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墨另一只手环过他的身子,轻轻把容铮抱在怀里,就像安慰小萝卜一样,缓缓带着节拍的拍着容铮的背。容铮轻轻靠在他的身上,脑袋抵着少年单薄的胸口,紧紧地闭着眼睛,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
舒墨此刻站着的位置正巧可以看见楼下的情形,楼下已经围满了人群,惊慌失措的人群不敢上前,围成了一个圆形。
圆形中间,空了一片。
顾梵在圆形人群的中间,咧开嘴带着笑容,她还没有死,地上浑浊的液体渐渐散开,白色的是脑浆,红色的是血,眼睛里还星星点点地发着光。她死死地盯着窗口,嘴里不断往外涌着血,她张开嘴,冲伸着脑袋朝她看去的舒墨做出一个口型,舒墨跟着她做的口型跟着念了出来:
“他,就在你的身后!”
第42章 夜半门外婴啼声(八)慌乱
舒墨猛地回过头,后面什么人都没有,月光照在地上,来回晃动的枝丫影子显得几分阴森恐怖。看来没有任何人,一切都只是女人的臆想。
没过多少时间,救护车和警车全都来了,深夜里安静杂乱的巷道都嘈杂了起来,周围变得灯火通明犹如白昼。昏暗的路灯下,顾梵犹如睡着了一般,安安静静地张开双手仰面躺在地上,她的嘴角勾起,带着一抹幸福的微笑。
然而,
她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冷的尸体。
附近的营道口派出所的人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看见市局的调查组人员正在现场查看,很自觉地在外维持次序。
痕迹侦查分析部和鉴定处的人员很快就到了现场,法医开始查看尸体,尸体的从外看起来完好无缺,全身的骨头却都已经碎了,两只耳朵都被剪刀戳穿,少许脑髓液从耳朵里流出。
容铮在现在做起了临时指挥,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指挥鉴定处人员对整个房间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对门的陆小野不知道趁乱跑到哪里去了,营道口派出所的警员在他屋里收集罪证,看来这陆小野的十五日拘留是跑不了了。
顾梵家门外蹲着一个小警员,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他眉头紧锁,不时偷偷看向容铮,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舒墨瞧见对方好像有话要说,他瞄了眼小警员胸前的胸牌,从兜里掏出一盒烟递给对方。
小警员讶异了下,抬头看了眼舒墨,发现对方年纪和自己差不多,便接过了烟,从自己包里拿出打火机点上深深吸了口,主动解释说:“长官,之前顾梵的案子就是我处理的。”
“叫我小舒就行。”舒墨想了想,说:“我们看过卷宗,你的报告我看过,当时你们也守在了顾梵的门外,却什么也没发现。”
警员把烟拿在手上,摇摇头:“不,我们也听见了那个声音。”
“那个婴儿哭声吗?你确定吗?有些时候人在紧张的环境下,会因为潜意识里的暗示,而产生集体幻觉。”舒墨不太相信。
“我知道,但是我十分确信,那绝对不是幻觉。”
舒墨看着警员的眼睛,警员的眼睛里全都是坚定和确信,他努力地查找了下,找不到半点撒谎的痕迹。
“你冲出了门外,没有发现任何痕迹吗?”舒墨没纠结警员撒谎的问题。
小警员听见舒墨的话,怔愣了下开始回忆,直到烟蒂烫到了手指、掉落在地上他才回过神:“当时很晚,周围没有任何奇怪的事儿发生。只有几个夜晚回家的人,我们确认了下都是这里的住户。”
这里的住户?刚刚他们在陆小野家里等待的时候,只出现了一个醉醺醺、穿着暴露的浓妆女人,随后顾梵产生了幻觉,突然开始发狂,从楼上一跃而下。
想到这里,舒墨的手指轻轻动了下,他朝隔壁看了眼,门紧紧地闭着,周围的门都大开着,只有那扇门关着。
他下意识唤了声容铮,然后低下头,压低声音冲小警员询问:“是不是有个女人,穿着很暴露,红色卷发,大概一米七,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小警员惊愕地抬头看向他,循着他的视线看向隔壁紧闭的门,跟着咽了口唾沫,大力地点头:“是!”
容铮走了过来看向舒墨,舒墨紧张地伸出一只手指挡在了唇前示意,容铮蹙眉,跟着他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正是之前那个穿着暴露的女人房间。
他们压低身子,慢慢挪到门前,容铮拿出枪比了个手势,其余人分列两边躲好。
容铮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的动静,里面开着音乐,曲调有些诡异。他伸出手轻轻推了推门,令人意外的是,那门没锁,很轻易就被推开了。
门里灯火通明,窗户大开着,收音机发出兹兹的电流声,播放着一首调子诡异的外文歌曲。屋子里很凌乱,到处都是被撕碎的纸片,风呼啸地往里灌着,纸片跟着飞得到处都是,床上的被子凸起了一团,有人形的大小。
容铮一马当先,轻轻踮着脚往里走,走到床前,被子里的凸起正在瑟瑟发抖,他犹豫了下看向门外。舒墨将门口堵住冲他点点头,他随即捏紧手枪,猛地将被子掀开。
先是一小截苍白的手臂露了出来,上面有个伤口,正往外涓涓流着血。
浓妆女人闭着眼,一脸苍白,嘴里不停地碎碎念着什么,她浑身颤抖着,额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细汗。
女人还有气,虽然已经命在悬上。
“快,快叫医生!”容铮突然吼了一嗓子,舒墨冲进屋内找了块毛巾,压在女人的手腕上,女人的鲜血很快就把毛巾浸湿了。
他紧张的手颤抖起来。
容铮抬头看他,舒墨的睫毛微微颤抖,微张的嘴有些苍白,显得十分紧张焦虑。
容铮把手覆在了他的手上,温热的温度、稳定的情绪渐渐让舒墨冷静了下来。
有些不合时宜,回过神的舒墨忽然有些想笑,刚刚是容铮有些惊魂未定,他上前去安慰,这会儿是自己惶恐不安,换着容铮来安慰他。
正巧救护车就在楼下,医务人员很快就冲上来将气息微弱的女人带走。他们现在只能是期待女人不会有事,很明显女人一定和婴啼声有关系。
他们叫来了这栋楼的门卫大爷,大爷吓得不轻,一张脸苍白得像一张白纸,走路都变得不利索。这也难怪,当了十几年的门卫这附近最多发生些丢东西的小事情,哪里会发生有人跳楼还有人自杀的事。而且这顾梵死的样子太过惨烈血腥,周围的人都看见了,作为小区的第一安保线,出了这么大件事情,大爷怎么都会收到上层的责问的。
见着舒墨和容铮,大爷立刻结结巴巴地说,“两、两位长官,今儿我看过你们的证件了啊,我不知道会出这事,你们可得帮我作证啊。”
两人对视一眼,很快想起两人出入小区时候,大爷紧闭着门在屋内看电视的事儿。
舒墨:“大爷别急,我就想问问,这间屋的屋主您认识吗?”
大爷急切地点头:“认识,认识,穆小姐,上个月才搬来的。”
上个月?舒墨看了眼容铮,两人同时皱了下眉头。
“那您知道穆小姐具体工作,有什么认识的人吗?”
听到这话,大爷迟疑了下,满脸为难,踌躇了半天,才在两人的疑问目光下讷讷地开口:“我们宿舍楼没有登记这一项……”大爷没有继续往下说,两人算是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这种老式小区,租出去的房子大多没有什么正式程序,只有给钱就可以居住,没有通过任何的中介,看大爷踌躇不安的样子,只怕这个房子还是他给租出去的,而租出去的时候大爷没有留下女人的任何信息。
那就说明这个女人很可能连登记的名字都是假的。
回到市局,已经是清晨了,除了舒墨和容铮,其他人都睡了个好觉。
周鹏一大早就来了市局,打着哈欠,手里还不忘帮着忙了一夜的舒墨和容铮两人带了份早餐。
他一来,就连忙跑到容铮旁边,看着容铮板着一张脸,写着四个大字:生人勿进。
他贱兮兮地“啧啧”两声,心想看来昨晚上发生了不好的事儿啊。
周鹏吊儿郎当地从裤兜里将手机掏出来、开机,慢悠悠地冲舒墨点了下脑袋,指了指黑沉着脸的容铮,咋咋呼呼地问:“咋了?你们老大这脸绿的,昨晚那案子有啥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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