儿,婶婶爱吃的口味。阿忠端来饺子汤,他有点怕烫,放完碗,还不忘捏捏耳朵,覃志钊想到刚才那就心有余悸。
他特意坐在阿忠对面,免得阿忠马虎到把饺子汤泼到自己身上。
“咱们也过新年了啦,”婶婶从围裙口袋里拿出红包,分发给孩子们:“新年快乐!”
这个清晨过得特别有年味儿,饺子也是昨天晚上大家一起包的,饺子皮是手擀的,吃起来特别有嚼劲儿,馅儿就更不用说了,肉多且鲜。
覃志钊吃着饺子,婶婶问他好不好吃,覃志钊点头:“好吃。”
就是不知道在遥远的瑞士,阿焕有没有吃到新年的第一枚饺子,覃志钊心想。
第18章 降一物
正月初四那天,覃志钊跟婶婶要了一些馄饨回去,说有空也能煮着吃。
“再带点饺子吧?”
覃志钊记得方焕很少吃饺子,最爱的面食应该是虾仁馄饨,还喜欢喝汤。只是他家里的冰箱很空,馄饨带回去了还得煮,连放的地方都没有。于是覃志钊又去了趟超市,采买一些锅碗筷子,另加油盐酱醋等调料。忙完这些,他还塞了些高杆芹菜进冷藏室,把西红柿放在旁边,大蒜头子搁在冰箱柜门上,这样一看终于有点烟火气。
年假过得飞快,覃志钊再见到方焕是在机场。
尽管覃志钊不想承认,他很想问问方焕‘how’s the holiday?’又或者‘Did you have fun on your trip?’,可能是英文更显客气,而用中文似乎有些逾矩。机场里人来人往,视线交错间,方焕其实也看到了覃志钊,但只一瞬,他轻轻避开视线,矜持地享受着覃志钊的注视,心间冒出许多轻盈的得意。
甚至连大哥跟覃志钊寒暄,说好久不见,方焕也没有多看一眼。
直到方焕坐进车里,他才偏头往后视镜看,覃志钊正欠身帮大哥拉开车门,再利落地关好,最后绕到驾驶室,发动车子,缓慢跟上他们这辆车的速度。
也许是因为休假的缘故,覃志钊看起来多了些温度,身上有种凛冽的熨帖感。
按照惯例,覃志钊会帮方焕把旅行箱拿到楼上去,但进门时,方焕轻轻推了他一下,语气有点执拗又稍微认生:“我自己拿。”覃志钊语气很轻:“我来。”说完,他打开后备箱,汽车尾灯短暂地照亮了他的面颊,他眼里有一缕不易察觉的笑,但很快,又匿在黑暗中。
方焕开学后功课日渐忙碌起来,这学期他多了好几门课程。
有关将来他是想在国外念高中,还是大学以后再出国,方帧霖的态度是看方焕自己。长子方沛延是当之无愧的接班人,几乎具备方帧霖看中的能力和品质,对幺儿,几乎可以用溺爱来形容。
时间在忙碌中悄然而逝,方焕心心念念想去的迪士尼,终于在暮春时节有了答复。
方帧霖要去加州出席一个会议,正巧定在五月假期,方焕火速告知覃志钊,让他赶快买机票,不然还不知道要拖延到什么时候。覃志钊顺便看了一下酒店,问他还有什么要求。
“随便随便。”方焕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好像已经顾不上那么多细节了。
“那就套间。”覃志钊将订单截图发给瞿伯确认,没过多久就收到了‘OK’的消息。
就这样,方帧霖临时出差,不仅带了秘书,还捎上了小儿子和小儿子的保镖先生。
从香港飞至圣卡洛斯市机场需要十多个小时,若非赶上假期,恐怕愿望要排到年底才能实现。
一到酒店,方焕就兴致冲冲地安排游玩计划,他在攻略图上圈涂,覃志钊就在一旁记,本来覃志钊实在是不想写——奈何方帧霖先生在房间里开电话会议,总得做做样子。
“一共12项。”覃志钊逐一确认,方焕时不时点头,又或者纠正一下。
方帧霖中途休息时,偏头朝外面看了一眼,悄声对瞿伯说:“看来这次挑对了人。”
瞿伯神秘一笑,给方帧霖添了杯温水:“还行。”
“至少有商有量,”方帧霖摸了摸下巴,有些意味深长:“以前那些一向惟命是从,阿焕把他们耍得团团转,这个好,能替我降住阿焕。”说的是覃志钊。
很快,房间的座机响起来,瞿伯一边听一边记:“需要延迟到周六中午吗。”
对方说:“是,店里的师傅肩膀不舒服,请了假。”
“我派人过去取。”瞿伯又确认了一遍地址,“那行,明天见。”
挂了电话,瞿伯将定制西服需要推迟取一事转告给方先生,又说约翰先生留了礼物,需要一个靠谱的人过去取。方帧霖刚准备让随从去,这才想起出门时只携带了瞿伯这位秘书,会议定在周六下午三点,瞿伯需要提前去会场帮忙打点工作事宜,“那让阿钊去。”
方焕耳朵尖,故意道:“什么阿钊?谁啊。”
方帧霖哂笑:“借你的阿钊用用,明早行不行?”
“不行不行。”方焕想都没想,继续看攻略图纸。
瞿伯将覃志钊叫到身边,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离这里也不远,只一点,要谨慎些。”
覃志钊点头,还顺便查看地图推荐路线。
一旁的方焕已经戴上耳机,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在说什么。
夜里方焕跟方帧霖一个房间休息,说是一个房间,其实是总统套房,里面陈设应有尽有。可能是他从小没有怎么跟父亲亲密地相处,方焕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无聊到数爸爸的鼾声。
‘啪’一声,房间的灯亮了。
方帧霖睁开眼,骤亮的光线让他有点眩晕:“怎么了。”
方焕说:“你打呼噜,我睡不着。”
“那你去隔壁房间睡。”方帧霖翻个身,发出悠长的呼吸声,好像又睡着了。
“我肚子饿了。”方焕又说。
方帧霖准备按下座机快捷键,吩咐点餐事宜,谁知方焕真的非常挑剔:“我要吃我自己的零食。”
“那你自己去拿。”方帧霖觉得很头痛。
方焕这才嗡嗡唧唧地说:“旅行箱在阿钊那里。”
方帧霖已经不想理他了,卷起被子,朝背后的方焕挥了挥手,示意他快去快回,“注意安全。”
在这样的星级酒店,安全问题应该还好,方帧霖觉得困极了。
很快,听见父亲发出轻微的鼾声,方焕终于抱着枕头出去了,最终停在覃志钊的房门口。
他也不按门铃,‘咚咚’敲了半天。
覃志钊睡眼朦胧,定眼一眼,发现是方焕,“怎么了?”
没等覃志钊接着问清楚,方焕已经大摇大摆地进了房间,环视四周,这间房应该属于普通客房,谈不上豪华,但也足够覃志钊一个人休息。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要覃志钊去沙发上睡。
“为什么?”覃志钊问,“总统套房不好吗。”
方焕置若罔闻,“你不准进来,我睡觉怕吵。”说完,‘砰’一下,卧室的门被关,再打开,一个枕头朝覃志钊丢过来,覃志钊真的特别不能理解。
好吧,反正过完这几天方焕就要上学去了,忍一忍,覃志钊心想。
睡沙发就睡沙发,星级酒店就是这点好,沙发也足够宽敞,没过多久,覃志钊就困意来袭。但只一点,每当他觉得困到极致的时候,不知从哪总能发出细微的声响。应该是中央空调吧,覃志钊翻了个身,又闭上眼,深呼吸准备睡觉。巧了,那个声音又出现了,弄得覃志钊迟迟不能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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