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神使鬼差地问:“藏哪里?”
糯糯举起兔子:“兔兔肚子里!”
“……”傅言冷不丁对上兔子眼睛,恍惚间觉得好似又要被吸进去了,立马逼迫自己回神。他暗自后悔自己招出个诡异答案,立马不继续对话了,抛下一句“再见”,转身走开。
糯糯直勾勾地望着傅言的背影,直到他完全消失,才垮下脸轻轻哼了一声。
随着她这声轻哼,0414病房好似电影特效忽然去掉了渲染一般,病床、电器、白墙……所有摆设装潢一层层消失,最后彻底褪成了一个黑压压的混沌空间。
“好过分,都不记得糯糯了。”小女孩盯着门口方向,神色莫名,“好不容易来了,还要被其他人吸引注意力。那个大坏蛋还要带走他……”
她自言自语地说着说着,忽然又有些高兴起来:“不过,他连那个大坏蛋都忘了,也不错。大坏蛋活该,急死他,哈哈哈……”
糯糯幸灾乐祸好一会儿,情绪彻底变好,哼着自编的小曲和兔子玩起来。
“下次再见他,要玩什么游戏呢……”
***
傅言来到监控室,发现这年头的监控设备可真够累赘的,想看监控必须来这儿,于是一群人乌泱乌泱地挤在这里。
保安、警察在此查案自不必提,还有不少医院的管理人员在这里。一群人当中傅言还看到了薛中理,他的右手应该已经缝好针了,层层包扎起来,但染血的白大褂还没换。
傅言想起来,薛中理被砍的案子估计也要看监控。或许这些人就是在看砍人视频的时候,发现了所谓“人贩子”的踪影。
不过这都是臆测,恐怖游戏不一定需要这些逻辑,何况这次的boss还只是个稚儿。
薛中理在最前面和警察确认细节,没看到傅言,不过有个中年男人一扭头,看到了傅言。中年男正面色不虞,开口就有些趾高气昂地责问道:“小傅?你来凑什么热闹?这有你什么事?!你……院长!”
傅言一回头,看到梵向一正在过来。
他的角色是院长,管这医院的所有事都正常。他路过傅言身边,瞥对方一眼,没说话,径直走到了人群前排。薛中理好像和他还挺熟,点头说了句“院长,你来了”,梵向一却没理他,连多看一眼的功夫都没。
前面的保安给梵向一又播了一遍砍人的视频。
傅言看过现场,注意力没在两个主角身上,而是一直在背景里“过滤”每个路人的脸。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白这么干了,因为保安特意停下放大画面,冲梵向一道:“这就是那个人贩子!”
傅言一瞧,果然是那个王姓的玩家护士!
看到她脸的瞬间,傅言就有种预感:她死定了。
虽然之前多少就猜到她着了小鬼的道,而且糯糯也已经“金口御令”说人贩子都得死,但在看到这女人的脸的瞬间……傅言才在心里确定了她的结局。
看完监控之后,警察分两拨行动。一拨去追查人贩子——虽然傅言觉得她已经没了,另一拨就继续追查薛中理被砍的事。薛中理在现场又复述了一遍徐英脑死亡后,家属签署同意书,然后进行了活体捐献的事。傅言默默切了个比较隐蔽但是听得清的位置,听他形容一系列的手续。
总之按薛中理的说法,签字的文件、签字的视频、徐英亲生父亲的身份文件等各种证明一应俱全。警察会查这些,他不至于撒谎。警察又大致问了他徐英的情况,他回道:“徐英是摔倒之后脑出血,送来医院抢救。我和林老师抢救了她十来天,没成功,后来就确定是脑死亡了。她父母前几天都在,之后一直没来,一连好几天没人来看她,我们还以为……哦,我记得那时候因为这事儿报过警,应该就是为了找她的父母。”
“我们会查记录。”警察问,“但是为什么捐赠的事只有她爸知道,她妈不知道?”
“隔了好几天,她爸才来的。就他一个,她妈没来。”薛中理明明手上的伤疼得很,脸色也略显苍白,但声音很镇定,“我们赶紧和家属沟通她的情况,大致意思就是脑死亡这个情况,她以后再也没法醒了。而且继续下去,身体也会很快失去机能,让家属赶紧做决定。”
“器官捐献是谁主动提的?”
“应该是徐英她爸,但我不能百分百确定,我们是在沟通过程中聊起这件事的。”薛中理回道,“反正我和他大致说了整个流程,让他尽快做决定,然后第二天他就说同意捐献。”
“又是她爸一个人来的?”
“对。他妈后来一直没来,直到今天,我才见到她。”
“她妈说她爸赌博,还说这次捐献涉及到金钱交易,有没有这事?”
“器官捐献全是免费的、公益的,我的行为符合全部规定。”薛中理道,“要是怀疑我,就得有证据。”
“她今天动手前,还说了什么别的吗?”
“提到了钱,说医院和她丈夫联手买卖器官。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没理她,她就忽然掏出刀子来砍我。”薛中理语气冷凝,显然也是气愤非常,“我是受害者,希望警方能尽快调查,尽快公诉。我要民事诉讼!”
“唉,你这个案子应该不慢的,有视频、有目击者,我们会抓紧。”警察看了看他受伤的手,面露惋惜,“你这个伤,要去鉴定一下,我们尽快安排……”
傅言感觉后面应该没什么重要内容了。
他现在就觉得,薛中理的话听着似乎没问题,但总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梵向一从人群里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傅言站在人群外围,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梵向一道:“你下班不回家,站在这里干什么?”
傅言一脸疑惑,心道你跟我演什么戏,但嘴上还是回:“忘带钥匙,准备在医院蹭饭吃。”
“那就去休息,刚出事,不要到处乱跑。”梵向一道,“食堂已经放中饭了,你先去,不要和其他当班的医生撞上。”
傅言感觉他这台词莫名其妙,不过正好没地可去,那就再调查一个地点吧。
而且食堂啊……好吃吗?
***
傅言很快来到住院部附近的食堂。
午饭确实开了,食堂里已经零零星星有了一些医院里的人。窗口实行打饭打菜制度,傅言摸出身份磁卡,能刷两荤两素。
两个护士排在他前面,边打饭边闲聊。
其中一个感叹道:“唉,薛医生太可怜了。他这么年轻有为,年纪轻轻的院长就放心给他主持手术,晋升速度比火箭都快。现在手上这么重的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另一个也道:“可不是么?手续都是齐的,从主任到院长,层层审核、全要签字,怎么可能还有疏漏?那个病人的器官摘除手术还是薛医生做的呢,结果回头就被家属砍了,真惨。”
前者又道:“咱们医院有些医生都不爱做这个摘取器官的手术,最近的两例都是薛医生做的。唉,这可千万别打击了他啊……”
傅言听着,若有所思:年纪轻轻就被院长委以重任吗?还连续两次和活体捐献扯上关系……
直到打饭的大姐连问了两遍,傅言才想起来点菜。
他最后点了一个酸菜牛肉、一个土豆焖鸡,素菜是四季豆和清炒菜心。傅言没法都准确叫出名字,好在手指点一点说“要那个”就行。
傅言端着餐盘,顺着护士们的眼神和嘀咕,看到食堂里有一桌面对面坐着的两人。
两人都是男性,五十来岁,穿着的制服和医院里其他人的都不一样,像是干体力活的人。傅言听前头那俩护士的低声讨论,感觉她们话里话外暗示那两个工装男人……和尸体打交道。
傅言径直走过去,坐在他们旁边的桌子。
那两人看他坐下,面露意外,不由道:“嘿,主动坐在我们旁边的人可真少见,你不是这个医院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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