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鸣谦双目灼灼地盯着程铭礼,如乳燕投林般扑向他,满怀欢喜。
程铭礼敏锐感知到,解鸣谦此刻的笑容不容于以往,似荷尖上的清露,让人格外目眩神移。他盯着解鸣谦弯弯的眼,嘴角的笑,心扑通扑通地如青蛙鼓鸣。
见解鸣谦跑过来,他不自觉往前冲几步,张开双手,解鸣谦在他面前站定,他上前用力抱着他。
解鸣谦被这一抱惊回神,发热的脑子在凉习习的晚风中吹得冷静,他半张脸埋在程铭礼的胸膛上,透过丝滑的衬衫,他能感受到衬衫下边的强壮身躯,体温热意,以及鼓鼓肌肉触感。
他茫然地贴在程铭礼身上,脑子里闪过三个问题。
我是谁,我在哪儿,以及,“你为什么抱我?”
大眼睛迷茫。
他俩关系,还没亲近到能搂搂抱抱的程度吧?
还有,便算是好兄弟,也不是这种黏糊糊的抱法吧,虚抱一下,拍拍背,捶捶胸口。
双手用力搂着腰,应该是情侣间的抱法。
好像有哪不对?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你需要一个拥抱。”程铭礼抱上后,其实也有些后悔。
怎么就抱上了呢,他还没决定,要不要接受解鸣谦的追求呢。
而且,他和解鸣谦才认识几天,都不到拉小手的程度,这就抱上了?
这进度跟开了云霄火箭似的,快,太快了。
恋爱不是这么谈的。
可是,刚刚解鸣谦跑过来时,他真的感觉他在求抱啊。
所以他想也不想地,抱了上去。
他不忍他的期待落空。
解鸣谦有毒吧,他是不是修炼了什么媚术,一个眼神他就不像自己了。
“是这样吗?”
解鸣谦蓦地有些尴尬。
可能是真的。
那些走读生被家长接走时,有的家长会摸摸走读生的头,上前抱抱他,可能他的渴望如此明显,以至于被程铭礼察觉到,也充当了一回家长。
解鸣谦脸依旧埋在程铭礼胸-前,那种迷茫和不对劲感觉没了,但是尴尬蔓延开来。
真的好尴尬啊,他都成年许久,居然还在羡慕当年的同学,并在成年后见到有人接他下班,忍不住想圆梦。
他是小孩子吗?
但嗅着程铭礼身上独属于他的味道,感受着从程铭礼身上传递过来的一波波热意,解鸣谦忽然想放纵一把。
他这一生或许只这次圆梦,为什么不让梦境来得更圆满。
他将头埋在程铭礼胸-前,伸手凡搂住程铭礼的腰,闷声道:“你能摸摸我的头吗?”
程铭礼要疯了。
胸口被解鸣谦热烫烫的呼吸打着,似要钻进心脏里去,连带着心脏都像是染了病,又酥又软,疯狂乱跳,毫无节拍,神经病似的。
偏生他尝到一抹甜意,从心底蔓延到嘴里,甜津津的。
他左手不受控制地用力,将解鸣谦搂得更紧,另一手听话的摸摸他的头,同时,他低头俯身,在解鸣谦发尖落下一吻。
他真的不想的,可是解鸣谦又乖又软,他的身体有自己的想法。
他满脑子只有一句话,“别再说了,再说,命都给你。”
果然,解鸣谦是修炼了媚术,能控制人心神吧。
不然,他平时多冷静自持的人,怎么会短短几天,就对他神魂颠倒?
程铭礼的头脑风暴解鸣谦并不知道,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程铭礼身上的味道,满足地将脸埋在程铭礼胸口擦了擦,之后依依不舍地离开程铭礼的胸膛。
年少缺憾补足,心口缺掉的版图补全了一块,他不必再羡慕旁人。
程铭礼手比脑子更快,他双臂一用力,又将解鸣谦的头摁在胸口。
解鸣谦:“???”
他伸手推推程铭礼。
程铭礼察觉到解鸣谦的抗拒,混成一团浆糊的脑子终于找回理智,他松开解鸣谦,惊恐地后退两步。
更惊恐地发现,自己居然心生遗憾与依依不舍。
不,不行,太过炽烈的感情不长久,他得慢慢来。
程铭礼又害怕得后退两步。
他得离解鸣谦远一点,不能受他诱-惑。
解鸣谦:“???”
他望着程铭礼表情诡异,面容扭曲,每扭曲一下就往后退一步,不禁满头雾水。
他,忽然变成了洪水猛兽?
瞧见解鸣谦微微受伤的面孔,程铭礼又上前两步,走了两步又停下,深吸一口气,压下复杂的心绪,解释道:“我刚刚不是,”
嫌弃你。
程铭礼舌尖饶了绕,还是没将这三个伤人的字说出口,含糊跳过后,迅速找到个借口,“是,是,怕你嫌弃我。”
谎话有了开口,之后的借口就顺理成章了,“我工作了一天,身上都是灰和汗,你挨得那么近,怕你闻到我身上的汗臭味。”
解鸣谦仔细辨认程铭礼的眼神,确定里边没有厌恶后,信了这个解释。
他重新露出个笑,“没有没有,你身上很好闻。”
程铭礼脸顿时涨得通红。
他,他怎么能这么不矜持,这,这是他俩现在的关系能说的吗?
他,他还没答应他的追求呢。
第15章 生发
程铭礼被解鸣谦一句话弄得面红耳赤,口干舌燥。
他舔舔唇,感觉周围热意持续上升,如置身蒸笼,翻个身就会熟。
他磕磕巴巴地开口,“走,走,该回家了。”
他赶紧走向副驾驶方向,拉开车门。
经过这一番走动,又远离了解鸣谦,程铭礼热得成为一团浆糊的脑子重启运转,他扭头,故作淡然地开口,“鸣谦,上车。”
解鸣谦没多余心思,为自己圆了梦,他心情很好。
他大大方方地上了车,给自己系上安全带。
程铭礼关车门,绕到驾驶室上车,系安全带。
解鸣谦身子一偏,停车场路灯从前侧方车窗投下,光束打亮程铭礼半边侧脸,眉骨分明,冷隽若玉。
解鸣谦不得不再次赞叹,程铭礼这张脸长得好,是越老越吃香的那种。
他郑重道:“谢谢。”
程铭礼系安全带的手一顿,惶然。
谢他什么?谢他抱他?
那他之后要不要再抱抱他?
程铭礼苦恼地瞧了解鸣谦一眼,暗道,真是个狡猾的家伙,明明是他追他,却用言语眼神勾他主动,倒像是他先追人一样。
算了算了,他年长,大度点。
程铭礼启动车子,离开停车场。
商务车刚离开停车场,山语从树后走出,想起刚才那一幕,纠结得头疼。
道家不禁止结婚生子,但不提倡阳阳交融呀。
孤阳不长,师叔祖那般透彻的人,怎么忽然犯傻了?
这事可不能让师父知道了,得瞒着点。
车子刚驶入大道,解鸣谦问:“你是不是还没吃晚饭?”
程铭礼沉默。
他确实还没吃,一直在等解鸣谦。
“你吃了吗?”程铭礼反问。
解鸣谦叹了口气。
就知道他将如果二字忽略了。
他本该提醒的,只是之后一直忙事,以为自己提醒了,结果,变成现在这样。
“去吃个夜宵吧。”解鸣谦建议道。
“好,你想去哪吃?”程铭礼问。
“南城我不熟,你作主。”
程铭礼道:“好,那去刘家湾。”
刘家湾食府是大型美食坊,一进去亮如白昼,金碧辉光,施华洛水晶灯悬挂在头顶,璀璨晶莹,如夏日星辰成海,拉来镶嵌在上边。
地上铺着地毯,踩上在上犹踩云端,墙壁上的白瓷明晃晃的,干净平整,能映照人影。
比人还高的青花瓷大花瓶摆在金柱旁,亭亭的若古典美人。
程铭礼熟门熟路地带着解鸣谦前往电梯,路上问道:“你要吃什么?二楼是小吃,三四楼是各大菜系,五楼是洋餐厅。”
“现在已经十点,不好再吃更多东西,吃面,喝粥,或者馄饨,是不是在二楼?”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