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着这段录像,像是被抽了脊梁一样,整个人陷入了死一样的绝望,舒墨笑了笑:“说了他们活,不说,他们就和那些祭品一样的结果。”
男人连忙高声叫出一个名字:“祁野!是祁野!”
舒墨听见这个名字,莫名觉得有些熟悉,忽然他就跟被击中一样猛地站起来,是了,安琪,祁野,记忆回到了那天遇见安琪的瞬间,安琪翻开一本童话书,医生坐在他身旁为他念童话,那个医生的胸牌映入他的脑海里——祁野。
漏掉的拼图终于被找到,门外莫名响起的婴儿的哭声,顾瑶家中发现的诡异图画,丢失的危险药物,失明的天使安琪,发疯的袁阳,神秘的松果体,叶家那本童话书,联系叶天的神秘男人,诡异的性病病毒,丧心病狂的邪教分子……还有失踪的安琪……
脑海里冒出了一段他自己在会议中推断过凶手的另一面,“将孩子做成各种各种的美好事物,鸟,洋娃娃,对于儿童来说是非常特别的。凶手的心理年龄一直还处于青少年时期,他认为杀害儿童对于他来说是一种美好的祝福。”
舒墨脑中忽然一阵剧烈疼痛,他一直在怀疑韦伦,却没有注意到,一个鬼影一直如影随形的跟着他,该死!舒墨捏紧拳头,就在所有人错愕的看着他的时候,舒墨忽然咧嘴笑了,他玩味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似乎找到了很好玩的东西,他伸出手指,像是弹钢琴一样轻轻地在桌面弹动,嘴里冒出了一串诡异的音调。
该死,怎么办才好,让他从我眼皮子底下逃走了啊!舒墨苦恼地想着,嘴角却勾起一个意味莫名的弧度。
看舒墨很满意的样子,男人松了口气,那头却突然听见背后有人叫他。
“冯教授!”
男人猛地寒毛都立了起来,僵硬地转过脑袋看向那人,是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医生,医生将口罩取下,露出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是胡鹏。
“剩下的交给你吧!”舒墨站起身,拍了拍胡鹏的肩膀,“你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明天一大早,你就自己去警局自首吧。”
胡鹏点点头,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冯教授。
舒墨走之前回过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还记得一年前有个叫做马静的女孩吗?”
冯教授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地点点头,舒墨冲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她真名叫做马芷嫣。”
忽然冯教授像是被猛击了一拳,面色惨白,整个人露出不可置信又恐惧懊悔的表情。
舒墨耸了耸肩:“所以,你在这里还能活下去,你该庆幸。”他将一张牌丢进了火炉里,刚接到了吕哲彦自杀的消息,看了眼红桃K上的查理曼大帝,一个相信转世轮回的传奇人物,最终却不能避免死亡的结局。
夜色撩人,晚风和煦吹着,舒墨刚下车,就瞧见屋里的灯暗着,他看了眼手表,现在刚过零点,看来某人并没有回来,舒墨生平第一次觉得有些憋气。
进了屋,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正斜靠在沙发上,他的手支着头,闭着眼睛,鹅黄色的月光从窗外撒了进来,给男人的侧影添上了几分肃穆,整个人身上都泛着一股柔和安详的味道。
舒墨静悄悄地走进屋,轻轻微笑了下,就像风一样,柔软干净,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容铮身旁,跟着悄悄地挪进了男人怀里,抬眼去看容铮的脸,容铮似乎已经睡着了,但是脸上不大安稳,眉毛揪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纠结的“川”字,忽然,没由来的,舒墨的心一抽抽的居然有些疼,他抬起头,轻轻在那纠结的眉头落下一个吻,那个纠缠在一起的眉头竟然一点点舒展开了,舒墨勾起嘴角,目光也变得柔和了起来。
……
……
夜晚很安静,难得的城市都停滞了。
夜色的遮挡下,一个男人疾步着朝前走着,他后面有一团看不清的黑影不远不近地跟着。
他咽了口唾沫,停住了脚步,身后的声音也跟着停了下来。
千万别回头!
他心里莫明冒出这句话,他顿了顿,从兜里掏出手机,他的手实在抖得太厉害,掏了半天什么也没掏出来。
他顾自镇定了下,身后没了声音,黢黑的小巷子安静极了。
这种时候,总觉得周围会有什么东西突然冒出来。就和床底下不存在的手一样,总是令人胆战心惊。
他忍住想回头的欲望,和恐惧的心里,颤抖着按着手机按键。
这时候背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咚!咚!咚!
像是钟声,一声一声,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透出股说不清的诡异劲儿。
一滴一滴的汗珠,一颗接一颗掉在地上,男人惊惧地睁大双眼,声音越来越近,几乎快靠近他了!
男人心脏跳得飞快!
终于!
他忍不住猛地转过头!
鹅黄色的灯光投影在地上,眼前什么人也没有,只有他自己,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这……都是幻听?
忽然他注意到,灯照射的一角,一个扭曲的影子投影在地上,那个影子扭曲成一个奇怪的形状。
“都告诉你了,千万别回头!”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男人耳边,像是无可奈何地嗔怪,伴随着小孩的恶作剧一样的笑声,跟着一声凄厉的惨叫,打破了城市夜晚的宁静。
第二天一早,远离平川省交界处的小镇上一个男人的尸体被发现在道路中间。
尸体以一个扭曲的姿态,站立在路灯旁——身体整个身子朝右以130度的弧度弯曲,嘴咧开,一个笑着的表情,而他的额头中间被开了一个洞,他的手指塞在洞里,似乎正在努力掏挖着什么东西。
第148章 离奇失踪的女童(一)相亲
女孩抖擞着身体,将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黑暗里她的眼睛亮得吓人。
爸爸,爸爸……
一声声不安的呼唤像是从喉咙深处低压着嘶吼出来,她用细小的手指轻轻抠挖着墙壁,指甲缝里塞满了泥沙。
“出来,走到前面。”带着呱噪的诡异音调从屋顶的一角传出来。
循着声音女孩摩挲着墙壁,把自己从角落里撑起来,用手肘在地上往前爬行,像一只慵懒的猫将身子整个暴露出来,昏暗的灯光霎时从天花板覆盖下来,整个房间亮了。
狭窄的房间里,吊着一盏玩具镂空花灯,这地方看起来像是个狭小的盒子,只能站得进去两个成人,还得佝偻着腰。墙壁上的排风扇嘎吱嘎吱的转动,地上铺满了厚厚的软垫,堆积着各种各样的布娃娃,一侧的角落有挂着透明的塑料布,依稀看见里面放置着一个马桶和一个洗浴喷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牛奶夹杂着麦片的香味。
女孩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身上的皮肤与周围的墙壁一样惨白,她瘦弱得像只小麻雀,穿着一件不太合身的小裙子。布料紧紧包裹着她的身体,裙子已经短到只能勉强遮住臀-部。她忐忑地睁大双眼,爬到屋子的前面,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安盯着屋子的一角。
“跳舞。”声音没有起伏,放出一首欢快的儿童音乐。
女孩没有犹豫,好像早已经习以为常。她展开双手,开始在屋子里转圈,不过,屋子太过于狭窄,好几次她的手指碰触到了墙壁。空气里开始夹杂着有喘息的声音,到音乐结束的时候,声音最后发出一声低吼,接着周围恢复了一片宁静……
……
……
周鹏瞥了眼墙上挂的时钟,离下班时间还有半个多钟头,他坐在办公室里,手里拿着份文件,一双-腿颠过来颠过去,来回闹腾。
这会外面天空阴沉沉的,空气潮湿到处弥漫着一股泥土腐烂的气味,不时有细小的雨点砸在窗户上,玻璃上很快聚集了一层雨幕,一丝光也投不进来,透过窗户往外看就连行人的样貌都扭曲狰狞了起来。
周鹏支着下巴,手里燃着的烟烟灰撒了一桌,收尾工作忙忙碌碌一个多月过去了,一起惊天邪教活人祭祀大案就这样湮没在时间的长河里,没有媒体的接连报道,没有政-府的表彰大会,更没有网络热博的推波助澜,一系列人员的下马也没能掀起多少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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