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一凡初中时,确实暗恋叶彤彤。”顾玥将手机放到沙发边柜上,打开矿泉水吨吨吨地喝,“徐一凡初中时候长得瘦弱矮小,一般坐在前排。”
初中座位老师会随机换的,这么座位随机换着换着,有次就轮到他和叶彤彤做同桌。
“两人做同桌的那周,徐一凡上体育课摔了一跤,手掌和膝盖破皮出血,叶彤彤给了他碘酒和创口贴,因为这事,徐一凡对叶彤彤上了心。”
初中确实容易因为这样那样的小事上心,暗恋,之后多年,再也忘不掉。
“徐一凡离开学校后,谁也没联系过。”
所以,从他同学嘴里,问不出徐一凡之后的生活轨迹,也不知道徐一凡和叶彤彤,是什么时候联系上的。
更不知道,徐一凡都杀过谁。
“可以了,小表妹。”解鸣谦温和开口,“今晚早些休息。”
挂了电话,解鸣谦对程铭礼道:“可以了,咱们去抓叶彤彤。”
程铭礼跟在解鸣谦身后,不解,“这就抓了?”
“嗯。”解鸣谦应道,“叶彤彤这人得趁早抓。”
她不仅是许长音案的关键人证,还是江家案的关键人证。
昨天他俩拜访江星灿已经打草惊蛇,怕就怕江家为了谨慎,对江星灿和叶彤彤出手。
虽然目前监视江星灿的人没有传来不好消息,但叶彤彤这人,越早掌控在特警手里越好。
“好,我去开车。”
再次等上江星灿家,解鸣谦心情还算平和。
因为没有通知江星灿,这次开门的,是叶彤彤。
她不耐烦的声音从门内响起,开门时,吊梢眉倒立,眼底很凶,预示着主人家心情很不好。
她瞧见解鸣谦和程铭礼,瞬间眉眼松展,露出个笑,“我说今天怎么喜鹊叫,原来是贵客临门。程少,解少,快请进。”
解鸣谦笑道:“我就不进去了,还请江太太随我们走一趟。”
解鸣谦递给叶彤彤一张警官证。
叶彤彤瞳孔微缩,吓得后退两步,她勉强笑道:“解少,您是不是弄错了,我寻思着,我没犯事吧。”
“您犯没犯事,走一趟,就知道。”解鸣谦让开位置,“请吧。”
叶彤彤扭头,惊慌喊道:“江星灿,江星灿,快过来。”
解鸣谦眸光动了动,没有阻止叶彤彤喊叫。
江星灿睡眼沉沉地走过来,不耐烦地开口:“喊我做什么?”
叶彤彤咬唇,没有开口,只拿眼望向解鸣谦。
解鸣谦含笑望着江星灿,道:“我是因为许长音被谋杀一案,请江太太去警局了解下情况。”
江星灿听到许长音三字,微微失神,再听到被谋杀,心猛地一跳,像是被重物撞到一般,闷痛。他几乎站不稳身形,歪在门上,面色更为苍白。
瞧见江星灿这幅形容,叶彤彤大恨。
就知道他忘不了许长音,她和许长音相比,到底差在哪里?
江星灿唇颤抖几下,才发出声音,“解少,音音,音音死了?”
解鸣谦没答。
江星灿以为解鸣谦是默认,猛地站直身体,怒瞪叶彤彤,咬牙切齿,“毒妇,是你杀了音音?!”
叶彤彤瞧见江星灿这模样,心凉了。
虽然早有预感,但她以为,他会瞧在她为他生了一个孩子,又流了个孩子的份上,对她有几分情分。
她尖叫道:“音音音音,喊得真亲切,你别忘了,你已经和我结婚了,你是想让许长音,成为小三?”
江星灿咬牙,“你敢!你别忘了,到底谁是小三?你要是不怕自己名声扫地,人人喊打,就去做。”
叶彤彤眼泪顿时就落下来了,“江星灿,你有没有心?我为你牺牲了那么多,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你要是真爱许长音,当初就别找我结婚,也别上我床啊。上了我床,还要念着许长音,你真是混蛋!”
“是,我是个混蛋,难道你不是?你明知我是音音男友,还过来勾-引我,真是不知廉耻。咱俩大哥别笑二哥,都是一丘之貉,别觉得自己牺牲了什么?你想要富贵,我没给你富贵?求仁得仁而已,别觉得自己受了多少委屈。”
江星灿望着叶彤彤,满脸漠然,“真正委屈的,是音音,她的男友和她的好友双双背叛她,她才是最该委屈的。解少,将她抓走吧,江家不会保她。”
“不行,江星灿,你不能丢下我不管。”叶彤彤抓住江星灿手臂,威胁道,“我想来想去,你舍弃许长音和我结婚,这里边总有古怪,你要是不保我,别怪我将你们江家扯下水。”
江星灿扭头,望着叶彤彤犹如望一个死人。
他用力握住叶彤彤的手腕,将她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扯开,“随你。”
江星灿并不将叶彤彤威胁放到心上,江家的秘密,不是她这样的外人,能窥探到的。
叶彤彤手腕一痛,且越来越痛,痛得她面容扭曲,眉头揪成一团。
她用另一只手去掐江星灿的手,江星灿松开手,一双眼紧盯叶彤彤,“你谋杀音音,”
江星灿的眼神极为凶狠,一双手握紧又松,松了又握,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你最好祈祷,你判的是死刑。”
叶彤彤被江星灿的眼神吓住,靠着墙心惊肉跳。
解鸣谦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听着两人对话,暗暗挑眉。
叶彤彤倒是个聪慧的,没有被富贵冲花眼,一下子就察觉到这桩婚事的古怪,不过,看起来她知道的也不多。
解鸣谦瞧了江星灿一眼,有些可惜,不能将他也给抓了。
他耐心等了片刻,没见两人说出更多消息,才提醒道:“叶小姐,请吧。”
叶彤彤惊回神,望着解鸣谦,满脸仓惶。
她扭头望向江星灿,江星灿一双眼极寒,她坚信,若没有解鸣谦和程铭礼在,他会毫不犹豫得弄死她。
叶彤彤咬牙,还是决定求助江星灿,“我没杀许长音,我可以发誓。”
解鸣谦应道:“若经过调查,叶小姐是无辜的,会通知江先生过来接你。”
叶彤彤磨磨蹭蹭地不肯走,解鸣谦不得不说重话,“还是叶小姐想被压下去,让所有人都知道,叶小姐被抓了?”
叶彤彤听出解鸣谦话里强硬,生怕他这么做,只能走出家门。
解鸣谦带着她前往电梯。
江星灿目送解鸣谦一行人离去,浑浑噩噩地关门,浑浑噩噩地坐在沙发上,眼泪流了下来。
音音,他的音音。
他离开音音,是不想伤害她,谁知道,兜兜转转,居然还是因为他,害死了音音。
若不是他娶了叶彤彤,叶彤彤怎么会想着杀音音?
该死的是他,是他!
叮铃铃——
电话铃声响起,他木然地接起,那边响起他父母的声音,问他解鸣谦过来是因为什么?
江星灿强忍着心痛回答,“是叶彤彤□□,和江家没有关系。”
他听到自己父母的声音,心底不可避免地产生一丝怨恨。
为什么挑中的是他?
为什么他不能获得幸福?
明明他已经打算好,要在他和音音在一起的十周年纪念日上求婚,和音音组成真正的家,可是这一切,全毁了。
他已经三十岁了,如果早先挑中的是他,为什么不早些告诉他?若是告诉他,他根本不会招惹许长音。
为什么要在他即将获得幸福时,残忍得打碎这份美梦?
江家父母听到是叶彤彤个人的事,松了口气。
松口气的同时,不可避免地抱怨:“早和你说,娶那个许长音,你偏偏要娶叶彤彤,叶彤彤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不适合咱们江家。你看,现在出事了吧。”
“咱们江家虽然有那位大人在,不用怕特警,但咱们江家也没猖獗到,主动暴露在特警面前。叶彤彤就算了,下次再娶,别再自作主张。”
江母警告道。
江星灿感觉重重压抑随着江母的话传到这边,压得他喘不过气,他很想愤怒质问,很想宣泄自己痛苦,可是他知道,无论他怎么歇斯底里,都是在做无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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