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私欲没有错。】
迟满将这句出自迟一悬之口的话,又送给了他。
迟一悬没再说话,好半晌过去,他才揉了揉自己的脸,恢复往日的平静,“抱歉,你是我最亲近的人,我不该将这么丑陋的一面对着你。是不是吓到你了?”
【不,并没有,陛下。】
【我是说,我很乐意接收您的一切面貌。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不,所谓好坏,都只不过是世俗定义。在我眼中,您的品性比皓日更贵重耀眼。没有任何人能与您相提并论,假使某天您不愿意再做朝歌的国君,不愿意再为这一切负责,我也永远会追随您。】
“别了吧,你这话好像flag。”
闻言,迟满微微松口气,【我说的都是真的,您知道的。】
迟一悬抿了抿嘴角,站起身转移了话题,“好了,我该去帮常羊找墓地了。”
迟一悬这一找就找了好几天,始终没找到满意的。某一天日出时他忽然若有所悟,用掌山符催动六幕山,借此寻到了仇喜的墓地。
原来常羊将她葬在一处山崖之上,上面长着一排排青松,向阳而生,而墓碑朝向的,正是日出的东方。四面八方没有更高的山遮挡,无论站在哪里,风景都绝佳。
他亲自打造了一口棺材,将常羊葬在了仇喜旁边,“不知道她们在华胥界会不会相逢。”
华胥界太大了,而且每时每刻都在扩大,只要人类还在做梦,只要人类还有记忆,华胥界的源泉就永不干涸。
迟一悬立了碑,摆了贡品,还选了带人过来吊唁的日子。不过还没发出去,就收到了卢文星的传讯。
【第一例人造命器移植成功了!】在迟一悬接收传讯前,迟满就在他耳边提醒道。
迟一悬马不停蹄用传送门回到朝歌,眨眼间就出现在了玉龙台地下实验室里。
实验室里此时正喧闹,好多人正围着裘平安,像是在观察什么稀罕宝贝。
隋载舟则在一旁擦汗,他练出天级法宝后,自以为能在朝歌有些地位,事实证明他想多了,法宝刚刚练好,他连个休息时间都没有,就被拽到了这里,跟这里的匠师们一块研究怎么弄人造命器。
有了这些匠师们长久的研究在前,再加上有无为君的炼器知识做参考,还真让他们弄成了!
见迟一悬来了,众人激动不已,当中的一名匠师压着兴奋道:“这次尝试成功,还是有些运气在,还得多试几次,看看有没有副作用。”
迟一悬看向裘平安,裘平安激动得晕过去几次又被人弄醒过来,此时还是满面红光,他当着东家的面,将这件后天命器唤出来又收回去,唤出来又收回去,一连傻笑。
迟一悬眼神明亮地看着,点了好几次头,“很好,很不错。”
又交代匠师们,“这些日子多试试,最好再多招些普通人,确保万无一失了,才好对外公布。”
匠师们都很沉稳,齐齐应声。
迟一悬又看向隋载舟,“辛苦隋先生了,我已经命人备好了宅子,你先回去休息几日,有什么需要,尽可吩咐侍从。”
隋载舟受宠若惊,连连作揖。
迟一悬这才走出玉龙台,回到居所后,他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才平复下心情。这样的好消息,将他心里的负面情绪去了大半。再健全的法律,都无法根除社会问题,朝歌再如何提高普通人的地位,没有修为的他们,也总避免不了受欺负。人性欺软怕硬是本能,法律可以惩罚罪人,却无法逼迫每个人怀有道德。人造命器成功,的确将他心里一块石头去掉了。
不必任何催促,他道:“满满,帮我整理下名单,我该册封英灵了。”
也应该,见一见白经天了。
第364章
白经天只觉得自己好似睡了很久,醒来时还有些懵。
他双眼模糊地转了一圈,分辨出这里是迟一悬的书房,曾经两人还坐在圆窗下争论糕点师傅的手汗会不会影响口感。
适时窗明几净,天光正好,他恍惚了一下,视线转到身边,对上迟一悬关切的目光。
“我刚刚做了个噩梦。”白经天缓缓道:“梦见我的命器碎了。”
迟一悬的神情看起来有些难过,“那不是梦。”
白经天一惊,猛然坐起身,发出了金属摩擦的动静。
他惊愕地低下头,发现自己的身体变成了一个金属壳子!他不敢置信地抬起胳膊,手指还是木头做的,而且没有骨节!无法屈伸。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摸半天摸不出个所以然。
这时一面镜子递到了他面前,他终于看清了自己,不出预料,果然也是木头做的。
迟一悬道:“傀儡工厂的上品躯壳基本都在战场上报废了,只能暂时给你一个半成品。如果你愿意,合适的躯壳会在两日内送过来,跟你原来的长相一模一样。”
白经天咽了咽唾沫,如果他有唾沫的话……他慢慢回神,不可思议道:“所以,我已经……死了?那我怎么……”
迟一悬顿了顿,向他解释了影卫召唤与英灵册封。
听完,白经天好半天都没能回魂,“也就是说,你能截留亡魂,并将他们册封为英灵继续作战?”
白经天一个激动,直接从躯壳中蹦了出来,砰的一声,没有了灵魂的金属躯壳砸在了榻上,白经天没经验,魂体甚至从迟一悬身上穿了过去。
他愣了愣,回身看着迟一悬的背影。一些之前被自己忽略的感受,一时间全都涌了上来。
迟一悬跟他一样喜欢吃食,书房里总放着点心水果,每回一进来就是清新的果香与暖甜的糕点香味。
他喜欢初秋的气候,因而内廷中总用阵法维持初秋的温度,风从窗外进来,凉丝丝分外怡人。
窗前的风铃,总是叮叮当当清脆悦耳……
而现在,他闻不到果香甜香,感受不到秋风,听见风铃声时,再也无法联想起坠落玉盘的明珠。
一切活人时习以为常的事物,他都感受不到了。
原来,这就是死后吗?
书房内静默了片刻,白经天的神情从刚开始的错愕,不解,遗憾,渐渐转为释然。
看着转身过来的迟一悬,他爽朗一笑,“原来死亡也就如此,半点都不可怖嘛!”
这回愕然的变成了迟一悬。
白经天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不出意料从他肩头穿了过去,他略有些可惜道:“看来以后再也不能和你切磋了。”
白经天的反应实在太平常了,迟一悬准备了好久的说辞没能用上,他忍不住开口,“你就这样接受了?”
白经天:“那不然怎么办?死都死了,又不能反悔……”他说着说着,皱起眉来,“你难道以为我会后悔?在你心里,兄弟我就是那种人吗?”
迟一悬默了默,扯着嘴角笑起来,“你确实挺像那种人。”
白经天没料到他居然敢这么说,一时气恼,抬脚想踹迟一悬一下,可惜又从他身上穿了过去。
“你等着!”白经天左看右看,又冲过去将那具傀儡躯壳穿上了,这下他能碰到实物了,于是他毫不客气,抬脚就朝迟一悬踢过去。
却在即将碰到的那一刻停住了。
迟一悬:“怎么不踢了?”
白经天:“等着你躲啊!你怎么不躲?”
迟一悬哦了一声,“等着你踢啊!”
白经天:“你先躲。”
迟一悬:“你先踢。”
两人跟较劲似的,来回拉扯了好几次,最后还是白经天不耐烦了,他啪的一下朝后一倒躺在软榻上,“累了,不跟你玩了。”
迟一悬道:“你魂魄很虚弱,是我用香火帮你维持形体,否则已经散了。”说着又引了一点香火给白经天。
有了香火,白经天感觉自己身体重新充盈了起来,他脱离躯壳,惊奇地发现自己可以触碰到实物了。“你究竟是什么命器啊?神通这么厉害。”
“说起这个,你不是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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