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曦平呵呵冷笑, “请关公回去, 就是你亲自将关公的衣领从右衽改为左衽?”
武馆老板道:“改了怎么了?关公为鬼神,应该是左衽。”
“就你懂得多, 市场上关公神像, 全都是右衽。”
“那是他们不讲究,约定俗成了。但事实上, 想要关公庇佑,得是左衽。关公非生前成神, 而是死后成神。关公右衽,请进去就是个心理安慰,关公左衽,请回来才是真的请了神。”
“你所谓的真正的请了神, 是有员工想要离职, 就会猛兽附体, 神志不清?”常曦平问。
武馆老板道:“自然。关公庇佑武馆,也庇佑武馆众人,武馆员工请都不请示关公,就要离职,这是渎神,是不将神放在眼里,神灵自然会惩戒他。”
“他给神灵倒歉,神灵便不会再惩戒他。他再在武馆赎罪十年,神灵消气了,他再正式向神灵提出离职,神灵才不会计较他的冒犯。”
“你看我武馆里的员工,哪个神志不清了?神灵很大度的。”
常曦平气笑。
辞职是劳动者的自由和权利,神灵剥夺了劳动者的这项自由和权利,还要公民感恩戴德?
哪有这样的道理。
武馆老板见常曦平冷笑连连,他笑得温和,“您带着私人偏见办案,这不太好吧。”
常曦平嗤笑,“你这个理论,是从哪里听来的,谁告诉你,关公要左衽的?”
武馆老板道:“就遇到的一个老道啊,也别问我老道是谁,我不知道,时间过了很久了,在我还小的时候,那老道站在路边,望着店子里的关公摇头,说错了啊,关公是鬼神,当为左衽。”
“我那个时候年纪小,只将这话记在心里,但那老道的容貌,我完全记不清。”
常曦平收敛情绪,面无表情。
鬼话连篇。
这人心理素质很好。
且,擅长自我洗脑,洗脑洗得自己都相信了。
他望向解鸣谦,解鸣谦压低声音,“我确定,他父母双亡。”
父宫凹陷,眼角眉散,未生而父亡;母宫暗淡有小疤,母亲早亡。
“他和他的富豪爸爸间,并未建立真正的亲子关系。”解鸣谦又道,“没有血缘关系,没有收养关系,没有亲缘关系,连基本的感情关系都没有。”
如果那个富豪爸爸对他有感情,将他看做养子,也不至于亲缘单薄成这样。
常曦平道:“所以,还是利益?”
“嗯。”解鸣谦道,“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挑选他。”
常曦平沉吟片刻,道:“或许是他挑选那个富豪。”
“他那个富豪爸爸,查得怎么样了?”
“还在查。”常曦平道,“我找人试探过他的儿子,他儿子对自己父亲对外有私生子一事,不以为然。”
“不以为然?”解鸣谦望向他。
“私生子太多,生气不过来。”常曦平扯扯嘴角,“他说,他父亲死了,私生子一分多余的钱都得不到,随他父亲爱生不生。”
啊,这。
解鸣谦低声,“那那个富豪呢,对外边私生子态度是怎样的?”
“和他儿子态度差不多,外边私生子,好像和他没关系。我的人在他面前夸他私生子年少有为,他并无波动,像在听别人的故事。”
“那富豪,和那些私生子,你查查他们的亲缘关系。”解鸣谦道。
常曦平:“……”
“应该不至于,他那些私生子的母亲,确实是他情..人.。”
解鸣谦起身,“你先查查,我去他武馆看看。”
“行。我让人查,我随你一起过去。”
重新到达武馆,瞧见解鸣谦,武馆内的教练颇为无语。
武馆那么多,就盯着他们武馆是了吗?是不是还要挖武馆教练啊?
可惜只会白做工。
其他武馆教练都有可能辞职,就这间武馆不可能。
有与叶从文相熟的教练,通知叶从文一声,让他过来接到解鸣谦。
叶从文从房间里出来,走到大厅,喊道:“鸣谦。”
解鸣谦朝叶从文笑了一下,见其他教练都没留意这边,朝他招招手,道:“我给你把把脉。”
叶从文伸手,道:“我身上是有什么不妥?”
解鸣谦宽慰道:“没什么,就是看看。”
他用道医手法,查探叶从文身上的因果,发现叶从文身上,有一根因果线,若有若无地连在武馆内的那关公像上。
生机倒是充足,没有外泄,和土地神类似,但又不一样。
这因果线,独脚五通游记里那书生,应该也有,但先祖没写下来。
应该是先祖没学道医本事,没发现。
解鸣谦瞧了瞧周围,问:“你有没有独立办公室?”
叶从文摇头。
“那有没有偏僻的地方?”
“有,换衣室。”叶从文道,“换衣室,现在应该没有人。”
到了换衣室,解鸣谦反手关门,对叶从文道:“你将上衣脱了。”
叶从文没有迟疑,将身上宽松的练武服脱下。
解鸣谦从布兜里摸出朱砂、雄黄等物调魔成墨,将调好的墨以及符笔递给常曦平,自己左手摸向叶从文的脉搏,右手摸出纸笔记载,他道:“曦平,在从未头顶画封神符。”
常曦平没有多问,符笔蘸墨,笔走游龙。
封神符出,叶从文体内那根因果线,细了一点。
解鸣谦继续指点常曦平画符,当之前一套符画完,叶从文身上的因果线若那蛛丝,细如雾,还是风一吹就散,但依旧在。
解鸣谦思索片刻,对常曦平道:“画五雷符,在这。”
他一指叶从文心肝脾胃肾部位。
常曦平一瞧位置,就明白了。
五脏通神。
他毫不犹豫,在叶从文胸膛落笔,之后,按住叶从文肩膀。
五雷符成,叶从文面露难受之色,想要挣扎,去抓胸口,解鸣谦和常曦平控制住他的心动,解鸣谦更是手指一指搭在他的脉上。
五雷符在叶从文身上闪烁片刻,叶从文口鼻耳眼沁出鲜血。
他剧烈颤抖一下,身子软软地往后倒。
常曦平托住他的后背。
解鸣谦收回手,摸出湿纸巾,递给常曦平。
常曦平接过,替叶从文抹掉脸上鲜血。
叶从文缓了片刻,感觉浑身一阵轻松,像是挣脱了什么藩篱。
他接过常曦平手里的湿纸巾,给自己擦脸。
解鸣谦收拾东西,道:“你回去,别过来了,更别再拜关公。”
叶从文望向解鸣谦,有些惊讶,“不用我这边监视我老板了?”
解鸣谦和常曦平听到这话,没忍住笑。
常曦平笑道:“监视你老板,不是你的任务,鸣谦之前让你回来,是没有彻底解决你身上的问题,所以你要回来稳一稳。现在是彻底解决了,你早早脱身为好。”
“是的吧,鸣谦。”常曦平望向解鸣谦。
解鸣谦点头,“是。”
之前他以为,要彻底解决神像问题,叶从文身上的事才算解决,但现在斩断了叶从文和神像之间的因果,只要叶从文不拜神像,神像便找不到他身上。
“我还是——”
叶从文想帮帮忙,被解鸣谦拒绝,“你回去吧,别让你爸担心,聪伯问过你好几次了。”
解鸣谦提起他爸,叶从文只能闭了嘴。
他休息片刻,去洗澡室洗了个澡,又换上自己的衣服,离开武馆。
解鸣谦和常曦平这时也走到大厅,摸出符箓贴向神像。
但还没靠近神像,符箓便被一股邪风刮回,反贴到两人身上。
无风自燃。
解鸣谦眸子暗了暗,摸出符笔,蘸之前调好的墨,去神像身上画符。
符笔距离神像还有一定距离,好似触碰到一股无形的厚重的力量,这股力量迫使手中符笔,无法再往前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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