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是不够了解我。不过,我又何曾了解过你。”郭征道,“我在武林盟二十载,做了两任盟主,与你也算是相识多年。你不服我,我不说什么,这江湖上,哪个人不是各有心思?但我不曾想到,你竟如此下作,勾结外人陷害江湖中人、逼迫我武林盟!”
五长老同样义愤填膺:“如今天下不太平,江湖之中也是牛鬼神蛇混杂,我们武林盟致力于肃清江湖,你却在胡作非为搅起混水来。原先大长老说对你有所怀疑,我还以为你们是意见相左,没想到你真是这样的人!”
“呵,事已至此说那么多做什么。”二长老认了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好一个悉听尊便。”郭征道,“那就按盟规处置!”
便有人上前,将二长老筋脉寸寸碾碎,废了他一身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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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张大人抵不住一众武林高手气势汹汹的质问,在向上面禀告了此事之后,只能妥协,带人去搜查承安寺。大长老和三长老领着几名武林盟弟子,随他一同前去。
搜查之后,他们果真在指定的地方,挖出了被埋葬的一万两官银。
搜查前,张大人街到密令,让他尽管查,查出证据后便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承安寺头上,其他不必多想。张大人本还担心,若是那主持和监寺等人从中作梗,他该如何行事。
未曾想抄查的过程中,唯有两名不明所以的大师站了出来,询问他们是何情况。
这两名大师是寺院中的高僧。
观他们神情,似乎对赈灾银一事一无所知,听说朝廷要搜查,也未曾有什么抗拒之心,只以为是有刺客潜入了此地,很配合地放任了官府彻查。
因此,当被埋在榕树下的一万两官银被挖出来后,他们两人大惊一跳。
其中一位僧人道:“这、这窃贼何时将此物埋进我承庵寺的!”
张大人冷笑:“哼!既是在承安寺发现的,自然是承安寺的人做的,难道还有人故意栽赃你们不成?来人,将承安寺的和尚都拿下!”
此话一出,大长老和三长老便知晓,朝廷这是要完全让承安寺顶罪,摘除自己的责任了。
彼此心知肚明之事,便不必继续追究。两位长老站在一旁,看着官府抓人。
为了避免承安寺的僧人反抗,暴露出与官府勾结的证据,上面特批张大人带了数百精兵,将寺庙围的严严实实。
寺庙中武功最高深的主持无明迟迟未曾出现的缘故,缉拿变得无比顺利。
但不知道为何,张大人心中却渐渐不安起来。
他环顾四周,指示身边的官兵道:“传下去,将寺庙的每间屋子都搜查一遍,不要漏捕任何一名僧人!”
官兵便皆去搜查。
不一会儿,忽然有名官兵匆匆跑来,大声慌忙禀告道:“大人不好!主持和监寺都被人杀了!!”
张大人大惊失色之余,想的竟是:甚好,这样一来,便更好定承安寺的罪,向上面交差了。
他对那官兵说:“快,速速带我去看!”
无明和无增死在了主持的房间里。
他们的喉咙皆被割下一块皮肉,湍湍的血淌了满地。除此之外,死状倒算不上凄惨,因为下手的人过于干脆利落,尸体只瞪圆了双眸,眼中仍残留震惊万分的神色。
张大人:“凶手何在……”
跟随而来的大长老同样震惊:“这剑法怎么似曾相识……”
说到这里,他和三长老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同样的疑惑。
张大人疑惑:“二位知晓?”
大长老道:“像是传说中独行剑客的剑法。”
张大人对江湖中人知之甚少,问说:“独行剑客又是哪位大侠?”
大长老随意解释了两句。
张大人闻言,不解道:“那独行剑客不是死了么,怎么还会说是。”
“我曾见过被独行剑客用太微剑杀死之人,正是这样,一剑封喉不留余地。若是仔细查看,还能发现伤口处有一丝青色,那是太微剑独特之处,为每一个剑下亡魂留下独特烙印。”
张大人便差使人上前查看,发现尸体伤口处的确都有青色的线。
大长老提醒了一句:“想来二人之死是因为江湖恩怨,遇上仇杀了,正所谓江湖事江湖毕,此事张大人还是不要声张,免得惹祸上身。”
张大人连连点头:“……明白。”
连今上都要设计威胁武林盟,才可能让他们离开雁山镇,其他人又怎会故意招惹江湖中人。若不是上头的大人施压,他都不想和武林盟打交道,一个个皆是喊打喊杀的凶悍武夫。
————
萧然山庄等人租住的宅子中,方柳正在慢条斯理地擦拭太微剑。
闻行道忽然出现在院中。
他隔着窗子,看向屋内的方柳,静静看了他片刻之后,这才说道:“看来,闻某来晚了。”
方柳:“闻大侠到此,所谓何事。”
闻行道:“帮你。”
方柳轻笑一声:“不必。”
闻行道问:“方庄主用的是太微剑?”
“如你所见。”方柳边擦拭剑锋边说,“是太微剑。”
闻行道:“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方柳停下擦剑的动作,意味不明地看向他:“担心什么,我打不过那主持?”
闻行道平静说:“并非小瞧方庄主,只是以防万一。”
方柳放下太微剑,用指尖弹了弹太微剑的剑尖,悠悠然说道:“那主持无明待在安乐窝里待的太久了,早已忘记与人死战是何意味。九玄杖法炼至九重?呵,若是能碾压对方,倒的确厉害;若是原本便旗鼓相当、或弱于对方,结局只有一死。”
那无明确实有些功夫,却只在他手上走了十几招,便命丧一线。
因为他太依赖于内家功夫。
闻行道语气无甚起伏地称赞道:“方庄主武功已臻化境,天底下罕有敌手。”
方柳对他的赞扬无动于衷,反倒朝他扔了本书。
闻行道一把接住,疑惑地看向方柳。
方柳:“《九玄杖法》秘籍,正所谓尖□□一线、棍杖扫一片,就送闻大侠了。”
闻行道:“《九玄杖法》是一流功夫,方庄主不如自己留着。”
“不必。我只使剑,各式各样的剑。”方柳懒散道,“况且,我只习自创的功夫,怠于步他人后尘。”
所谓自创,远难于继承前人功法。
如今世上的许多武功秘籍,都是前辈们一代代摸索改进而来,凝结了无数人的时间和心血,其中艰难可想而知。但方柳却如此轻易地说他只习自创的功夫,怠于步他人后尘,语气平淡至极,仿佛那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
唯有武学天才敢如此恃才傲物了。
闻行道将手中的《九玄杖法》放在桌面上:“谢过方庄主,我只习闻家功夫。”
他习的是闻家的纵夕刀法和御马之术,在闻家人被灭门之后,他也曾对这两本闻家秘籍进行改进,仅仅只是如此,便被郭征夸赞了许久的“天资卓越”、“习武奇才”。
与方柳不同,闻行道即便有自创武功的能力,也不会舍弃闻家刀法,只会不断改进功法,因为那是闻家的传承。
闻行道说:“萧然山庄难道没有传承的功法。”
“自然有。”方柳淡淡道,“学是学了,但只有叔父在用。”
他和他父亲都使的自创剑法。
方柳使剑讲究一个快字,而他父亲则讲究刚柔并济。
纵横江湖,谁人没有自己过往和规则,闻行道便不再过问此事,只说:“无明的尸首可在承安寺内。”
如果尚赶得及,他便找人将尸体处理了,避免朝廷的人一时想不开要调查此事,最后查到方柳头上来。虽然闻行道也知晓,以方柳的性格,不可能给对方这可趁之机,但他总想为方柳做些什么,否则心中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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