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炀:“??”
他想打开手机看,结果还关机了,只好先充电。
他跟裴知良干瞪着眼,父子俩都不知道说什么。
裴炀有点断片,他就记得昨晚跑去酒吧买醉,中途还拿前来搭讪的人以及偶像和傅书濯类比,比对出他可能精神上脚踏两条船的事实……
再后来他觉得了无生趣就离开了,记忆就断在这里。
裴炀嗓子也有点哑:“爸……傅书濯呢?”
裴知良:“他去公司处理工作。”
其实是暂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裴炀,刚好想给这对父子单独相处的时间,可以联络下感情。
刚睡醒的裴炀很懵,今天不是周日吗,能有什么工作要处理?
他刚想下床,就看见床的另一半躺着一个眼熟的大型娃娃,如果他没记错,这娃娃昨天还躺在电影院旁边的娃娃机店里。
傅书濯把它兑换回来是什么意思?
裴炀清了清嗓子:“那,他晚上还回来吗?”
裴知良诧异抬头:“回来。”
“哦……”
充上电的手机自动开机,叮得一声。裴炀打开本地热搜看了眼,还真有他撒酒疯的视频。
标题就是“某男子因和家中猫咪吃醋欲轻生”,裴炀差点裂开。
幸好视频里的他被打码了,声音也做了变声处理,喝醉的他带着哭腔控诉:“我在家里的地位比猫还低,那混蛋买玫瑰给猫玩都不给我……”
后面隐约还跟着一声呜咽。
“……”
还有什么比求死失败的事更可怕吗,有的——以撒酒疯的傻缺姿态上了热搜,供其他人欣赏围观。
——哈哈哈笑死我了怎么能这么可爱?
——说出地址,我们集资去套你家猫麻袋!你赢得你老公,我们赢得猫,双赢!
——旁边那兄弟也很搞笑啊,知道回家得跪榴莲。
——这两人都不是真的想死吧,一看就是撒酒疯啊,但幸好警察来得快,不然搞不好就真跳下去了。
——今天又认识到一种吃醋新方法,我不由看向我家天天黏着我老婆的萨摩耶……
——等这两人醒来看到热搜会不会真的想死啊(doge)
……
裴炀确实有点想死,这也太丢人了。
要是没打码,他这就不是本地热搜了,能直接登上全国热搜,毕竟某某大型公司副总经理喝醉撒酒疯,还跟猫吃醋这种话题显然很吸引人。
眼不见心为静,裴炀直接关掉手机,但尴尬一点没被缓解,毕竟还要面对一个严肃的老父亲。
裴炀第一次这么期望傅书濯在自己身边,他完全不知道该跟裴知良说什么。
他已经太多年没有和父亲相处的经验,甚至局促到不知道该怎么问候,该聊什么话题,用什么语气。
可惜傅书濯这次没听到他的召唤,一直到晚上十二点才回来。
裴知良已经去次卧睡觉了,傅书濯轻手轻脚地打开主卧,想来看一眼裴炀,没料到直接和他四目相对。
“……怎么还没睡?”傅书濯尽可能放松地走进来。
裴炀不由捏了下被子:“不困。”
傅书濯只是坐在床边,离裴炀还有一个人的距离。他语气轻松:“该跟你说声对不起。”
裴炀茫然看他。
“是我考虑不周,不顾你意愿亲你。”傅书濯掌心微紧,表情却和寻常一样,“你说得对,你失忆后,我们其实才认识一周。”
裴炀不自觉地心颤:“你想说什么啊?”
“我想了很久,离婚放你走这不现实,我做不到,所以我想……”
傅书濯斟酌道:“我想请你再试试,我们一起再出去走走,重温一些过去的回忆,如果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也还是喜欢不了我——”
裴炀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他说不清此刻什么心情,觉得傅书濯下一句就该是离婚。
他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期待,身体和大脑都在本能的散发恐慌——傅书濯似乎很伤心,尽管他故作轻松,可眼神做不了假。
傅书濯顿了很久,声音很轻:“如果那时候你仍然接受不了我,那我愿意放手。”
裴炀心口蔓起一片无边的心悸,就像那年溺水,将要死掉。
第25章 睡莲
傅书濯温柔请求:“可以吗?”
“我……”裴炀不自觉地攥紧被角,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离婚本该是他想要的结果,立刻离也不现实,毕竟他俩不是普通上班族, 作为公司法人及股东, 离婚牵扯到很多东西, 傅书濯愿意在几个月后放手再好不过。
可事实上, “那我愿意放手”这句话却压得裴炀喘不上气来, 呼吸都变得急促。
傅书濯:“在这期间, 除非你同意, 我不会不经允许亲你, 碰你, 包括牵手拥抱。”
裴炀闷了好久, 才低声说“好”。
“谢谢小猫。”傅书濯抬了抬手, 又收了回来, “早点休息。”
裴炀一怔:“你去哪睡?”
傅书濯探身将床尾长凳上的超大娃娃扯来:“你之前就很想兑换这个海豚,它会陪你睡觉。”
裴炀木楞地看着他的背影, 半晌说:“晚安。”
傅书濯脚步一顿:“晚安。”
宝贝。
一道门将两道急促的呼吸隔绝,傅书濯靠住墙,有些脱力地闭眼。
那些话是缓兵之计不错,可如果几个月后, 裴炀仍然想不起什么,也十分抗拒他, 他该怎么办?
总不能真如当初裴炀跟他开的玩笑,一把手铐, 一道铁链, 囚禁起来。
裴知良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房门口:“工作很累?”
傅书濯睁眼, 迅速调整好情绪:“今天是有点, 过两天就好了。”
裴知良:“身体也重要。”
傅书濯知道裴知良始终担心自己没法好好照顾裴炀,他说了辞职的事:“我打算下周带他出去转转,看看以前待过的一些地方。”
裴知良一怔:“也好。”
傅书濯:“您要是有什么建议,也可以说。”
裴知良沉默良久:“没有,你安排就好。”
他转身走进次卧,背影一下子佝偻了不少。
这几天夜深人静时他总在想,如果不是自己当初死活不同意他们在一起,裴炀是不是就不会走到今天心力憔悴的地步,甚至得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病。
越是看到他们过得好,感情好,裴知良就越会这么想。
三个人,三个无眠的夜。
傅书濯躺在一米五的小床上,耳机播放着《张扬》。
“好不容易盼来周六,傅书濯那混蛋竟然约我去鬼屋。鬼屋有什么可玩的,我一点都不慌,但为了满足他的英雄心,我勉为其难抓住他的手,说有点怕。”
“他嘲笑我,还在我们落进机关棺材里时按着我亲,我不合时宜地想到‘生同衾死同椁’这六字。明明还年轻,我就开始期待白首复共赴夕阳的景象……其实悄悄说,我都被亲硬了,不知道他有没有感觉到。”
“突然出现的鬼怪npc把我吓萎了,他扣住我的手温柔说,说,别怕,我保护你。我承认,那一瞬间我被他蛊惑了,于是我问他:保护的期限是多久?他说一辈子,直到他死。”
裴炀在书里写道:“要说话算话,骗人的是狗。”
傅书濯抵住唇角,眼眶微红,裴炀好似记得他们相处的每一个细节,做过的每一个承诺。
“可混蛋就是混蛋,冰淇淋都要跟我抢,再舔舌头都割掉。”
“他说今晚不想回寝室,问我有没有带身份证。我知道他想干什么,虽然我没带,却撒谎说带了,然后给了室友五十跑腿费叫他给我送来。”
“可这傻.逼就真抱着我睡了一晚上,都硌到我了混蛋!白花那五十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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