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于二丫是一直在屋外等到了柳家人来,将自己渴望被选中、迫不及待想要离开于家的心剖出来让柳家嫌弃。
这辈子,一直待在家里做事的于大凤见于二丫回来有点惊讶,不过她一贯内敛,只是对于二丫笑笑,说:“渴了吗?这碗水的温度正合适。”
于二丫沉默接过,又沉默喝下。
于大凤摸了摸她的头发,说:“怎么不开心了?你昨天还很高兴、很期待的。”
于二丫:“姐,你想离开村子、去大城市生活吗?”
于大凤:“想啊。不过,又觉得好像有点可怕。”
于二丫:“熟悉之后就不可怕了。”
于大凤笑着:“二丫要是先去了大城市,可要多给我讲讲那里的情况。让我多了解那里、做到心里有数,然后我就熟悉、不怕了。”
小绒毛对于二丫说:“你不可能让柳家只夺走你的气运。你可以无视其他人,但你放不下对于大凤的感情。”
于二丫;我可以。我曾经连续很多年都没有想起她。
小绒毛:“感情深浅不在于思念时间长短。能量经常是瞬间的成果。”
于二丫警惕:不准又说那个词。
小绒毛:“人类,我在跟你说攸关生死的正事。”
于二丫坚决:对我来说,有些事情比生死更重要。
小绒毛:这个人类没救啦!
于二丫又去看在睡觉的于三妞,于三妞身边还有于幺在陪着。
于幺对于二丫相当看不上。
一见于二丫靠近他就威胁:“你要是又欺负妞妞,我就大叫,让奶打你。”
于二丫看向于幺,对他的威胁有点生气,但又远没有她真正六岁时那么生气。
在现在的于二丫看来,家里营养最好、在同龄人中显得格外壮实的于幺也好,家里最有威信的于老太也罢,战斗力都不咋样。
以自己现在的小身板,即使打不过,但跑掉还是很轻松的。
她于二丫多活一辈子,掌握的可不光是吵架技能,她打架的能耐也不小。
于二丫琢磨要不要现在先欺负于幺一把,为自己真正的六岁时光稍微出口恶气。
当年于三妞被柳家收养后,舍不得于三妞的于幺闹了好一段时间的脾气,那一阵子于二丫可没少吃苦头。
这时候,于三妞醒了过来。
于二丫心情复杂地看向她,然后,于二丫怔住了。
就在一个多小时前,被于老太抱到屋外的于三妞还是个毫无疑问的四岁小孩。
但现在,她那眼神、那气质……
于二丫心中恨道:柳墨馨!
睁开眼本在对着屋顶发呆的于三妞感受到了身边灼热的视线,她慢慢侧头,与于二丫对视上。
几乎是立刻,于三妞意识到于二丫和自己,都重生了。
于三妞:而且二丫比我重生得早。
于三妞费力地坐起身。
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过这样的虚弱了。
成为柳墨馨后,她的身体得到了最好的调理,即使是在穷途末路的死前最后一年,在身体方面她也没受到折磨。
于幺扶她,关心道:“奶让你别乱动。”
于三妞摇摇头,对于幺说:“我想吃甜的。”
于幺看看脸色很难看的于二丫,犹豫着没动。
于幺总觉得于二丫现在的表情比平常更危险,他一走,她肯定会伤害他的妞妞。
于三妞轻轻推了于幺一下,说:“你去帮我拿甜的东西。这是只有你才能办到的事情。”
得到了高度信任的于幺用力挺起胸膛,表示自己一定会完成任务。
并命令于二丫跟自己一起出去。
于二丫根本不搭理于幺,只死死盯着于三妞。
于三妞对于二丫甜甜一笑:“二姐,你来扶我吧。小幺手劲大,经常会弄疼我。”
于幺委屈:“我才没有。”
于三妞又轻轻推了推于幺:“你快出去啦。出去时记得关门,不然风吹进来怪冷的。”
于幺闷闷不乐地离开。
然后房间里便进入了大人的气氛。
于三妞看向窗外的天色,问:“柳家是今天来吗?”
于二丫:“你一向神机妙算,还用问我?”
于三妞看向于二丫,笑道:“自我成为柳墨馨后,这好像是我俩第一次单独待在一个房间里?”
于二丫:“没什么好惊讶的,你现在还不是柳墨馨。”
顿了一下,于二丫说:“这辈子你成不了柳墨馨了。”
于三妞神情复杂地看着于二丫:“气运转移的事情是真的。”
于二丫:“……我死后你经历了什么?”
于三妞:
“刚从你那里得到消息时,我并没有相信。”
“我以为这又是你的臆想。我以为你是快死了都要再膈应我一把。”
“直到你死后,村里人开始出现各种不顺。”
“一开始我以为那些不顺只是自然的运道起伏,可因为有你的提前提醒,所以即使不太信,我也将那些事情与柳家联系到一起来进行分析。”
“然后我发现,部分时候,村里人倒霉后一天之内,柳家便能得到一份利益。”
“最初,只是‘部分时候’如此。村里人倒霉十次,柳家大概只获利一次。”
“随着时间的推移,村里人倒霉十次,柳家能获利七八次。”
“而这时候,柳家也终于把事情摊到了明面上。他们开始直接打压村里人的事业。”
于二丫:“整个过程你就只看着?”
于三妞苦笑:
“我当然努力阻止了。”
“开始时,我是更用心地给村里人出谋划策,降低他们行动中的错漏。”
“所谓‘倒霉’,说穿了,就是本来小概率的、当事人没有防备的事件,突然发生。”
“我想只要我把小概率事件也预估到、防备到,大家的事业发展便又能顺利。”
“当我这么做的初期,事情确实如我所料地重新顺利。”
“但只顺利了不到一年,又开始出现各种倒霉。”
“而且倒霉的方式越来越匪夷所思。甚至频频出现用科学几乎无法解释的倒霉。”
“比如,村里某人去别人公司的会议室谈合作,坐到椅子上,椅子突然垮了,破裂的零件扎进身体,当场死亡。”
“但那家公司、椅子品牌商都说那是质量过关的新椅子,同批椅子中无一出现过那种问题。”
“可这些解释在死人面前毫无意义。”
“死者的公司、谈合作的公司、椅子品牌商都大受损失,柳家却成功收购了一家他们已觊觎很久的公司。”
“仿佛霉运从村里人扩展向了更多人。”
“似乎我越努力,霉运在被略微压制后,会反弹得越厉害。”
第444章
于二丫:“跳过那些证明你无能的过程, 你直接告诉我最终怎么样了。”
于三妞:“在我开始信你的说法时,柳家对我已经完成了五十年的富贵抚养。也就是,契约已成, 之后我的努力对抗, 非但没有破坏契约,反而好像还强化了它。”
小绒毛:“因为‘努力’‘看着努力无效而痛苦’都是感情。那契约因感情而成形,后续围绕契约产生的感情——无论是支持契约还是反抗契约——都会加固契约。”
于三妞:
“最终,在我尝试了一切正常手段都失败后, 摆在我面前的好像只有‘自杀’这一条路。”
“但当时,对于自杀的后果, 我却获知了两个截然相反的可能。”
“一个可能为, 因我是转移气运的桥梁, 所以我一死, 气运移动的路断掉,气运便会留在其原主人体内, 柳家不能继续掠夺。”
“但另一个可能却是, 在我当了柳家养女五十年的那一刻, 桥梁建成,建成后的桥梁便不再受我干扰,反而我成了桥梁的养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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