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之前,他肯定觉得很有趣,要好好把玩一番,现在他没那个兴致。
他把苏九归的身体掰过来,只看到苏九归脸色苍白,唯有眼尾处有一道红色暗影。
半阖眼中瞳孔微微震颤,没有完全睁开但已经能感觉到一股蛊惑感。
瞳术。
他之前吞噬的一切都在身上开始显现。
剑灵没有金丹,他死的时候带不走妖物金丹,这是什么?
剑灵只是灵体,苏九归之前吞噬不仅吸纳了他们的妖丹,甚至吸纳了他们的灵?
又或是灵体不拘泥于实体,可以随主幻化出任何形状吗?
逐白发现他不懂,世人简简单单将生灵区分为几类,人族魔族妖族三大族类,三大族类各自有一道自己的规则。
随着数万年过去,他们至今无法解释很多异象,很多秘境他们都无法解释。
就比如梦境,人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现实可以影响梦中,但梦中到底能否影响现实?
苏九归在云间城靥蛇案中遇到了温七的先辈,真的应了那一声受过先辈帮扶。
苏九归在现世便遇到了温七,因果纠缠一半在虚幻梦境。
梦。
苏九归在梦中应该做了什么,他在梦中如果身上还有妖力,找了个驱壳来重生会带着上世的修为。
他后背烫金小字越来越烫,后背那道噬渊一般的口子可能还在,只不过深深潜伏在脊柱后。
苏九归重活一世,不可能随随便便当个草芥一般活。
妖魔邪崇。
逐白又想到了这四个字,他师尊是个当妖魔邪崇的好料子。
他不去灭世都算是屈才。
苏九归被他搂在怀中,逐白抵着他的后背给他送灵力,他已经知道苏九归在干什么,只能让他好受点。
灵力温过苏九归的经脉,逐白如今是他的主子,他在混沌之间本能寻找舒适的来源。
他渴了,是各种意义上的渴了。
“逐白……”苏九归轻轻叫他。
这声音不大,直往人耳朵里钻,逐白本来带着一股气劲儿,苏九归干什么事儿也不跟他打个商量,只说他要来池中修炼,也不说怎么个修炼法,让他像个傻子一样白担心。
他也不想应他。
“逐白……”苏九归又叫他。
他被这一声声叫得心烦意乱,又不肯真那么狠心把人扔在这儿,给他送灵力的手也没撤。
“逐白……”
逐白心一颤,毛茸茸的狐尾绕上了他的大腿根。
“逐白。”
苏九归的眼睛近在咫尺,已经恢复瞳术的眼睛璀璨漂亮得不像话,被热气蒸得湿漉漉的。
逐白想推开他的动作一停,然后认命一般,将他推到池壁上。
·
张奴来寻人的时候已经过去一个月。
他家两个主子说是出门修行,一点音讯都没了。
张奴拿着干净衣物来,刚进门的时候看到了苏九归,他衣着整齐,领口上的扣子扣得一丝不苟。
明明是个剑灵,看上去却像一个新人,像道士,像狐妖,像一柄锋利的剑。
张奴看见他便愣了。
苏九归重活后,张奴见过他一次成年的样子,那时候看着有点没精神气,灵力低微。
现在他对自己微微一笑,周身灵力流转,比之前看着强大太多,简直是脱胎换骨。
果然是天才,天才死了两回还能这样自如吗?
“夫人。”张奴叫了一声,“我家殿下呢?”
“还在睡。”苏九归道。
还在睡?张奴眨了下眼睛,伺候逐白这么些年来,他家大人精神充沛如狼崽,头一次看到他还在睡。
他想到之前逐白很想让苏九归下不来床,自己在那儿琢磨,惹得张奴笑话他。
今日怎么是他家殿下没下来床。
“哄了很久没哄好。”苏九归道。
张奴听着云里雾里,但就他对于这俩人的理解,如果他们出了什么事儿,一定是逐白有问题。
苏九归看上去那么好,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张奴明明是逐白的家奴,胳膊肘一路朝外拐,现在算是个苏家人了。
张奴去床边看了逐白一眼。
逐白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里衣盘腿坐在床上,身上一点伤都没有,也不算虚弱,不至于真下不来床。
就是盯着某一处发呆,像是个被人欺负的黄花大小子。
“殿下?”张奴问,“你怎么了?”
逐白没回话,他忘了自己来干什么的,他原本是想跟苏九归兴师问罪。
后来问罪不知道问哪儿去了,闹腾了一个多月,醒来后才想起来。
舒服是舒服了,那股异样感险些被埋没,怎么哄都哄不住。
又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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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咸鱼徒弟和他的卷王师尊——来自评论区小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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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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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番外二
乐安城白府。
张奴在后院中种了块花圃, 刚开始是他打理,后来是苏九归来打理。
苏九归身上有藤蔓,对花草树木天然亲近, 也没用术法, 堆肥铲土都是亲力亲为。
张奴在旁看着, 曾经的云戟仙尊手上都是泥土。
苏九归苏醒后,什么事儿都没做, 他一日就做两件事, 照料花圃,顺手给院里的棉花精授课。
苏九归坐在花架藤椅上, 面前是一群矮小的棉花精。
棉花精本来是用来照料家宅庭院的, 本身都是干粗活的奴仆,长这么第一次有人要给他们讲课。
小棉花精凑在一起, 手里拿着小铁锹, 好奇地听着苏九归说话。
说什么丹田流转, 如何修妖,人族和妖族之间修炼的不同, 世间万物如何运转娓娓道来。
逐白初次看这场面觉得温馨, 后来不觉得温馨, 品出点诡异。
苏九归这人是个千年出一次的妖邪, 他给人讲课,逐白怕有一天他家棉花精集体变成什么邪物要去灭世。
苏九归讲课, 逐白就在旁听着, 生怕他教点什么不该教的。
张奴也在旁战战兢兢站着,小棉花精是从他这个老棉花上掉下来的, 逐白有时候老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目光看他,让张奴如坐针毡。
苏九归讲课后, 有小棉花精会凑过去,他们抓住苏九归衣袍下摆,借力往上爬,从下摆爬到腰封,拽着腰封落在苏九归肩膀。
然后凑在苏九归耳边说些什么。
说完后,小棉花精轻飘飘落下来,然后拿着小铁锹继续去做事儿了。
苏九归则会提笔写字,写得极为认真,好像从棉花精那边学到了什么东西。
逐白想破头也想不通,小棉花精能教苏九归什么?
“你在写什么?”逐白问。
苏九归没遮掩,写字的动作也没停,问:“要看吗?”
逐白:“不看。”
他怕自己看了之后晚上睡不着觉,苏九归没死之前,也在看鬼郎中那本书,逐白也没什么兴趣。
逐白心大无比,苏九归没主动告诉他的,他也不太想知道。
苏九归写完之后将册子合上,抬头看逐白,逐白靠着藤架,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看上去精神劲儿不太好。
逐白跟他闹脾气,两人分房一个月了,没碰到人,逐白也不说。
苏九归想去看看他的龙怎么了,刚一站起身,逐白立即后退半步。
苏九归有些无奈,“还生气呢?”
上次骗他一回,哄了一个月了,还没见好,精神越来越差,睡得越来越多。
“你病了?”苏九归问。
逐白:“魔龙不会生病。”
这话也不知道真的假的,逐白是唯一一条龙,关于魔龙的记载极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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