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长夏拽起被烧毁的焦黑木棍,专门挑起了火星,砸在了哀鬼的身上。
但凡是伤害,不论细小或庞大,都会减少数值。
这种环境之下,无疑是封住了鬼火的所有招式。
但那又怎么样?
哀鬼连皮带肉的撕下了自己的手,那如螳螂般的镰刀手,和殷长夏手里的着火木棍撞击,火星顿时朝着四周抖落。
唐启泽浑身一激灵:“看着都疼……”
哀鬼也太狠了吧?
看来这场对战,哀鬼已经是迫不及待。
哀鬼疼痛的面色当中,又夹杂着喜悦和兴奋:“殷长夏,你知道这世上已经多久没有鬼王了吗?”
黑木棍被镰刀切断,殷长夏右手的金色匕首立即接上,朝前狠狠划了一刀。
这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点犹豫。
哀鬼的胸口划出一道疤痕,又很快被吸收干净。
他身上的数字也从6跳至5。
哀鬼退后了一大步,转动僵硬的脖颈:“愤怒之下对战局的判断也这么准确?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相比之下,李蛹这个寄体便是瑕疵。
啊……
他太想要殷长夏了。
不过这也仅仅是想想罢了,殷长夏的身边跟了不少半鬼王。
哀鬼想起了宗昙,便明白自己是绝不可能得到被育成鬼王的机会的。
他所能做的,便是得到殷长夏的血肉。
哪怕是这样无法成为真正的鬼王,只是个虚张声势的外壳,哀鬼也想要。
车厢灌入的风声更大了,可见列车行驶的速度有多快。
他们能清楚的瞧见,列车穿过了重重枯林,在行驶的过程当中,直跳也在被折断。
哀鬼:“怎么了?还不攻过来?别让我扫兴啊。”
互相厮杀啊。
直至头顶的计数从10变为0。
那是令人绝望的0,也是将人推入深渊的0,他为此享受着这样的快感。
殷长夏没有答话,不给他任何喘息空间,当场朝前冲去。
哀鬼方才故意露出空隙,见殷长夏果真前来,笑得有些狰狞。
“你果然被蝉人影响了……”
殷长夏那把金色匕首在和哀鬼的对击中被折断,刀尖朝上弹出,让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上面。
武器断掉了?
他们的命都挂在殷长夏的身上呢,阵营对战中,‘王’可不能有事。
原本集中在车尾的玩家纷纷开始行动,想要抵达殷长夏的身边:“该死!”
而蔺明繁也在用子弹阻挡着哀鬼的攻击:“先过我这关。”
哀鬼:“……”
这群人怎么这么烦人。
尤其是眼前这个蔺明繁。
哀鬼再度被子弹挡住去路,方才对战的这么一小会儿,蔺明繁便装填好了子弹,载物倒计时冲洗回归三十秒。
明明是次数类载物,竟然还敢这样嚣张的使用。
不知天高地厚!
哀鬼:“好啊……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蔺明繁这把利刃不能为他所用,倒不如直接毁掉,真不知道裴铮还留着他做什么。
反看角落里的姜允,如果他不是还有一项任务没完成,性命早就被用来填了阴穴。
殷长夏呼吸微喘,丢掉了匕首的匕端。
真是狼狈啊。
不过他演得像吗?
殷长夏眼眶一片水雾,很想得到后面哪怕一声的回应。
可他再也听不到纪今棠的声音了。
在这看似莽撞的过程当中,殷长夏已经将魂珠悄然间放在了樊野的面前。
他得提前布局。
做完这一切的殷长夏咬咬牙喊道:“谁给我一把武器?”
回过头看去时,众人争先恐后的递出了无数把,目光全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不光是时瑶、唐启泽、还有一脸上了贼船的时钧。
殷长夏呼吸暂停了数秒。
他的鼻尖酸涩,对上了这些熠熠生光的眼瞳。全是在他的影响之下,还没有变得冷漠暗淡。
一连三样东西被递了过来,殷长夏一把接过三人的武器:“谢了。”
现在哪里是应该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时候?
时瑶、时钧、唐启泽三人,已经双腿打颤,体力丧失成这样。
他必须得更加冷静。
殷长夏只觉得手里的东西炙热滚烫,像一个个的拐杖支撑着他一样。
殷长夏拿起七星铜钱剑,在士人应允的情况下,以租赁的方式供他使用。
但一段时间内,对象只能同一个载物。
蔺明繁语气急促:“还没好吗?”
殷长夏向前踏去,脚步已经平稳许多。
哀鬼在引导他的思维和行动,让他只知使用怒面,攻击变得单一好对付。
现在冷静下来了,反倒想通了。
休想!
殷长夏:“辛苦你了。”
蔺明繁停下攻击,载物已经无法再使用。
哀鬼原以为有机可乘,哪知道殷长夏用了七星铜钱剑,分散了铜钱,强行定住了他,直接换了肉搏。
鬼骨打在了他的身躯上,像是击退雾霭一般,要将附身在李蛹身上的哀鬼打散。
那股冲击力的确很强,黑雾朝后飞散着。
但附身岂是那么快容易散开的?
哀鬼:“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滋味如何?殷长夏啊殷长夏,你杀了阿喜,阿怒,阿惧,就该也尝尝我受过的滋味。”
殷长夏:“别拿我跟你混为一谈!”
比殷长夏的语气更加激动的还有唐启泽,充满了对哀鬼的恨意:“如果不是你们要致我们于死地,又贪图殷长夏的血肉和宗昙的掌控权,何至于会变成这样?”
哀鬼简直强词夺理。
如果不让他们反击,难不成还要乖乖被杀不成?
哀鬼伸出了恶心的舌头,舔舐着唇部周围,看殷长夏的眼神里充满了食欲:“小子,你不会懂,殷长夏对鬼物有什么样的吸引力。”
养灵体质就是他的原罪。
唐启泽都快被气笑了,汹涌的怒意快要冲破胸膛。
就连他都感知颇深,更别提当事人殷长夏了。
“谁要听你胡言乱语?”
唐启泽被激怒到想要出击,却被殷长夏伸出了手。
唐启泽无法理解:“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他……”
殷长夏语气极冷,看哀鬼的眼神犹如一摊肉泥:“他是我的猎物。”
他将使出一切手段杀了他。
这样锐利、不祥、强大的压迫感,令唐启泽想到了一个人。
——薄临锋。
唐启泽能够体会到殷长夏此刻的心情,所有污染物解释如此,否则他们不会如此齐齐对李蛹生出了愤怒和恨意。
母巢和污染物之间的特殊联系,让他们明白殷长夏平静下的强烈情绪。
唐启泽擦干‘观测之镜’上的雾气:“那至少让我帮你。”
殷长夏井未拒绝,知道唐启泽是想找到李蛹身上的另一半站台图。
“好。”
前方战局不明,还不知谁输谁赢。
鬼蛊坛子滚落在地上,上方盖住了许多的封条,如今从中爆发出了极强大的力量,吹得封条胡乱的拍打着坛身。
从中伸出犹如密集细线一样的鬼爪,连接着哀鬼的身体。
哀鬼渴求的看着殷长夏,无法忘记养灵体质血肉的滋味。
此刻天空的雨下得更大了,淋到了车厢里面,在钢铁管道上叮叮咚咚作响,但与之相对的火势也在变大。
臻臻消灭了列车周围聚集的污染物,再回到二号车厢的时候,已经没有用了。
漫天的火海。
臻臻倒退了几步:“这……”
她仍旧占据着耿园的身体,但瞧见‘爸爸’一心保护的地方变成这个样子,也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时瑶见到她之后,赶忙将她拉到了二号车厢尾部。
“危险,别过去。”
臻臻哭了起来:“我能感知到,再找不到那个地方,爸爸就要绝望了,他不肯再为大家寻找没有污染的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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