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云,你站住!”叶伯崇气得在他身后大叫。
薛凌云跟没听到他气急败坏的呼喊,大踏步出了太子府。他早就厌烦了陪这庸人,如今翻脸又何妨,反正自己嚣张霸道的名声在外,父亲和长姐手握重兵在流番洲,料皇后他们母子也不敢拿自己怎样。
出了太子府,方才偶遇叶长洲的那一点好心情全毁了。薛凌云黑着脸骑着马经过喧闹的西大街,径直往煜王府而去。刚进王府,岑丹就过来了:“世子,淮安侯的大公子派人来约您晡时打马球。”
淮安侯宴岚山也是跟随叶政廷多年的老将,大盛立国后封淮安侯。他大公子宴泽禹跟薛凌云要好,经常约他和一帮权贵子弟去玩。薛凌云偏爱打马球和骑射,斗鸡斗蟋蟀、投壶这类消磨意志的玩乐一向不爱参与。
“在哪里打?”薛凌云换下衣衫,准备穿打马球的衣衫。
“就在淮安侯府。”岑丹连忙帮他穿衣,“申时开始。”
“好。”薛凌云与太子闹翻,正好落得清闲。
淮安侯府,一身劲装的男子亲自迎出来:“景纯,你总算来了,我们等你好久了,等你到就开局。”此人生得眉清目秀,一股子书卷气,正是淮安侯大公子宴泽禹。他热切迎过来,拉着比他高半个头的薛凌云就往侯府去。
“泽禹,你今日约了哪些人?”薛凌云跟着他穿过前院,往马球场处走。
“都是平日咱们玩的几个人,裴奕、杨凯若、褚博冉他们几个。”宴泽禹笑道,“我知你不爱跟其他人玩,不会叫你不喜欢的人来。”这几个人都是王公贵族子弟,虽骄奢淫逸,但不胡来,懂分寸,薛凌云便只跟他们几个玩。
马球场上,薛凌云挑了一匹大黑马,与宴泽禹等四人组成一队,另外四人为一队。开赛后,薛凌云手持球杖风驰电掣冲向球,胯下骏马飞驰,马尾扎结起来。薛凌云足登长靴,挥动球杖,凭借常年征战沙场的气势和机敏,一球杖便将球打进了风流眼,获得己方队友一阵欢呼。
“景纯真厉害!”宴泽禹跟在后面满心赞叹。
薛凌云身上出了汗,俊俏锋利的脸颊在日头下俊美万分,如他胯下骏马般骄傲惹眼。“泽禹,继续!”薛凌云冲他一笑,手持球杖,鞚飞惊电掣,伏奋觉星流,肆意畅快地在球场大杀四方。
不能在沙场出生入死,那就在球场释放一腔热血。很快,薛凌云这边队伍便大获全胜,进球基本都是薛凌云。
“今日真是畅快!”宴泽禹边擦汗边赞叹,“今日都不许走,我在府中设宴,咱们几个不醉不归。”
“好!”其他几个人连连叫好。宴泽禹为人开朗疏阔,好结交朋友,常在府中设宴款待他们。
“哎~”薛凌云将擦汗的布放下,“老夫人年迈,咱们几个这么闹腾,影响她老人家休息。不如选个雅致之处如何?”
“这个提议不错。”裴奕附和道,“我倒有个好去处,近来月牙巷开了一家雅致的酒楼,我去过一次,着实不错,要不去那里?”
“老裴你看中的地方定是不错的。”宴泽禹哈哈一笑,拍了拍他肩膀,“不过既然是你选的地,你可要请客。”
裴奕仗义地拍拍胸脯:“我请就我请。”
欢声笑语中,一群人骑着马往月牙巷而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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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加封昭郡王
腊月初一,大盛皇帝叶政廷册封十六子叶长洲为昭郡王,单独开府建牙。昭郡王府在大月湖畔,毗邻煜王府。至此,叶政廷的成年皇子全部册封完毕。
大雪下了整整一晚,叶长洲搬进新王府,正拥裘围炉烹茶。院中雪洋洋洒洒坠落,很快白茫茫一片,那树熟透的红柿子覆上一层白茫茫的雪,煞是好看,有了些许过年的喜庆。
“殿下今日气色好多了。”赵婆婆给叶长洲斟了一杯茶。清亮的茶汤流入白玉杯,热气缭绕,清香扑鼻,带着雪水的冷沁和清新,令人舒畅。
叶长洲接过,抵唇轻吹:“婆婆,这两日宫中情况如何?”
赵婆婆用夹子翻动着碳炉边烤着的红橘,鲜艳欲滴的红橘底部烤得焦黄。赵婆婆仔细撕开烤熟的顶端,冒着酸甜清香的热气立即冒出来,勾着人的味蕾。
叶长洲放下手中杯,见赵婆婆将一点香油倒进红橘里,继续放在炉上炙烤,好奇地问道:“婆婆,烤这作甚?”
赵婆婆道:“最近老听殿下时不时咳嗽一声,但殿下最近服药太多,药伤身,总不如药膳来得好。这红橘烤热止咳清肺,而且还美味。”
“婆婆你懂得真多。”叶长洲望着她,眼里蕴着柔和的光。
“活得久了,便什么都懂一些。”赵婆婆将烤热的红橘放进磁盘递给叶长洲,“信徒来报,太子被皇后训诫后便一直禁足太子府,最近安稳了许多;珩亲王昨日已去流番洲劳军,十三没跟着去;老五老七,据说是两人都伤寒,在府中闭门不出。”
“伤寒?”叶长洲修长的手指轻轻剥着磁盘中的红橘,一点点撕开鲜红的橘皮,将橙色果肉剥一瓣下来,轻轻送入口中,酸甜的汁水顿时炸满口腔。他皱眉眯眼:“嗯~太酸了。”
赵婆婆笑道:“酸也忍忍吧。”随即继续道,“伤寒是假,养伤是真,那五十庭杖可不是闹着玩的,不养上三五个月休想好。”
叶长洲听到这消息,脸上却并没有展颜,犹豫着问道:“婆婆,你那崇明教如今信徒虽多,但不可翻到明面上来,否则……”
乱世末年,各种蛊惑人心的教派层出不穷,大盛立国之初便立下民间不可私立教派的规定,一经发现以邪//教论处,创教之人被处以极刑,还会株连九族。所以叶长洲知晓赵婆婆建立了个崇明教,十分担忧。
赵婆婆点头:“殿下放心,教义写得清楚,信徒对外不得透露身份,否则便是叛教。”她顿了下又道,“崇明教不做伤天害理之事,我只是让他们心甘情愿为我所用而已。”
叶长洲这才稍心安,近日听赵婆婆说起她发展眼线网一事,听得他心惊。当年他和赵婆婆到了坞原,虽住进皇宫,但二人无钱又无权,赵婆婆便效仿黄巾白莲,建立崇明教。
渐渐有了教徒,人和钱财源源不断送到眼前来。多年过去,如今信徒已遍布坞原,只是教义规束严格,信徒严密隐藏身份,是以不论黑白两道几乎不闻这崇明教的存在。
叶长洲想要在这宫中站稳脚跟,强大的眼线网和源源不断的金钱都必不可少,有信徒驱使和供奉自然是最好。他若有所思吃着烤热的红橘,又听赵婆婆说道:“还有那薛凌云。”
“嗯?他怎么了?”叶长洲见赵婆婆话说一半停下,追问道。
“他昨日听说珩亲王要去流番洲劳军,急得去求皇上要他同去。”赵婆婆摇头笑道,“不出意外,被拒绝了。他当场犯浑,言辞激烈说了几句不敬的话,皇上大怒,当场削了他皇家御卫的职,一顿棍棒赶出皇宫。”
若是往常听到薛凌云走背运,叶长洲定会幸灾乐祸,但这次他却笑不出来。
父亲长姐在战场拼命,外人都有机会前去,他这做儿子的却只能在京城干看着。莫说他是血性方刚的少年将军,便是那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又如何做得到安然坐视?
“婆婆,安排一下,我要出府一趟。”叶长洲放下吃了一半的红橘,起身道。
赵婆婆知道他想去哪里,连忙起身给他取大氅:“外面雪大,殿下多穿点。”
昭郡王府门口不出百步便是大月湖,湖边柳树被大雪压弯枝头,一望无际的湖面皆被上了冻,白茫茫一片,在日头下泛着刺眼的光。几只出笼觅食的水鸟在冰面齐齐走着,好奇昨日还在的湖水,今日为何不见了。
叶长洲没要马车和轿辇,只要了两个下人跟随。王府新建,府中守卫和下人都是新指派来的,叶长洲并不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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