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道:“你们是警察吧,调查多少了?”
解鸣谦诧异,瞧向宋初,“怎么瞧出来的?”
宋初面容苍白,人中浅短,小耳无肉,非久寿之相。
解鸣谦暗道一声可惜,这人应了五弊三缺里的命,和他一样,倒是个学玄术的好苗子。
“算出来的,有牢狱之灾。”宋初开口。
解鸣谦笑了笑,“你玄术天分还挺高。”
算师算自己命相,或者算和自己亲密之人的命相,会更耗力,且往往算不准。
宋初不管是算自己,还是算苏湖,能算准,这天赋至少一流。
“是,我也觉得挺高的。”宋初开口,“我在网上随意学学,就学会了。”
解鸣谦动作顿了顿,诧异道:“网上?”
玄学这门科学,别看网上相术解析、鲁班书、咒法等资料应有尽有,但没有引气入体,只看这些资料,根本入不了门。
玄学首在气,没有气,掌握再多的理论知识也没用。
就像是瞎子学画,白费工。
当然,有些邪术不用气,只要有献祭就能起作用,但宋初用的是玄术,而非邪术。
如果宋初所说不假,他是从网上哪儿学会的?
“哪个网站?”
“蓬莱客。”宋初道取下一次性手套,打开手机,“喏,你看。”
解鸣谦接过手机一看,吃惊。
这个网站,不仅有引气入体的功法,还有各种咒法、邪法,蛊术、邪蛊术等等,堪称玄术百科全书。
解鸣谦将手机递给山语,“你看看。”
又摸出自己手机,搜索蓬莱客。
搜不到。
又去首页,输入网址。
输入网址倒是出现了网页,不过上边一片白板,中间写着,“您没有访问权限”。
山语道:“我让人破解。”
宋初瞧着乐了,“合着这个网站不合法。也是,能进这个网站的人,都不太正常,要么有血海深仇,要么想谋财害命,要么想控制人,只接纳这种人的网站,能是什么好东西。”
宋初对解鸣谦说,他是在网上发了个帖子,问怎样才能不着痕迹的复仇,让警察查不出来死因来,当然,故意标个写小说专用。
其中有人留了个网址,说能解决他的问题。
宋初进去后,看见上边各种害人术法,有了复仇计划。
宋初和苏湖复仇,不想害旁人性命,一开始冲的就是正统玄术,宋初引气成功后,苏湖开始入富二代圈子钓鱼。
在学玄术过程中,也认识了几个人,这些人里,有私生子想继承家产,但家里哥哥碍眼的;有出-轨遇到真爱,但不想让妻子分走家产的;还有心上人是异性恋,想让心上人分手结果杀了心上人对象的。
“等等,你刚说什么?”
“杀妻娶小三?”
“不是。”解鸣谦道,“本来让心上人分手,结果将心上人对象杀了?”
“哦,对。”宋初点点头,“他说,心上人分手后很痛苦,他觉得那个女人让心上人这么痛苦,很碍眼,一气之下将她给杀了。”
解鸣谦望向山语,“丁然。”
丁然被抓后,一直不肯说他一身玄术是从哪学的。
或许,这个网站就是突破口。
山语点点头。
解鸣谦望向宋初,“多谢。”
宋初提供的这个线索,很重要。
这个网站潜藏许久,还不知有多少人从上边学了玄术害人。
宋初望着解鸣谦,眼神有些奇异,“你和其他警察,有些不太一样。”
“哪儿不一样?”
“我以为你们进来,会直接说出我俩罪行,拿出手铐带我们走,结果你们愿意等我俩做完糕点,还陪我说话,最重要的是,你会和我说谢谢。”
宋初道,“这算不算,徇私枉法?”
“不算。”解鸣谦道,“你们没有反抗,法外亦有人情。”
当然,仅限于此了。
宋初笑了笑,道:“愿意听我说一个故事吗?”
解鸣谦知道,宋初要说他为什么杀人了,人都有倾诉欲。
他心情微微沉重,低声道:“愿闻其详。”
“孤儿院的孩子,名字都是院长妈妈抽签取的。我,大姐,三妹,我们三人比较有缘分,名字取自苏轼的‘饮湖上初晴后雨’这首诗诗名。”
“因为这个缘分,我们三人格外要好。”
“大姐早熟,知道孤儿院的孩子在学校里容易受歧视,遭到校园暴力,她早早辍学打工,将我和妹妹送到另一处稍远也更好的学校,只要我和妹妹不提自己出身,学校里的学生也不会知道,也不会刻意欺负我和妹妹。”
“会所KTV等地方来钱快,她长得漂亮,客人给的小费也多,为了我和妹妹,她一直都在这些人流混杂的地方工作。不过我姐姐只工作,不沾染那些脏污事,孤儿院的人,很渴望有个家,若沾了那些脏污事,想要有个家就难了。”
“可是这个最朴实的愿望,被那群畜生毁了。”
宋初咬牙,“他们拦住我姐姐,提出要包我姐姐,被我姐姐拒绝后,他们在我姐姐下班后,拖入暗巷。”
宋初掌下面团被他捏成一团肉泥,苏湖也停止手中活,鼻子一酸,眼睛微红。
“这群畜生,一-夜凌虐后尤不满足,将我姐姐关到他们在附近的房间,又是一场。”宋初说不出那不堪的字眼,模糊了过去,“之后拍了视频、果照威胁我姐,说我姐要是不听话,就将这些视频发出去,还会派人去我和妹妹的学校,宣传我和妹妹是ji女的家人。”
“我姐为了我和妹妹,忍了。但是这群畜生,完全不将我姐当人看。”
□□漫里诸多桥段,一一施展在他姐身上,他姐成为这些人的禁-脔,长达一年。
期间有一次他姐实在忍不住,从三楼跳下,可惜他姐命硬,那次只是轻伤,那些人让他姐养好伤后,看管他姐看得更严,后来为了刺激,更是给他姐打了药。
他实在没想想象,他姐那些日子是怎么忍耐下来的。
光是想着,又有种将那些畜生千刀万剐的冲动。
“我和我妹考上大学后,我姐逃了回来。她什么都没说,但我和我妹有眼睛自然会看。还不等我和我妹探明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她在一次药瘾发作后,跳了河。”
“警官,我姐姐那么好的一个人,被他们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最后丢了性命,而那些人却好生生的活着,吃喝玩乐,好不快活,你说公平吗?”
宋初望向解鸣谦,眼底清澈,似是纯粹不解,但解鸣谦知道,他眼底满是偏执。
他杀了人,他不悔。
解鸣谦没法直视这双眼睛,他更没法说杀得好。
他只低头:“你不该用玄术杀了他们。你可以让他们自首,让他们做噩梦,让他们后半生生活在惊惧与后悔之中。报复人的方式有很多,不一定要取人性命。”
“不行啊警官,这些有钱人请得起玄术师,我若不一击必杀,待他们缓过神,死的就是我和妹妹了。”
宋初将做好的糕点送入烤箱,定了时,道:“走吧,我供认不讳,我用玄术杀了九人,伤了两人,我妹妹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听了我的话。”
解鸣谦道:“据我所知,洛言清和程仁轩并没有欺负过你姐姐,为什么你要杀他俩?”
当年二表哥走后,程仁轩也离开了,恶事都是许一鸣一伙做的。
宋初“啊”了一声,淡笑道:“是我的妄想吧,若是当初他俩阻拦了许一鸣他们,或许我姐姐不会死?”
“还有,他俩能和许一鸣他们玩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顺手解决垃圾了。”
宋初说得云淡风轻。
解鸣谦更为宋初感到可惜,只是该问的还是得问,“那两人的咒物呢?”
“毁了,不必担心,我再咒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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