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鸣谦惆怅。
大功德者倒是心善,昨晚他一闪而逝的羡慕被他捕捉到,今天就给他送了午餐。
可惜,他吃不到。
他走出院子,拍了张谢家村的风景发过去。
[解鸣谦:我在乡下。]
[程铭礼:!!!]
作者有话说:
本文架得非常空,冥婚犯罪是杜撰的
第12章 咒术
落地窗边,程铭礼坐在沙发上,一双大长腿随意伸着,视野上将他身形拉得格外挺拔修长。阳光从旁斜斜洒入,在茶几地面上铺了一层白霜,也映照得程铭礼眉如墨染,面如玉刻,俊美非凡。
他着一身黑色衬衫,衬衫下胸肌鼓鼓,随着他的动作,轮廓隐隐迸出,强势野性的荷尔蒙散出,犹如熟透了的芒果。
和他这大佬气势截然相反的,是他迷茫的小表情。
他望着望着解鸣谦发过来的乡下图片,黑白分明的眼里,不自觉闪过一抹委屈。
解鸣谦不是喜欢他么,怎么去乡下了,也不和他说?
程铭礼安慰自己,工作么,临时有事,忙起来确实顾不上,他关切地问:[那你午饭在哪吃?]
[解鸣谦:镇上吧。]
[程铭礼:辛苦了,兔兔摸头.jpg。晚上还是一品轩君子兰,给你好好补补。]
解鸣谦盯着这张大兔子摸小兔子头的表情包,有些惊讶程铭礼的少女心。
想一想,五大三粗的汉子喜欢用可可爱爱的表情包,怎么说呢,反差萌,怪可爱。
这一瞬间,他觉得程铭礼距离他更近,而不是如之前那般,只是个大功德者标签。
他回道:[还不确定什么时候回去,如果回去得早,请你吃饭。]
程铭礼盯着请‘你吃饭’四个字,心花怒放。
就知道解鸣谦对他有贼心。
还有,这只榆木蜗牛开了点窍,居然知道主动约会了。
他昂起下巴,矜持地回信,[我等你。]
解鸣谦盯着程铭礼的回信,微微不解,大功德者这是将‘如果’二字吃了么?
他正准备告诉他,如果他五点还没给他回信,让他不要等,这时,张文琛过来,解鸣谦收了手机。
程铭礼等了半天,没等到解鸣谦回信,只能遗憾得离开聊天窗口,给外卖小哥打电话,让他将外卖送到附近的某某中学去。
文瑾在那体验教书,送给他,不浪费。
文瑾拿到外卖,两眼迷茫,十八岁的帅男子怎么忽然那么好心,给他点了份味满园外卖?
他给程铭礼发则信息,[你今天忽然发现,我帅得无可救药,决定爱上我了?]
[程铭礼:大兔兔一脚踢飞小兔兔.jpg。]
文瑾望着表情包上的滚字,放心了。
是这个味。
这边,解鸣谦迎上去,问张文琛:“男方生辰八字,对得上吧?”
张文琛点头,“对得上,棺材里另一张生辰八字,就是这场冥婚男方的。”
“男方叫刘文彬,隔壁刘家村人,已死八年。之前男方父母一直没有过冥婚念头,是今年七月份,才到处踅摸合适的人给儿子冥婚,不拘生死,只要合适八字。”
“忽然起念?”解鸣谦感觉奇怪。
像冥婚这种,要么早早起念,要么不会起念,或者偶尔起念却没执念,忽然起念并坚定执行,来得突兀而不合理。
“去刘家村。”
“好。”张文琛和山语说了一声,开车载着另一名老刑警与解鸣谦前往刘家村。
刘家村距离谢家村不远,走路十来分钟,开车几分钟便到了。
到了村口,能听到村里传来和谢家村如出一辙的唢呐、锣鼓声。
顺着声沿着村道往前走,瞧见村道上拱着一个红色的充气拱桥,拱桥上贴着‘恭喜新郎刘文彬新娘谢纯湘新婚大喜’横幅。
张文琛望着这一幕,满是好奇,“不是说冥婚吗,怎么这么喜气洋洋?”
给两个死人办婚礼,不觉得渗人?
不是红白事掺杂着来?
他只看到了喜事仪式,没看到白事仪式。
老刑警道:“正是因为冥婚,才更要喜气洋洋。”
借喜气冲散晦气。
不然参加冥婚,回去却冲撞阴人沾染晦气倒霉,举办冥婚的人,就会和宾客结仇,反而不美。
所以,冥婚比正常结婚要更隆重,更喜庆。
解鸣谦一句话总结,“都是封建迷信,别信这个。”
张文琛:“……”
长官,您一个铁口直断的玄学大师,是怎么说出这种话的?
他都快迷信了,您还坚信科学呢。
张文琛咳了一声,满是正气道:“确实,冥婚是封建迷信,坚决取缔。”
他大步前行,来到正在院门口迎客的刘家夫妻,掏出警官证,劝说两人立即停止冥婚行为。
刘家夫妻没想到警察会找上门,冥婚这种事,如果是不明尸体,或许都会嘀咕下,但知根知底,换了龙凤贴的,大家都乐见其成,不会有谁外说。
怎么会惹来警察?
刘家爸爸大着胆子开口:“这个,和正常结婚一样,应该没犯法吧?咱们没有买卖尸体,只是举办一桩仪式,将两个孩子葬在一起。”
“冥婚侵害了公民对身体的自主权,是犯法,更是犯罪。”张文琛态度强硬。
刘家爸爸缩着脖子,犹豫片刻想放弃,但刘家妈妈想起自己做的梦,态度强硬地拉拉刘家爸爸的衣袖,低声骂道:“你忘了咱们儿子怎么说的?”
地下孤冷,想要人陪。
解鸣谦上前,扬起一抹温和的笑,“介不介意我去两位卧室看看?”
“你,你是?”刘家夫妻望着解鸣谦这张温和又俊俏的脸,有些吃惊,这也是警察吗?
长得真好。
“我是道士。”解鸣谦拿出一张道士证,“我发现贤夫妇身上有中咒痕迹,两位最近是不是半夜容易惊醒,多梦死去亲人,感觉床边有人坐着,或者盯着两位?”
刘家夫妻点头。
今年六月,开始梦到早死的儿子在梦里说,他一个人待在地底,太孤单太冷,想要有人陪。
一开始,夫妻俩都没当回事,毕竟冥婚犯法,国家大力阻止,他俩胆子小,最是安分守法,不敢知法犯法。
但是,后来梦里儿子出现得越来越频繁,夜里还时常感觉儿子在床边盯着,这让这对夫妻真的相信,儿子想要个老婆陪着。
两人这才行动起来,准备给儿子找个老婆。
“大师。”刘家爸爸一把握住解鸣谦的手,激动地开口,“您说得太准了,您既然是这一行当的,那这冥婚您替我劝劝?我儿子死去多年,难得给我们当父母的提个意见,咱们当父母的怎么好拒绝?”
解鸣谦反手握着刘家爸爸的手,安抚道:“善信别激动,鬼压床并非真的有鬼压床,而是卧室磁场紊乱造成的神经压迫,两位被人下了咒,才会拥有这种错觉。”
“至于儿子托梦,也是因为咒法的原因,全都是人为因素。世上没有鬼,咱们要相信公家。”
解鸣谦的声音不徐不疾,抓耳动听,常年修道,他身上自有一翻沉静,当他开口说话时,周围一切声音都好似模糊,只专注听他说话,并对他的话无比信服。
刘家爸爸恍然又惊讶,“是遭了算计,不是咱儿子托梦?”
“对,您二位是遭了算计。死者不会托梦,魂灵自有归处。您二位养育贵公子一场,还是莫扰了贵公子死后安宁才是。”
“噢噢,好好。”刘家爸爸望向刘家妈妈,刘家妈妈还没回过神。
怎么就不是儿子托梦了?
怎么就被人算计了?
她稀里糊涂地让开身形,带解鸣谦上二楼,前往她和老刘的卧室。
刘家爸爸在张文琛和老刑警的劝说下,决定中止冥婚。
他走出去对那些宾客道歉,又和前来帮忙的人结算了钱,好声好气将人送走。
不过十几分钟,热热闹闹的婚庆现场,变得安静又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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