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如此,若是守不住朝歌,真的任两大宗肆意妄为,那还谈什么正道?反正我是不想走!天塌下来,我也跟两大宗势不两立!”
“道友说得对,三大宗都是魔窟,七仙门也是不中用的。正道如今就只剩迟盟主一位化神尊者了,如今迟盟主在外面对付那个夺舍了凌元仙君的小人,我们若是不能帮他守住东极洲,将来有什么面目见他,又有什么面目自称正道?”
……
白经天转身去了北大营,迎面遇到正领着一队人马往外走的万天佑。
双方短暂见礼后又匆匆分开,白经天一路被迎进北大营的主帐之中,主帐设了隔音结界,直到掀开帘子进去,才能听见低低的议论之声。
他一眼扫过在场的数位元婴,目光落在中间小小身影上,那是朝歌如今监国的丞相。
迟满嘴角弯了弯:“正要派人去请白门主呢!您来得正好。”
站在一旁的项潜川、计如仇等人敏锐地发现了不同。朝歌这位丞相,竟然对白门主用了敬称。
白经□□着在场的元婴见礼,“诸位前辈安。”
项潜川等人忙回礼。
迟满发给众人一枚玉简,大家打开玉简一看,惊讶发现里面竟然是两大宗元婴修士的情报,并不是全部,只有四百份,但放到战场上,也是相当惊人了。
要知道两大宗大能修士的命器不是剑就是炼器炉,这种命器不够灵活多变,但相比起普通命器而言战力更强,并不好对付,不过有了情报就不同了。
一旦掌握了这人的出手习惯和弱点,哪怕是数个金丹,也能坑死一个元婴,更何况,依照他们的了解,这些元婴大多都是用邪术晋升上来的,本身境界就虚浮,其真实实力高于金丹圆满,却低于同境界正道元婴。
迟满道:“两大宗正在全力催动大日金钟,如今无论结界内外,温度都太高了,筑基以下无法再出战,战场上只能仰仗诸位了。务必要尽快拿下大日金钟。”
在场元婴的面色都很凝重,项潜川这几日上战场杀敌,切切实实体会到军功的好处,他也不想触上司霉头,但有一句话他真是不得不说,“丞相,即便境界虚浮,那也是元婴,我们这些人,如何能从两大宗的层层围剿下拿下大日金钟?”
迟满道:“两大宗人心涣散,很快就会有更多人不顾太虚子的命令与禁制溃逃。”
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下,迟满吐出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凌元,不,应当说那个夺舍了凌元仙君的东西,已经被陛下杀了。”
灵剑宗宗主死了!
这个消息风一般从朝歌这边传到了两大宗那边,引发轩然大波。即便太虚子声色俱厉地强调那都是谣言,却也挡不住越来越多的两大宗弟子拼着重伤也要违背禁制逃走。
太虚子气急败坏,下令让更多元婴修士催动大日金钟,那件天级法宝爆发出更强的力量,黄金印结界覆盖的所有地方,尤其是朝歌,刹那仿佛置身炼狱火海之中。
朝歌被迫将更多灵力用于维持恒温阵法,玉龙台、通天塔等地方彻底开放,率先将体弱的老人孩子送进地下躲避酷热。
但战场上朝歌将士的压力也轻了一半,将几乎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对付大日金钟上。
迟满仍旧呆在营帐里,隔空观察战场情况。
“有点不妙啊!”迟满低声道:“灵力要是耗费太过,黄金印的结界就维持不住了。至多再撑一个时辰就好了,只要一个时辰……”
在它脚边,桌案上摆放的玉简地图旁,一只木盒划开半边,一枚雕琢着山峦的玉符正莹莹发光。
这是常羊娘娘上次来到朝歌时托付给迟一悬的东西,也是六幕山真正的掌山符。
盯着这枚蠢蠢欲动的掌山符,迟满一脚踢上盒盖,将之镇压了回去。
它低声自语:“有些话只有臣子能说,君主不能。同样,有些事只有君主能做,而臣子不能。”
关于是否用那枚梭子成就化神,郭千山与樊蕙兰等人可以争论,铁笛等人可以迷茫。而它代表着君主,却只能给出一个模糊不清的回应。
就算真到了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地步,有资格动用邪术然后自裁谢罪的,只有君主,也只能是君主。
“不过,我的陛下必然不会走到那个地步。”
***
大日金钟是灵剑宗千年都没动用过的天级法宝,据说它是无为君最得意的作品,曾经作为灵剑宗开山立派的贺礼被送到凌元仙君手里。
两千年过去,这件天级法宝在两百名元婴的催动下,发挥出堪比大乘修士的力量,朝歌的修士全部出动,筑基修士结成方阵阻拦金丹,金丹则跟着元婴修士毫不畏死地冲进元婴修士的战场。
东极洲大陆上,黄金印结界以外的地方地动山摇,湖泊蒸发、裂谷闭合,山峦崩毁,沙石迸溅……天空几乎都被沙尘掩盖,不同修士的术法轰击到一块,爆发出堪比千万雷霆落地的巨响,远远望去,宛如末日。
陨落的修士流星一般砸落地面,一张张面孔被沙尘覆盖,分不清这是谁的儿女,或者是谁的父母。
白经天拼着被刺中一剑的风险,艰难撕开了通往大日金钟的一道口子,在郭千山等人飞向阵法中心时,他也被另一个修士一掌拍落地面。
他运气好,身上穿着地级护甲,在地上翻滚一圈保住了性命,只是他的落点不太好,一抬头,一张眼熟的面孔映入眼帘。
白经天愣了愣。这张脸他认识,是那家馄饨店的老板,他每次来朝歌都会去吃两碗。
他记得她煮馄饨的时候,总会哼着小调,翘着嘴角,还会随着音调微微摇摆着身体,仿佛对她来说,做馄饨,卖馄饨,就是她此生最快活的事情。
白经天这些天见惯了死亡,但发现死在旁边的是个熟悉的人时,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冷漠。
这样的馄饨,以后再也吃不到了。
他呛咳着站起身,回望了一眼被笼罩在结界内的朝歌。
今天若是不能毁了阵法,若是不能夺取大日金钟,朝歌的结界还能维持下去吗?结界一旦破灭,笼罩在结界下的千万凡人,挡得住两大宗的怒火吗?
白经天放下了已经砍得卷了刃、失去灵光的长刀,掌心的伤口处蜿蜒出一根与他母亲极其相似的藤蔓,那藤蔓一出来,就急不可耐地膨胀生长……
“娘,我又不能走你安排好的路了。”
下一刻,地面上绽开鲜艳的绿色,粗壮的藤蔓冲天而起,将那些企图阻挠的两大宗修士一个个洞穿。
观玄子眼见朝歌的人竟然已经冲进了催动大日金钟的阵法当中,他心急如焚,想也不想就举剑朝着朝歌众人劈去,挑的还是朝歌最出色的那些个金丹,郭千山、万天佑、马弘宣、莫铃兰……
就算今日打不破朝歌结界,杀了这些迟一悬的得力下属,那人必然也要痛心。
他是元婴后期,全力一剑威势何其骇人,卷起的气浪甚至掀飞了他附近的同门弟子,然而这一击却打歪了,一道眼熟的藤蔓将他整个人捆缚,猝不及防下,观玄子整个往地面坠了下去,他全力挣扎,发现自己竟然一时没能挣开。
这藤蔓偷袭他之前怎么没有半点预兆?不,这不是寻常武器,这是命器!
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敢堂而皇之地将非武器类命器释放出来?这眼熟至极的藤蔓让观玄子忽然想起什么,他追寻而去,果然看见了尽头处操纵藤蔓的人。
白经天!果然是他!
眼见郭千山等人彻底冲进了阵法当中,观玄子气急败坏,朝着白经天举起了屠刀……
元婴后期……这是两大宗如今最强的元婴。
白经天眼瞳中倒影出观玄子的模样,他心中闪过双方的境界差距,却毫不犹豫,藤蔓疯长张开,如捕鱼的巨网,朝着观玄子砸落。
他用自己的命器,将这个最强的元婴困在了地面……
刷一下,天空忽然一暗。
躲在恒温阵法下的朝歌子民抬起头,发现天空中那大得仿佛要砸落下来的“太阳”,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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