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沈鹊白慢吞吞地应了一声,将伞打正。
祝鹤行在宫里有座宫殿,是早年先帝赐的,他以前在宫里待得晚了,懒得折腾,就会在宫里留宿,但自从沈鹊白回了宣都,他就没在宫里留宿过了。
香满听见消息,赶紧叫了御医。御医给沈鹊白把了脉,不禁暗自松了口气。看殿下这一副乌云罩顶的样子,他还以为王妃是出了什么大事,没想到只是发热。
御医收回手,转身向祝鹤行交代了沈鹊白的身体情况。祝鹤行闻言虽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但眉心的褶皱肉眼可见地松散开来,他说:“去给王妃开点药吧,别太苦。”
御医应声告退。
“奴婢去煎药房守着。”香满也退了出去。
寝殿没有宫人,祝鹤行在床边坐下,伸手探了探沈鹊白额头的温度。
“没事儿的,睡一觉就好了。”沈鹊白哑声道,“你也没休息好,上来陪我一起吧。”
祝鹤行不上当,“我也睡着了,就没人管你喝药了。”
计谋败露,沈鹊白撇了撇嘴,不高兴地说:“你好烦。”
“谁让你倒霉碰上我了?”祝鹤行捏他的脸,触感又软又热,让他想起昨夜进入过的美妙幻境。一时心猿意马,但他再禽/兽也不能迫害一个发热的病人,只得及时收手,说,“当初是你自己费尽心机地送上门来,这会儿不准抱怨。”
沈鹊白叹了口气,“哎呀,失策了呀。”
眼看着祝鹤行一脸不满意,就要扑上来闹他,沈鹊白及时打住,“我想吃糖酥!”
祝鹤行说:“发热,少吃这些。”
沈鹊白转过头,用后脑勺抗议。
祝鹤行笑了一声,伸手呼噜一把他的脑袋,“好了,我去给你找点别的好吃的。”
沈鹊白很有原则,给吃的就给好脸色。他转回去,颐指气使,“快点回来。”
得。祝鹤行起身,有模有样地行了个礼,“臣告退。”
第63章 笑闹
祝鹤行回来时, 沈鹊白已经睡着了。香满端了药来,在桌边候着,不敢发出动静,看见了他, 立马轻步迎上去, 说:“药是温热的, 公子睡得香, 奴婢不敢打扰。”
祝鹤行接过药碗,示意他退下,走到床边挠了挠沈鹊白的下巴。沈鹊白猫似的哼哼,翻了个身又要继续睡。祝鹤行觉得沈鹊白可怜又可爱,狠着心肠把他捞了起来, 用手臂揽着,说:“喝了药再睡。”
沈鹊白靠在他肩上, 不耐烦地咕哝, “你好烦!”
“烦也要喝药, 听话。”祝鹤行哄了好一会儿, 恃病生弱的病人总算舍得张开金口, 将半碗药汤喝下肚。
“难喝死了啊——”沈鹊白一口气还没抱怨完, 还沾着热气的指腹贴上来,捻开他的唇, 随即甜甜的酥团被塞进嘴里。他咬了两口, 含糊地说, “你陪我躺会儿吧, 我要传染你。”
祝鹤行又喂他吃了两口, 说:“行, 你先睡, 我出去洗漱,马上就回来。”
“好哦。”沈鹊白从他肩头摘下,往床里侧滚了一圈,挨枕就睡。
祝鹤行起身将药碗和食盒放到桌上,轻步出了内殿,约莫半柱香过去,他回来,让外边的宫人熄灯。
寝殿很快陷入昏暗,但习武之人的五感比寻常人更加敏锐,祝鹤行走到床边,拉开被角的一侧,上/床躺好。几乎在躺下的那一瞬间,沈鹊白像嗅着味儿的小犬,自然熟练地凑过来,将脸埋在他的颈边,还嘟囔了两句。
说什么呢。祝鹤行没听懂,把沈鹊白搂紧了。
翌日,沈鹊白一觉睡到大天亮,他睁眼迷糊了一会儿,手指一蜷就抓住了一缕头发。他勾着那头发玩儿,哑声道:“你也睡懒觉啊。”
祝鹤行早就醒了,只是温香软玉在怀,谁舍得起来。他“嗯”了一声,说:“怕你枕边空置,睡不香。”
沈鹊白哼哼,“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他又在祝鹤行身上趴了一会儿,觉得腰疼,想躺平缓缓,不料揽在腰后的那只手如铁臂,不放。
“抱这么紧?”他挑着尾音,“怕我跑了啊?”
祝鹤行这个人真善变,有时候应承沈鹊白,什么暧/昧、下三流的话茬都接,还要反守为攻,让沈鹊白接不上话,但有时候他爱装单纯,硬是不接话,“你不是想传染我吗?我这种大好人当然要选择成全你。”
“那真得谢谢你啊,待会儿下了床,我就给您叩两个响头。”沈鹊白毫无诚心地敷衍,反手拽了一把腰后的手,然后一转身,躺平了。
祝鹤行的手顺势搭上沈鹊白的腰腹,侧身打量他的脸色,“烧倒是退了,身体呢,还有没有不适?”
沈鹊白蹭着枕头左右摆脑袋,说:“好多了,只是嗓子还是发干,有点痒。”
“这几天不要出去喝花酒,也别吃腥辣。”祝鹤行用手肘撑起上半身,示意沈鹊白与自己对视。沈鹊白眨巴着眼,看得祝鹤行有些心痒,他伸手摸沈鹊白的脸,蹭下去捏住沈鹊白的耳朵,正经地说,“下次注意点,别叫唤得那么起劲。”
“我什么时候叫——”话没说完,沈鹊白反应过来,眼儿微瞪,恼怒,但分不清是气是羞。他蹙眉咬嘴,扒开祝鹤行的手,转身将被子全拽到自己身上,裹成蝉蛹。
祝鹤行身上一轻,也不跟他抢,只凑过去明知故问,“气了?”
“我睡着了。”沈鹊白烦死他了,“别说话。”
“生气了还能跟我说话?这是在做梦吧。”祝鹤行悟了,“哦”了一声,语音拉长,怪招人嫌的,“在梦里都要和我搭话,这么记挂我?”
沈鹊白不说话了。
祝鹤行不知收敛,将脸贴上去,挤着沈鹊白的脸,“不理我了?真不理了,那我走了哦——”
“你烦死了!”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沈鹊白使劲一推,祝鹤行顺力躺倒。沈鹊白翻身,腿一跨骑/在祝鹤行身上,拿起枕头就打。祝鹤行抬起手臂抵挡,嘴上还要犯贱,“你谋杀亲夫,我要告你。”
“你去告啊,我看哪个衙门敢接!”沈鹊白撒起泼来就收不住,打了一阵还不解气,拿被子去捂祝鹤行,一副要送他上西天的架势。
祝鹤行骂他狠毒,混乱间伸手抓住沈鹊白的腰,手指一松,就开始挠。这是沈鹊白的死穴,他的气势随着腰身骤然松软,从祝鹤行身上栽了下去。祝鹤行侧身压住他,小人得志,“还闹不闹了?”
沈鹊白鱼儿上身,手脚并用地摆动,但不论他怎么折腾,那两只作乱的手都如影随形。中衣蹭得凌乱,头发散开,他被闹得脸上发红,总算愿意服输求饶,“不闹、闹了!你好烦啊……祝鹤行!”
他气都喘不匀,声音发着抖,蹙眉、脸皱巴巴,却掩不住笑意,生动极了。祝鹤行突然松开手,不再闹他,轻声说:“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沈鹊白喘着气,硬声硬气地说:“拿金银珠宝养出来的。”
祝鹤行替他拨开脸上的几根头发,说:“嗯,千金之宝,名不虚传。”
他嗓音里酝着笑,勾着柔,往沈鹊白心里戳,眼里挤,沈鹊白不甚自然地眨了几下眼,小声说:“知道还不捧着我?”
“捧着,使劲儿捧着。”祝鹤行这么说,在沈鹊白闪烁的目光中低下头,亲了亲他眼上的红痣,哄着说,“好啦,别撅着你那张嘴。”
沈鹊白下意识地松开抿紧的嘴,死不认账,“谁撅嘴了,别败坏我冷酷无情的名声!”
祝鹤行觉得他可爱,像很多年前他们陡然相逢那天,沈鹊白摔在他马前,仰着头可怜巴巴地叫他哥哥时,他也觉得这小孩可爱。旁人的“惊鸿一瞥”都是惊艳,他眼里的“惊鸿一瞥”却是沈鹊白皱巴巴、泪涟涟的一张小脸。
祝鹤行突然笑了一声,惹得沈鹊白警惕,“你在谋划什么坏事?”
祝鹤行回过神,挑了下眉,“在想小白鹊怎么做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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