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瘦削的韦获直接被这一拳头打飞了出去,直到撞到胖子韦亥身上才停下来,他脑子嗡嗡作响,左脸一片麻木,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被打中了!
卢文星见状也是尴尬,连忙指挥来增援的轩辕卫把萧好女按住,乱糟糟的刑堂总算恢复了秩序。
“龙天虎,你真是无法无天了!”卢文星正要让人把萧好女打个几百板子,就听身旁人道:“堂主,会不会真冤枉他了?”
说话的是许成美,她是个三层修行者,一开始进朝歌被安排在工地干活,过了考察期后就被安排到刑堂做事了。
许成美低声道:“这件事有古怪,韦获一个中阶修行者,怎么会被龙天虎随便偷了钱袋呢?龙天虎真想偷钱,去偷谁家不比偷韦获容易?”
卢文星不是没想过这个,但他对龙天虎有成见,一看是他就先扣七分嫌疑,再说了人韦获刚刚帮东家办成了事,无缘无故冤枉他做甚?
这时候马弘宣带着真言书过来了。本来今日大家约了饭局庆祝万天佑晋升练气中阶,结果等到中午卢文星没来,听说他这里审案子堵着人,就过来瞧瞧。
听他们这么一说,马弘宣将之前萧好女和韦获的供词都写到真言书上,结果令人惊诧。
马弘宣看着堂上瞪大眼睛像只疯牛一样企图继续朝韦获冲撞的萧好女,再看看捂着脸唉声叹气说自己不予萧好女计较的韦获,陷入了片刻沉默。
马弘宣道:“这个案子,你看看赶紧判了吧!”
卢文星却把他拉到一旁,低声道:“那个韦获快要晋升六层了,东家还召见了他两次。”
马弘宣看着他。
卢文星接着道:“他的命器有些特殊,我想他对东家应该有用。至于龙天虎,不过是个罪人,我看就这么过去吧!”
马弘宣明白了他的意思,露出不赞同的神色,“你这……不公平。”
卢文星:“这世道哪儿有什么公平?若是叫韦获落个栽赃陷害的名声,将来东家还怎么用他?岂不影响谷内民心?”
马弘宣沉默。
卢文星接着道:“那龙天虎也是个藏了心眼的,背地里偷偷赚钱,这么久都没被发现,也是个心机深沉的,不如趁这个机会除了他,好过将来留一个仇恨朝歌的祸患。”
卢文星说完,就要去办事了,却被马弘宣拉住。在卢文星困惑的目光中,马弘宣艰涩道:“文星,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不能这么行事。一码归一码,你要这么判,确实不公。”
卢文星见鬼一样看着他,心里升起不满来,“你这是要保龙天虎?”
马弘宣实事求是,“我不是保他,我只是为公道说话。”
卢文星阴阳怪气,“那恐怕以前被龙虎帮祸害的人要感动坏了。”
马弘宣皱眉,“你怎么……”
卢文星抽回手,“是是是,你讲公道那就你去判,反正我是帮亲不帮理,我管他冤不冤枉,我只知道这人以前骂过咱东家,他本来就罪该万死!”
说罢,他甩袖离开了。
马弘宣沉默看了眼他气呼呼远去的背影,走过去对茫然的许成美道:“他临时有事,我来判吧!”
“噢好。”许成美赶忙让开一条道。
马弘宣当场展开真言书的内容,宣判萧好女被冤枉,韦获是故意栽赃。
看到这个结果,围观群众目瞪口呆,韦获瞪着眼睛几乎晕过去。萧好女也不敢置信,盯着堂上的马弘宣。
马弘宣也正看着萧好女。
他低声吩咐了几句,很快就有人取来两本账册,其中一本记录着萧好女被扣在朝歌这些时日每日劈了几斤柴、拉了几车石料、又垦了几亩地。另一本记录着萧好女当初进入朝歌时破坏了多少财物。
第一本明显页数多,有几寸厚,第二本页数少,看着连第一本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然而当马弘宣取出他的命器——一杆秤,将这两本账册放上面称重时,两者的重量竟然是相等的!
马弘宣眉头一松,说道:“按照朝歌的规矩,萧好女,也就是龙天虎的罪过已经赎清,从今日起,你是想要去挣钱,还是想要离开朝歌,都可以,朝歌无人会阻拦。”
对着萧好女震惊的模样,马弘宣的神色并不友善,毕竟他本来也不喜欢萧好女。他道:“你可以走了。”他看向韦获,“至于你,无故滋事,扰乱朝歌治安,罚你去工地做十日苦力。”
这个结果引起一片哗然声。
“这就……放了龙天虎?”
“可马司市说他已经赎清罪过了。”
“这么说,我就有点印象了,当初我家的柴好像是龙天虎给劈的。”
“是不是草率了点?他以前可干过不少坏事呢!”
“这怎么就草率了?他以前干坏事你瞧见了?他以前干的,那归以前的地方官管,又不是在咱朝歌犯的事,咱朝歌跟其他地方可不一样,谁都要守规矩的,既然他已经赎清在朝歌犯的事儿,那放他走,不也合情合理。咋了,还想扣他在这儿做一辈子奴隶啊!”
听到“奴隶”二字,一群曾经是奴隶的住民沉默了片刻。
慢慢地,有人说道,“是啊,犯多大罪过,就赎多少罪过,咱朝歌是最讲理的地方。”
“没错啊,中阶修行者又如何,污蔑人照样得挨罚,还要狠狠罚,不然以后再有这种人随便污蔑,那咱普通人的日子还怎么过?”
“说得没错!马司市做得好!哪怕判的是个罪人,也能不偏不倚,有这样的官,咱们才过得安心啊!”
“就那个韦获,真看不出来啊,竟然污蔑人,要不是马司市秉公执法,俺们都要被他骗了。”
“哼哼,有这么个案子在,看以后还有没有修行者敢随便欺负没修为的人!”
……
萧好女有些恍惚地走出刑堂,也许是外边的阳光太刺眼了,竟然照得他眼角泛起了泪花。
“小伙子……等等啊……”
萧好女回头,莫阿奶拄着拐慢吞吞地追了上来,老人家行动缓慢,她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塞给他,“不管你走不走,这都是要结给你的工钱。”她拍拍他胳膊,目光慈祥,“以后啊,抬头做人,本分做事,我知道你其实是个好小伙,你给我做的鞋子,舒服啊!”
莫阿奶拐杖点点自己脚下的鞋,叮嘱完,又慢吞吞地走远了。
萧好女拿着钱袋子,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不久后,他和其他刑满释放的龙虎帮小弟聚在一起,众人正商量着离开朝歌厚要做什么,看见他,连忙凑过来,说道:“老大,可算回来了,这趟出去,咱们一定要一雪前耻,去找陈家算账……”
小弟们七嘴八舌地说了一会儿,忽然爆发出一道不可置信的声音,“什么!你不走了!”
小弟们痛心疾首,“老大,我们都不计较你叫萧好女了!你怎么可以背叛我们龙虎帮!”
***
几乎同一时刻,小宅内,马弘宣俯身朝着迟一悬一拜。
迟一悬略感意外,“怎么?来请罪?”
马弘宣却道:“不,今日一切,皆按照东家定下的规矩裁定,我自认无罪。”
迟一悬:“不后悔?”
马弘宣其实没有自己面上那么镇定,听东家这么一问,心情更加忐忑了,然而他回忆起刑堂上的画面时,他还是摇头,坚定道:“不后悔。”
“好!”迟一悬平常不夸人,这一回难得夸了他一句,“你做得不错。”
在马弘宣控制不住露出笑容时,他道:“去收拾一下,叫上莫铃兰,跟我出一趟门。去凤城。”
第59章 黑历史啊
马弘宣略一思索,便明白东家是为了朝廷的事才前往凤城。东家时常会离开,这还是头一回点人带上,马弘宣想到自己是其中一个,便感到无限欢喜。
他脸上满是笑容,朝着东家又作了一揖,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闲话般说起了一件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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