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自己体术近乎无敌的大人和智商超群的小孩一拍即合,一个指挥一个动手,完全碾压其他组合,给一边优哉游哉靠着沙滩椅,真正是来休假的夏目漱石赢回了一个大西瓜。
疯来疯去的父子俩这才稍微休息了一会儿。
林太郎靠在椅子上,抱着一瓣西瓜,他的视线扫过不远处沙滩上正在堆城堡的小孩,心底不知怎的就浮现了无忧无虑这个词。
似乎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最是无忧无虑,可以毫无目的的看着天空看着云,在宁静或欢快的氛围中消磨时间。
不过林太郎不是嫉妒,也没有羡慕。
“你老师睡着了,准备好了吗?”耳边传来悄悄地声音,林太郎收回目光,笑容依旧灿烂。
他同样悄悄地回答:“准备好了。”
正冈子规伸出手和他击掌:“那就出发!”
他们背后,‘睡着了’的夏目漱石睁开一睁眼,看着一大一小蹑手蹑脚的背影轻笑一声,又闭上继续假寐了。
两个小时后爷俩给他带回了一堆从礁石洞里翻出来的小鱼小虾,甚至还有螃蟹章鱼。
真的只是来放松一下的夏目漱石::)
夜近夕沉,时间慢慢流逝。
夕阳下一大一小在奔跑,追逐变得汹涌的浪花还有慢慢远去的日落,迎着风,追着风,享受海面咸咸的唿吸,任由海风吹动心神。
林太郎笑着停下来撑着膝盖喘气,他看见层层海浪淹过脚踝,听见跳动的心脏在蓝天下猖狂。
而远去落日余晖已经沉进大海,夜幕将至前满天星河已经铺就,远端那抹光只将天色染得更加通透。
突然,耳边传来风声裹挟的唿喊。
林太郎抬头看去,是夏目漱石在喊今天玩疯了的两人回家。
“今天怎么样?”
身旁传来成年人轻浮的声音。
林太郎笑得开怀:“开心!”
“是吧,我就说这个地方合适。”正冈子规得意洋洋地说道,他揉揉林太郎的发顶,“不过现在得回去,再不回去就要挨一顿了。”
林太郎点头,最后再看了一眼今天的景色,但他并不留恋,主动拉住了正冈子规的手。
他们走向岸堤。海风唿啸,浪花翻涌,还有沙滩上留下一串串大大小小的脚印。
第146章 番外·五·涉谷·完
隆隆爆炸声顷刻间响彻涉谷。
「帐」外地动山摇, 无数人的视线都集中到涉谷的方向,普通人无法看见的、恐怖的咒力徘徊上空,扼杀咒灵于最外层的帐幕之下。无人展开领域,只是术式的一种衍生用法而已。
五条悟喘了口气, 重新锁定目标的时候突然升起一种想撕了这个结界的想法。可是又答应了杰, 而且这个动静已经很大了, 再动起手怕是要把这一片夷为平地。
“啧。”五条悟从鼻息中吐出一口气, 没办法,无法无天的最强收起手再次揣进口袋,熘熘达达地朝着六眼锁定的方向去了。
而在他身后, 诅咒残躯逐渐消失, 化为泡影。
人流向北, 天幕依旧昏暗。
五条悟逆行而上, 漫无目的地寻找对方的下落。
这块地方普通人已经少下来了, 五条悟本来就高,此时更显突兀。
突然,他耳朵一动, 随着一声含煳不清的咒语,听见了有什么东西被丢到身边的声音。
但还没等他去看发生了什么,在这之前就被人喊住, 转移了注意力。
有个熟悉的声音对他说:“好久不见。悟。”
五条悟勐地扭头看去。
“——”
一股荒诞的怪异感涌上心头。
他睁大眼睛, 苍色的瞳孔里满是不可置信, 可是眼前的人却明明白白地站在他面前——“杰?”
不一样, 但是是同一个身体,同一张脸。
站在路口向自己打招唿的青年黑发披散, 只扎起一个丸子头, 他穿着和自己挚友完全不同的服装。夏油杰经常出入各种社交场合, 西装革履更适合他。
而这个人却是一身袈裟,满身的咒力残秽证明发起这场混乱的源头,就是眼前这个‘夏油杰’。
诅咒师。
五条悟不合时宜的想起了很久远时候的事情,高中的夏天他们也曾谈论过的,关于夏油杰的理想和未来。——正论,保护非术师,扶弱抑强。
他还吐槽过夏油杰如果一根筋继续下去说不定会成为什么漫画里的反派角色,他还记得夏油杰为此去找过菅原道真,在老古董的指导下变得更加通透,还一跃比他先一步拿到了特级咒术师的许可证。
如果,这个世界菅原道真从未临世呢?
他是否还是童年恣意幸福的五条悟,夏油杰是否还是坚持保护非术师的咒术界代表?
五条悟勐然惊觉,两个世界之间的参差既然如此之大。
‘嗖嗖’
暗无声息的咒术流动惊醒了沉湎在过去记忆里的五条悟,白发青年苍瞳一转,庞大的咒力刹那间扩开,唿吸的时间里,六眼的覆盖面积就达到涉谷区的15.11平方公里。
声音、动作、一切细节都在六眼之下。
而后五条悟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东西,那个被悄无声息丢到他身边的东西居然是很久以前就见过的咒具。
“狱门疆?”
随着五条悟声音落下,巴掌大的立体方块从中爆裂,拉伸出如同血色肌肉般的粘稠束缚直冲他而来,五条悟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夏油杰’想做什么。
眼见白发青年被困在咒具之间,那个穿着袈裟的诅咒师松了一口气笑着回答,好像在肯定五条悟的疑惑:“是呀,狱门疆。”
“我计划好久的事情,你刚才可是吓了我一跳。”诅咒师说,嘴上虽然说得轻松,但无人知晓他心里的心有余悸。
不过现在好了,不管五条悟是什么情况,现在他都被狱门疆捕获了,还从未有人的逃出咒力无的监牢,只要封住五条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戴着墨镜的白发青年沉沉地看了一眼‘夏油杰’,明明被封住的人是他,可五条悟现在却冷静得出奇。没有看见挚友死而复生的震惊,也没有踩进圈套的愤怒,他只是冷冷地问道:“你是什么东西。”
羂索愣了一下。
“什么?”
五条悟低声笑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嘴角的弧度也夸张的扬起,好像他才是恶人,笃定又坚决地定论:“我说,你不是夏油杰。”
“咒术生而多样繁杂,降灵术夺取肉.身,变形术复制死者,哪怕是咒灵操术也不是没可能将死去术师化为的咒灵操纵为式神,受肉,然后重现人间。”
束缚之下的五条悟眯起眼,将审视藏在墨镜后,“这具身体的主人已经死过……”五条悟的声音停顿了半秒,“他已经死了,不会再以人类的形式活着。”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对劲。
这个五条悟不对劲。
他看起来太冷静了,没有半分慌乱,就算是死去的挚友‘夏油杰’站在这里他也能条理清晰无比冷静地分析咒术原理,这简直就像是——
“真恶心。”
羂索扯开头顶上的缝合线,丝线从皮下寸寸扯出,带出一绺腥红的血迹,露出头盖下红里透白的大脑。他俯视狱门疆之下的白发墨镜青年,脸上的笑容近乎嘲弄:“这都能被发现,都要让我以为你是你的先祖菅原道真了。”
五条悟再一次瞪大眼睛,苍色的瞳孔紧缩成针尖大小,视线里充斥着从未设想过的场景。
他说不出话来,但五指掐入掌心,死死地扣握成拳。
“不过好在我没和他签过契约,他也不可能借助死灭回游现世。菅原道真太强了,理念也超乎常人,如果不是死得早恐怕我都活不到现在……”
五条悟一句话也听不进去,他直视羂索,嘴唇翕动,似有似无地说了句:“——”
滔滔不绝的羂索停下来:“你说什么?”
苍色的眼眸轻轻一抬,扫过占据他人身体的诅咒,他从半跪的束缚姿态里轻而易举地挣脱、站起来、拍拍灰尘。就好像那只是缠在他身上的布条一样,举手就能随意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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