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挺好挺天真的,没别的缺点,就是好奇心太重。任南野推开他靠过来的脸,“起开,别烦人。”
宋主任刚好来找范小西要第三版旁白,见两人闹得正欢。他挡在任南野身前,隔开烦人的范小西。
宋玉风说:“小点声,还上着班呢。”
见人来,范小西等不及要跟他分享八卦,压低嗓音吼道:“老大!野哥交女朋友了!”
宋玉风的表情有一丝微妙:“......女朋友?”
“对啊,”范小西指着盒子,说喏,“那就是野哥他女朋友送的,他自己都承认了。”
宋玉风意味深长的噢了声。
宋玉风转头,看着任南野的眼睛,视线在空中对接,宋玉风看到任南野眼角眉梢都挂着笑意。
“嫂子漂亮不?”范小西嘿嘿傻乐,撞了下任南野肩膀,“改天带出来让我们见见。”
“漂亮,”任南野的目光在宋玉风身上巡了一圈,“那我攒个局,再约个时间咱们一块吃饭。”
这是要公开出柜?
范小西忙不迭点头,连声说好。
“行了,该干嘛干嘛去,”宋玉风咬了下后糟牙,走过来时按住任南野的后脑勺晃了晃,用只有他俩听得见的气音儿说:“别骚。”
任南野笑着扯了下耳朵,手指触碰下的皮肤是暖的,心里也是暖的。
公寓离电视台不远,拐过两条老街就能到,两人开车来的,那张红色的迈巴赫。
任南野日常穿的衣服裤子不算多,来来回回就那几件,打包了两个行李箱就把需要的东西都装下了,就是盆栽麻烦。
宋玉风捻着一株青翠欲滴的植物的叶,问道:“绿植不带了么?”
“不了,”任南野喷着花洒,“隔两天回来浇次水就可以。”
“那多麻烦,给它们移到小花园去,你也不用来回跑。”宋玉风说着就要抬盆底。
“诶,别动别动,当心碰坏了,”任南野连忙抢回那盆毛竹,歪头察看根茎和枝叶。
身旁人默默地不出声。
等任南野转过头,对上宋玉风的脸时噗嗤一声就笑了,“你这什么表情?”
宋玉风拍拍手里的泥土,“对我也不见你这么上心。”
说完幽幽叹了口气。
任南野纵起鼻子嗅了嗅,“你闻到什么味儿没?”
“酸味儿,”宋玉风直直的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说:“特酸的那种。”
任南野被他说乐了,人站在微弱的夕阳下,笑得鼻尖发亮,“宋主任你三岁啊,一盆花至于么。”
宋玉风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那你想怎么着啊?”任南野双臂搭上栏杆,随意靠着,橘红色的余晖染满了他的头发。
宋玉风上前一步,双掌撑在他身侧,他偏过脸,“你亲我一下,这事就算了。”
“在这?”
宋玉风更近一点,“在这!”
没谈过恋爱的人第一次体验情侣间这种无聊的小情|趣,任南野既觉得新奇又觉得好玩,但这里是露天阳台,左邻右舍只要掀开窗帘就能看见他们。
任南野左右瞄了眼,说:“进屋——”
话音还没落,任南野就被宋玉风勾过腰,迎面落下了一阵玫瑰和沉香的味道,轻飘飘抚过任南野的面颊。
他被禁锢住,无法逃脱,那往后仰的腰如一弯俏丽的月牙。宋玉风亲吻他时总是沉迷地闭着眼,任南野面对突如其来的吻,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只得这么愣愣地看着宋玉风。
一个吻,就猎杀了他。
任南野看见玫瑰色的晚霞挂在宋玉风头顶,那片薄光洒在他动情的面容上,最后顺着他的唇||、齿,来到了任南野的舌||、尖。
他的爱人喂他吃了一瓣霞光。
任南野很轻的哼了声,宋玉风没放过他,撬开牙||关后越发往里,抚过他柔软内|里|每一寸领地。没办法,他只能更紧密的缠住宋玉风,双手攀上他的脖颈,才不至于掉下去。
直到吻到呼|吸急促胸腔暖涨,宋玉风才离开,还恋恋不舍地蹭了蹭他的嘴角。
任南野扶着栏杆喘气,耳廓红了一片,沿着他莹白的皮肤染红了后颈。
“.......你这人、怎么不打声招呼,”任南野缓着气。
“那我现在打,”宋玉风轻喘着笑,“没亲够,再来一次。”
还来?
他嘴唇到现在都还酥酥麻麻的,嘴皮都破了。
“别瞎闹,”任南野一弯腰,从他臂弯里逃跑,“再不走,超市都快关门了。”
当然了,这个拒绝完全没起作用,宋玉风跑过来从身后抱着他,将任南野抵在灰白的墙壁上,再一次细致的描绘了这个吻。
不同于适才的强劲攻略,宋玉风放缓了节奏,轻柔地摩挲,像火烧尽后的绵长温存。
行李送回去,两人又下楼,去了隔壁商业街的一家超市。
任南野从来不知道和爱人逛超市这件事,能让他分泌更多的多巴胺。
他站在洗漱用品前挑挑拣拣,眉尾都是笑意。
“什么事啊这么高兴,”宋玉风问他。
任南野的生活永远都形单影只,住一间小公寓,厨房里只放一个杯子,浴室只摆一把牙刷。但此时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拖鞋、睡衣、毛巾,这些推车里放着的东西都是双人份的。
连灯光下的影子都成双成对,衬托着他身旁这个人。
“没什么,”任南野耸耸肩,克制着不让自己笑得过分的嘴角,指了指那一排空荡荡的货品,“只有两个色了,还买么?”
偏头看去,货架上的牙刷还剩一把粉色,一把蓝色。
周边没有售货员,超市看起来并不能快速补货。
无奈之下,宋玉风只好将两把都丢进推车。
“蓝的归你,粉的归我。”宋玉风没表情地说。
任南野还记得他给宋玉风递粉色毛巾时,他一脸无语的样子。
想到这里,不由得轻声笑起来。
宋主任太可爱了。
可爱到任南野想咬他一口。
后面好像有人叫了任南野一声,他回头,看见了许久不见的康泽。
康泽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笑得眉眼弯弯:“小野哥哥真是你,我还以为眼花看错人了呢。”
康泽第一眼看见的是任南野,第二眼就是宋玉风手里的推车,堆满了洗漱用品,毛巾,拖鞋,杯子,都是一对儿的。
康泽一怔,灿烂的笑容淡了,但他还是礼貌地跟宋玉风打招呼:“晚上好啊。”
宋玉风点头,跟他说好。
“你怎么在这儿?”这条街离康泽住的地方很远,打车过来都得一个多小时,任南野没想到会在这碰上他。
“廖叔叔回来了,我刚陪他在附近吃了顿饭,”康泽看着他,有点无措的抓着后脑勺,说:“我给你发过消息的,但你没回我。想着你工作忙,就没给你打电话。”
康泽怕打扰他,他永远都不希望给任南野带去任何麻烦。
也许是藏区的信号不太好,任南野那周几乎没怎么看手机。
“哦,我上周出差去了,”任南野见康泽有意无意的看了看他下嘴唇,那有道很小的红痕,宋玉风吮破的。
任南野不太自然的揉揉鼻尖:“我没看见,要是看见了我肯定回。”
他问:“廖叔住哪啊?远不远?”
“就香溪边那块儿,”康泽抿唇,笑得有点娇憨,“叫什么名字我给忘了。”
任南野心里对廖志凡十分感恩,他是他的恩人。
那会有很多跟他情况差不多的孩子念完初中就不念了,有的去技校,有的外出打工,有的甚至没去参加中考,但任南野就是想念书。
廖志凡当时和雨翼孤儿院成立了一个爱心基金会,免费资助孤儿上学。他有一天到院里走访,却意外在楼梯间遇见捧着书本的任南野。
孤儿院里中途辍学的孩子不在少数,他做爱心基金这么多年,头一次见到这么爱学习的人,还是在周日晚上,坐在角落里借着微弱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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