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什么,三万元就买孩子的一条命,说出去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已经有了前车之鉴,还不悔改,最后还提醒学生们不要挑战学校的纪律校规。这个学校的后台怎么那么硬,真是厉害。”
“都他妈是一群官官相护的家伙,老子真想去毙了那个叫王迅的龟儿子!”
这句话刚骂出口,金所长就一脚踩进屋里,立刻厉声训斥:“你们胆子厉害,要毙了谁,来,枪子我给你上膛,按着我这儿来。”
刚刚还黑着脸昂着脑袋大骂的民警们,瞬间都偃旗息鼓,没人吭声,只是面上还带着不服气。
“学校的处理我觉得没问题,这事就这样,你们都给我老实点。”金所长说完转身看了眼四周的摆设,走上前把桌子一脚踹翻,学生们留下的杂志、小吃散落了一地。
“你们是觉得我这饭好吃是吧,这里是哪里?是派出所!搞的跟娱乐场所似的。瞧瞧,这都他妈是啥破烂东西,小咖啡厅似的。全部整改!今天必须给我恢复原样!”
“可是……”聂建勋说,“学生们有时候会过来。”
金所长个头不高,只有一米七左右。他眼神阴霾,踱着步子缓缓地走到人高马大的聂建勋面前,突然出手就是一巴掌拍在聂建勋的脑袋上。聂建勋立刻抽痛抱住头,还不等他喊痛出声,金所长又一脚踢向他的膝盖。
聂建勋捏紧拳头,深吸一口气,然后红着眼睛一脸不情愿地直直跪了下去。
金所长满意了,勾嘴笑了笑,居高临下看着刚刚胆敢武逆的下属:“你现在已经学会顶嘴了,不错啊,我看没几年你就要代替我坐上这个位置了。”
其余人低着头,不敢出声,呼吸声都迟缓了下来。
“不、不,我不敢。”聂建勋回答。
金所长转过头低下身子,嗤笑一声:“不敢?你们谁把那个什么许愿树的袋子一个个取下来的。不错啊,还找着不少好东西。厉害了,你们这是想把我们市里重点学校的领导班子全部弄下课吗?”
所有人大气不敢喘,方才所长进来的时候调查组的两个长官刚走。所长不知道调查组过来过,将过错怪在他们身上。他们想说话,但被所长更高的声音压了下去,大有谁再说话,就给谁好看,有聂建勋的前车之鉴,都不敢再出声了。
金所长已经年过半百,有的是办法教育这帮刚刚大学毕业自以为是的警员。想在人民路这块“政治前途不菲”的黄金路上当上辖区派出所的领导,不仅仅是本人的圆滑,还在于小心谨慎。
他心里明白知道,什么事情该管,什么事情不该管。
最近飘来的廉政风他是一点不怕,他一没贪污受贿,二没不良嗜好。一身干干净净,自觉没有丝毫的污点。
金所长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上面的人点点头,他就可以在政治生涯上再添上一笔。然后赶紧离开这个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的人民路。
在出事之前,他刚巧正和学校的领导商量事。据说学校有学生家里发生命案,做为学校的立场,自然不想让这件事牵扯到学校。
没想到刚和学校的领导对未来本辖区的规划意见达成一致的时候,学校居然有学生跳楼死亡了。金所长当即和学校的领导一同去询问了事情发生经过,这三个学生成绩都是吊车尾,内向不合群,居然还玩起自杀比赛的游戏。
这种事情能怪学校吗?当然不能,和学校半点没关系,都是一帮成绩不好的坏学生,想着出名,做出这种荒唐的事情。自己不爱惜生命,让自己的学校跟着倒霉。
现在的学生家长也是,明明是自己孩子的问题非要怪到学校,还居然找人围了学校贴大字报,不就是想要钱嘛。金所长想到这里,觉得还是自己太有善心,提议一人给三万,那群人才离开。
自己手底下这几个人也都是饭桶,平日里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他们把屋子弄得一团糟就算了。这个新来的聂建勋真把自己当包拯了,居然还敢背着他去查失踪案,还好他及时发现,把这小子抓回来。
那个叫乐欣欣的学生写的那篇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纯粹是谣言,通篇都在诬陷自己的学校,不就是不想上学吗?
现在的学生真是不像话,自己当年读书,那是讲求一个尊师重道。现在的学生,被老师摸两下就说性骚扰,被老师打两下,就说老师体罚。总之一句话,这帮子孩子为了不上学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对新一代的孩子们的教育问题感到痛心,就这样的孩子长大到了社会,必将是个祸害。
至于那个不停上访的刘老师,真是个问题。明明韩超是个农民子弟,素质低下,性格内向,平日里成绩不好性格还不招人喜欢。
还非得牵扯到学教局局长的独子,那孩子他见过,为人礼貌,品学兼优,上次还在校长办公室看见那孩子得的奖,那叫一个夸张,简直贴满了整整一面墙。
说这样的孩子涉及校园凌霸,他是百分之百的不相信,孰是孰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偏偏自己手底下这几个酒囊饭袋多事,非得去惹别人。这就是这群孩子的别有用心,嫉妒对方的优秀,企图拉别人下马。简直太坏了!坏到了骨子里!
刚巧学教局局长和自己友好的交流了下,这事就这么过了,他也不会追究。想到这里,金所长长长吐了口气,随手拿起茶杯,把刚倒上的滚烫的茶水,朝跪着的聂建勋身上泼去。
聂建勋吃痛咬着牙根,忍耐着才没叫出口。
金所长又踢了两脚,脸上的表情才算舒畅了。他看了眼腕上的手表,不早了,已经下午两点了。
“我先走了,一旦有任何事情,记得汇报。”金所长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下午和学校的领导约好了牌局,他可不想沾了这满屋子的晦气。
金所长前脚走,其余警员立刻熟门熟路的去拿烫伤膏,聂建勋呲牙咧嘴被扶了起来。
“小聂,辛苦了。”
聂建勋的制服剥下,浑身上下全是各种各样的伤痕,被烫红的皮肤冒起了大炮。
“忍着点,我涂药了。”一个警员说完就把半瓶酒精浇了下去,然后涂上烫伤膏,“小聂,别倔了,我们这几个当年都和你一样,但是没辙啊,学校的后台太硬了,你做不了什么,还不如好好想着,在这里做几年,调走就好了。”
聂建勋嘶嘶地倒抽凉气,疼得眼睛里全是泪花,他不发一语,只是听着,不表态。
这倔脾气,几个人无奈叹了口气,今天来了两个市局的长官,这案子还是被按下了。这不是他们能反抗的,他们只是基层派出所民警,平日里的工作也就是接接报警电话,帮忙调解下居民纠纷。
一直倚在桌边吞吐着烟的老警员,忽然站起身,将墙上挂着的【执政为民,秉公执法】的锦旗一把丢在地上,随后踩上几脚。
几个人错愕地看着忽然暴起的老警员,旁边站的人习惯性俯身去捡。
老警员一把止住那人,板着脸看向在场的五人,异常严肃地问:“我问你们,你们是为啥想当警察?”
“想养活自己呗。”
“那你做啥警察,做什么工作不比这强。”
“其实,我就是觉着稳定。”
“我想的是咱这制服威风,穿着多打眼了。不会有人欺负咱,小姑娘们也喜欢。”
一直没说话的聂建勋,抬起头看向老警员,眼睛闪了闪。
“我、我想做警察。”聂建勋说的异常认真,所有人看向他。
聂建勋眼睛里有亮光不停闪烁,他站起身子,丝毫不顾身上的伤痕,他站着笔直的军姿,大声地说:“我想做警察,我想做一名维护社会治安,保护人们生命安全和财产安全的警察。我想同恶势力作斗争,抓起作恶多端的罪犯;不让任何一个罪犯逃脱法律制裁,不管他是什么局长儿子,不管他是什么老板的亲戚。他犯罪了,我就要把他抓起来!”
大家的心都被点燃了小火苗,当年他们也是抱着这样的理想,甘愿穿上这身制服。
聂建勋红着眼,这个大小伙子,忽然热泪盈眶,他哽咽了下,继续道:“当警察很苦,没日没夜,没法照顾家里,薪水还少。还记得隔壁街的那个小张吗,就是长得跟猴子一样的小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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