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惠身强力壮武功高强,袁氏却敢走进牢笼,丝毫不惧他会暴起对自己不利。她目光如刀,直视地上盘腿而坐的叶文惠,轻笑道:“哼,不过,任你使劲浑身解数,也只能碰到本宫和太子的皮毛。”
她踏着满地干草一步步走到叶文惠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她低头嘲笑,恶毒的言语从那双薄唇娓娓道来:“可悲啊!常元香不过是庆安国巴结大盛的一颗棋子,生下两颗小棋子,需要你们的时候,捧你们高高在上;不要你们的时候,便可弃之如敝履,知道吗?”
叶文惠气得双眼通红,慢慢抬头直视袁氏,眼里的怒火快要喷出来了,喘着粗气冷笑道:“皇后你就想看我崩溃发疯的样子吗?哈哈哈,你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我可不是你那蠢儿子,一句话就被挑拨得暴跳如雷,然后撕心裂肺地跪地痛哭,像条狗一样匍匐在你脚下。你放心,我绝不会如你所愿。”
袁氏与他目光相接,在寂静的天牢中目光如电,锐利如刃,似乎能够洞穿对方的心灵,探究其中的秘密。空气中弥漫火丨药味,仿佛一触即发。
叶文惠面容冷峻,目光如冰,浑身散发深重戾气。他紧握双拳,指节微微发白,使出了洪荒之力方才没有在袁氏恶毒的言语中失去理智。
袁氏则面带轻蔑,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微笑,眼神中透着不屑与挑衅,似乎要看叶文惠能假装镇定到几时。
“你很聪明,但没用了。”袁氏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犹如看一条死狗,“哪怕你假装镇定,终究是逃不过兔死狗烹的命运。”
她微微俯下身,脸上挂着阴毒的笑,低声道:“本宫今日来告诉你一件事,是不想你到死还被蒙在鼓里。”
叶文惠恶狠狠盯着眼前那张苍老的脸,眼里迸出仇恨的火光,却还是兀自隐忍着没有爆发,咧嘴一笑:“皇后请说。”
“你呀,自负聪颖过人,算尽人心,连自己母妃和胞弟都算计上了,结果呢?”袁氏一双苍老的眼眸阴恻恻看着叶文惠,眼里的嘲笑讽刺丝毫不加掩盖。
她凑到叶文惠耳旁,低声问道:“如果本宫告诉你,你的选择一开始就是错误的,你会不会失悔当初坚定不移站在大盛这边?当初大盛面临西潘危机,若不是你阻止了你母亲,大盛或许真的完了。”
叶文惠被下狱后,正怀疑当时自己逼常元香妥协是否正确,如今听袁氏这么说,更是难受得如针扎一般。他干脆闭了眼不看常氏,虽还嘴硬,但声音里已然透着一丝悔意:“我乃大盛子民,自然心向大盛。”
袁氏像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般,愣了一下,随即直起身子仰天大笑:“哈哈哈哈……”笑得眼泪从眼角溢出来。
笑够了,她擦了下眼角,满不在乎地将锦帕丢弃在地:“叶文惠,你还在自欺欺人。本宫今日便跟你明说了,你不是大盛子民,从来都不是。你在陛下心里,永远都是异族女人生的孩子。即便你把陛下所有子嗣都害死了,纵然你立下天大的功劳,这太子之位、这大盛天下,也永远不可能是你的。”
明明已经猜到是这样,但这话从袁氏嘴里说出来,更是让叶文惠失悔心痛。他隐于囚服下的拳头捏得“格格”作响,额头青筋暴起,已然快忍不住了。
第196章 叶文惠之死
袁氏见他强自镇定,又继续往他心口插刀子:“当初常元香生下你时,陛下便对本宫道‘此子胡人面孔,身带异族血脉,我大盛龙脉绝不可让他沾染半分。将来一旦他有异心,必斩草除根’。”
叶文惠还是闭目不应声,只是额头青筋又多了两条,下颌肌迸出,依然在暗自咬牙。
袁氏把一切看在眼里,轻笑了一下,叹息一声继续道:“唉……本宫与你母妃斗了几十年,其实本宫很佩服你母妃。她是个足智多谋、有远见的女人。她早知道你父皇不可靠,所以早早为你们母子将来打算。”
“呵……”袁氏从鼻腔里冷哼一声,“若庆安国使团来访时,你没有阻止你母妃,说不定她真的能成事。”
袁氏背手在这方寸囚牢里慢慢踱步,似不将叶文惠刺激疯不罢休:“到时候你母妃成功回到庆安国,必定会带着你们兄弟俩回去。反正留在大盛,也永远不可能封你做太子,反而会处处防着你。”
“唉……”袁氏摇头叹息,似真的为常氏母子感到遗憾,“每念及常元香差点就成功了,本宫就替她扼腕叹息。以她地位和她的手段,定能在庆安国政变时力挽狂澜,阻大厦将倾,哪还有叶长洲和常慕远什么事?说不定此时你已坐了庆安国的天下,哪会沦落到现在这样身陷牢笼?”
叶文惠只觉内心似有一团火,烧得他再也忍不住,猛地站起来,目龇欲裂一声暴喝:“住口!”
袁氏见他终于爆发,哪能就此罢休,但还是有些害怕这武夫暴起伤了自己。她往后退了两步,紧盯着怒气冲天的叶文惠继续道:“本宫虽与你母妃不和,但不得不承认,本宫手段不如你母妃。否则以本宫的性子,她一个异族女子在本宫头上横行霸道几十年?”
她越是肯定常氏的才能,越是勾起叶文惠的悔恨之心。只见叶文惠那张惨白的脸从头到脖子通红,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在这寂静的天牢里,甚是可怖,整个人犹如一桶随时爆炸的火丨药。
他不仅年轻力壮,且武功高强,若是失控之下随时能轻易要了袁氏的命。袁氏更害怕了,跌跌撞撞退出牢门,对身后的狱卒一挥手。朕持刀警惕的狱卒连忙上前将牢门锁死,防止叶文惠暴起伤人。
做完这一切,袁氏心里才放心些。盯着牢笼里马上就要失控爆发的叶文惠,那双阴毒的眼里再次暴起杀机:“可怜你母妃那般睿智的女人,向来高高在上,骄横跋扈,没有死在陛下的算计里,没有死在本宫的手段下,却死于自己亲生儿子的背叛。”
“啊!”叶文惠头发根根倒竖,双手抱头发出了一声困兽般的哀嚎。
袁氏乘胜追击,推开试图搀扶她的叶伯崇,壮着胆子往牢笼前走了两步:“你知道你母妃死前被禁足的那段时间,是怎么过的吗?你知道她身下流出的血,是什么吗?”
叶文惠痛苦不堪地抱着头颅蹲了下去,嘴里不断低声哭嚎:“别说了……别说了……”
隔壁叶子洛见状,也吓得匍匐在地,连哭都不敢哭大声。
袁氏见状,眸中精光一闪,“唰”一下抽出身边狱卒腰间的刀,透过牢门猛地掷到牢笼里:“你母妃被禁足在瑶华宫,日日被侍卫奸淫羞辱,过得比她手下的妓子还不如,她那是怀孕又被折磨到小产了。成王败寇,向来如此。”
叶文惠在瑶华宫见常氏最后一面时,虽然隐约猜到常氏每日会遭受怎样的折辱,但当真亲耳听到袁氏这么说,顿时崩溃,跪地一声哀嚎:“啊!”
见叶文惠心理防线彻底崩塌,袁氏嘴角扯起一抹笑,说出的话犹如毒蛇般直击叶文惠心脏:“都怪你!若不是你自信过头,强行阻止你母妃回庆安国的大计,她哪会沦落到如此下场?你们兄弟二人又哪会被下狱连命都不保?”
“母妃!”叶文惠跪在地上以额触地,声嘶力竭哭喊。
“都是你,你是杀人凶手,你杀了你母妃。她本是草原上一朵洁白的花,却被你害得死于千人踏万人骑,低贱得连妓子都不如!”袁氏双眼爆发出阴毒的光,“是你杀了你们兄弟二人!若不是你刚愎自用,你们早已回到庆安国,在政变时母子联手力挽狂澜,说不定今日坐在庆安国皇位上的就是你叶文惠了。”
“啊……”叶文惠哭得不断颤抖,双手“呯呯”一声声捶地,很快就将双拳捶出血,额头也在地面一下下磕着,形同疯汉。
叶伯崇见状,后背一阵阵发凉。没想到他母妃三言两语,就刺激得叶文惠成了这般模样。
袁氏壮着胆子往牢门前走了两步,嘴里发出阎罗殿的勾魂音:“叶文惠,你还活着做什么?你是一身傲骨的天潢贵胄,难道要在这囚笼中煎熬,像你母妃一样被千人踏万人骑,然后再被毫无尊严地绑上刑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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