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向你自我介绍一下,宿傩。”
“我名为菅原道真,天皇亲授首席称号的特级咒术师,官至正三位大纳言*,且是当今朝堂的革命派之首,与守旧派势不两立。”
“下一个咒术繁盛的时代就要来了,跟着我是一条直达顶端的捷径,但风险也绝对不小。”
“再想想,小子。”青年拍了拍男孩的头顶,这次没再被躲开,“我想带你走,是因为你的天赋值得,但你也要好好想想有些收益会带来的危险。”
夜色渐渐深邃,离开了火光冲天的村庄之后两人暂居在了路边破败的神社里,红发青年借着出门找柴火的名义,系统终于敢在他耳边抱怨出声。
「你他妈做个人吧!」这两个人相处得系统的心情大起起大落落落落落,「简单一点把人带回去不香吗?!」
宿主直球怼脸的时候,系统的心直接骤停,长泽时礼不知道两面宿傩的性格但它知道啊!
幸好宿主用他独特的相处方式成功缓解了紧张的气氛,然后系统发现它想多了。
“我以为你知道菅原道真是几几年去世。”长泽时礼摸摸下巴,诚恳道歉,“抱歉,我不知道你历史这么差。”
「少打趣我。」系统自抱自泣,「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菅公死于延喜三……年?」
它大惊失色,「现在是几几年?!」
“行了,说这个有什么用,当年把人找丢了现在才找到,我剩下的时间算下来够宿傩长大成人。”长泽时礼拾起地上的树枝,“如果他同意被我教养,那我就不能让他因为吃了陌生人的糖被毒死。”
“至少我死后他仍然能有自保的能力,这才是身为一个养育者该为他做到的。”
系统一言难尽,「所以你一介文官打进阴阳寮内部和贺茂忠行做了同僚?」
长泽时礼随手掷出树枝,将偷袭的咒灵钉死在树干上,“反正我‘出生’的时候你也没说不能用手段为自己造势,普通的大纳言和咒术师的大纳言,你说哪一个更能给出实际的荫庇?”
系统:「靠。」
果然不把局里的任务寄托在宿主身上是对的。
破败的屋檐下升起了温暖的火光,驱散了春日夜晚冬天还没带走的寒气,宿傩对着火光,脑海里全是之前对方和他说的话。
他不是不敢赌,或者说对宿傩而言这是个再好不过可以变强的机会。
可是还有一点,很致命的一点。
樱发男孩的目光从噼啪作响的火堆上转移到倚着红木梁柱,微阖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红发咒术师。
这个人究竟有没有看出来他的秘密?
正当宿傩想着该怎么试探这个人究竟看出了他多少的时候,他听见长泽时礼轻声开口说,尾音带着愉悦。
“有东西靠近了。”
大半夜的,绝对不会是什么正常东西。
宿傩看了一眼红发咒术师,还是握紧了没有离身的砍柴刀。
“冲你来的,是个咒灵,这个污秽程度居然已经达到了准特级——不愧是我看中的天赋。”
长泽时礼自作主张去掉了两面宿傩的‘两面’,仅以宿傩之名去见这个孩子,就是想知道一个不受到所谓剧情影响的孩子最终会成长到什么地步。
有一点长泽时礼清楚,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男孩,两面宿傩这个名字才有了意义,而不是两面宿傩这个名字赋予了这个男孩生命的意义。
什么,你说任务?
我这不是在做吗jpg
第3章 谁比谁更猖狂(2)
无穷级的咒力从咒术师手里绽开,强风呼啸而起,周边的树叶被风削断一层,发出‘簌簌’的吵闹声。
肥肉堆砌在一起,爆出眼珠子的咒灵被掼到地上,狠狠地砸出一个坑。
红发咒术师踩着咒灵的后背,堂堂准特级咒灵在他的压制下所以的挣扎都没用,任由咒灵怎么扑腾都翻不出掌心。
“对了,差点忘了说我能给你什么了。”长泽时礼遥遥看过来,和台阶上的男孩对视。
制服一只咒灵不过是分秒之间的事情,快到宿傩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我能保证的只有不会饿死你,然后教你术师该有的手段,你这个天赋可太好了,放进阴阳寮都是被抢着要的好苗子……”
宿傩抿唇,被冷风一吹猛然惊醒。
他突然想起来,他从路过的阴阳师那里听说过一个人。
京都有一个强大的咒术师,肆意妄为桀骜不驯,猖獗到几年前公然与神使作对还能立于不败之地,是立于咒术界顶峰的强者。
再看这个红发青年的作态,他恐怕是遇到本人了。
“好了,话我就说到这里。”咒术师一拍手,唤回了男孩的注意力,“这片地的村子遭遇屠村,明天肯定会有阴阳师寻过来净化瘴气,如果不想被认成妖怪的话建议早点离开。”
“当然如果你愿意跟着我的话也好,这样我就要早点计划回京的路线。”长泽时礼看着他,居然一下子坐在咒灵身上谈论起有的没的,“你年纪小,估计不能和我一样风餐露宿。”
宿傩的身形顶了天不超过十岁,而他现在在的地方是后世归纳为本州岐阜的地方,距离京都多少有点距离,要是带着这小子一路用术式回去,估计得因为频繁接触外力死在半路。
“我不会反悔。”
长泽时礼见到那个孩子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坚毅起来,“我要变强。”
宿傩决定赌这个机会,他要拥有掌握自己人生的力量。
“这才对嘛,我看上的小崽子怎么能连这点魄力都没有。”长泽时礼顺手杀死被他压制得无法动弹的咒灵,顷刻间又是化为飞烟消散。
“好了,大晚上的,外面冷。”咒术师用力揉了揉男孩的樱发,越过他走近破败的神社内。
宿傩看着他,跟了上去。
宿傩见他走到燃烧的火堆旁边倚着红木梁柱坐下,长泽时礼拍了拍旁边的干草堆,“过来睡觉,我守夜。”
男孩走过去,犹豫好一会儿才靠近这个红发的咒术师,在他旁边睡下。
‘窸窣’
带着余温的外衣突然盖过来,是那个咒术师的,衣服上还有昂贵香料熏出来的香味,细软的布料更是贴合皮肤,非常舒适。
他听见咒术师说,“盖好,生病了我可不会反转术式。”
不远处的柴火噼啪的跳跃着火星,温度好像隔着外衣暖到了男孩心里。
他没说什么,只是闭上眼睛,呼吸慢慢清浅起来。
…
第二天清晨,一声巨响吵醒了宿傩。
火堆没有熄灭,有人添了薪柴,但那个咒术师不在这间破败的神社里,附近倒是还残留着咒力气息。
宿傩机警地迅速起身,握着刀小心的寻着声音发出来的方向找过去。
他在神社后面的御神木处看见了那个咒术师。
天空的云飘过来遮住阳光,晴朗天气下的云阴和阳光构画出一副绝美的色差景,远处在明近处在暗,浓厚的光影也压不住咒术师周身如同他发色一样赤红的咒力。
这是宿傩第一次看见一个人的咒力具现化。
咒力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直接出现在人的视线里的,那是只有特殊的眼睛才能看见的风景,更多的是以术式的方式呈现,再就是生得领域。
但眼前浓厚的咒力却真实的显现出来。
那咒力是沉重的暗红色,里面闪烁着暗淡的咒纹,丝丝缕缕地铺满视野里的每一个角落,咒力拧成的细绳穿透咒灵的脑子,把庞大的身躯高高地架在半空中。
这甚至都不像是术式,只是单纯的咒力操纵。
倒地咒灵的庞大身躯因死亡后不再有咒力的供运而逐渐消散和崩坏,一时间宿傩都分不清长泽时礼身上的猩红色是血还是咒力。
樱发男孩眼睛微微睁大,他从这个咒力气息里发现了熟悉感。
那双璀璨的金瞳——
红发的咒术师察觉有人靠近,转身打了个招呼,笑容里溢满灼和煦的日光,“早上好,宿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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