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撒迟钝两秒,想起这件事,扯嘴嚣张地笑。
他都差点忘记了,他们几个人里好像只有他知道这事儿。
“哦对,我还没跟你们说过。”
伊野简洁明了的把前因后果和这俩人说清楚。
两名Alpha听完,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布什·梅华脸上的笑容凝固,墨绿色的眼睛里流露出莫名的情绪:“你…能产生信息素?”
“嗯,而且凯撒也知道这事儿。”
布什·梅华脸上笑容彻底消失,看向凯撒的眼神里,厌烦藏都不藏了。要是现在手里有武器,估计他先杀的不是虫母而是这个蠢笨又好命的狗东西。
“但我上次没闻到。”提起来凯撒就恼火,他那天就应该在到军团之前闻,否则也不会被伊野那个老爹截胡。
“又不是什么必须闻的味道,”伊野摸着腺体贴,“你那么失望干什么?”
“我当然是——”凯撒欲言又止地看向旁边两个碍眼的东西,不甘心地咬牙,“想闻,不行吗!”
“看来我当初在蓝花星闻到的信息素果然不是幻觉。”尤金就知道,那么香的味道除了能从伊野身上飘出来,还能有什么地方。
“你也知道?”凯撒瞪眼。
“不仅知道,还比你早。”他挑着欠揍的下三白眼,一手推开凯撒,坐到青年旁边,俯身凑过去。
但下一秒就被伊野一巴掌推着脸挡住,“你要干嘛?”
尤金毫无心理负担道:“再闻闻,确定一下。”
“……你是狗吗?”
尤金扯嘴一笑:“我倒是不介意当,你肯让我咬?”
得,这家伙又变态上了。
“就一个信息素有什么好闻的,你们又不是没有。”跟他扯皮毫无意义,伊野直接看向布什·梅华,“你能不能把这俩人领出去?我这儿都快被你们挤的新鲜空气都不够用了。”
他住的是普通单人间,不是豪华大别墅!现在塞进来三个人高马大的Alpha,他连伸脚的地儿都没有!
“他们不是我养的狗,我管不了。”
布什·梅华笑得没什么温度,原来到最后,他才是那个最后知道伊野信息素消息的人。但伊野还在,他必须尽量保持温和友善的笑容。
“不过说起来,现在这个情况争论信息素恐怕不太恰当吧,如果是真正关心伊野的人,更该担心的,是虫母的后续下落。”布什·梅华似笑非笑,“就比如我。”
尤金/凯撒:“……”这人什么意思?
布什·梅华虽然生气,但并没有在故意说笑:“军方现在还无法完全确定虫母在哪,可他们会觉得,你能梦见虫母一次,就有第二次。如果这件事被其他人知道,不出几个小时,你就会被送进实验室里。”
“废话!怎么可能会告诉那些人。光是那次直播的刺激,那群听风就是雨的民众都已经把他当成神明一样摆起来了,要是这消息传出去,元老院那几个老头,还有帝国人民,所有人都会巴不得伊野被送进实验室解剖腺体。”
“但现在莫西将军和霍德华校长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布什·梅华凉凉扫了他一眼,“我相信林佩不会说出去,可那两个人,信不过。”
凯撒哑然。
他最深知他的父亲骨子里的冷酷,如果迟迟没有结果,莫西一定会把伊野交出去。
“伊野,你怎么想?”布什·梅华看向他。
伊野往后抓了抓头发,迟疑几秒后,叹气道:“其实我想到一个办法了。”
他把藏在被子底下的药剂拿出来,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他们。他不确定是否真的有效果,但试一下总比坐以待毙好。只是原先伊野并不准备想告诉他们这个计划的,药剂的副作用不知道会到什么程度,万一很疼,可他在这群家伙面前却忍不住,得多丢脸啊。
“你知道这是Alpha专用的药剂吗?谁也不知道Beta注射了会是什么副作用,你不要命了!”尤金面色黑沉,攥住他的手腕,“我们换其他的,不要用这个。”
“可飞船上没有其他药剂了。”伊野声音很轻,“放心,我问过医生了,不会死,只是疼点而已,就让我试一次吧。”
尤金:“你……”
房间里一片寂静。
“你真的想好了吗?”布什·梅华终是低下头,出声,“伊野,不要勉强自己。”
伊野故作淡定:“再疼应该也不会比断腿疼了,我能忍。”
“……那我们帮你。”
布什·梅华深呼吸一口气:“不管有多疼有多难受,都请你依靠我们。”
……
几分钟后。
伊野将头发拂到一片,露出白皙修长的后颈。布什·梅华坐在他背后,一点点将腺体贴撕开。冷硬的针头滋出透明的水光,针管沿着边缘一点点扎进皮肤内。
青年的两只手被尤金摁住。
细密的刺痛从脆弱的腺体内蔓延开,随着药剂的注入,烧灼感开始变得强烈。副作用远比他想象中还要强烈,他就像是被丢进了赤红的岩浆里,从腺体到皮肤的每一寸,都烫得吓人。
“唔——”
他用力咬着嘴唇,几乎快咬破流血,凯撒急忙伸手掰开他的嘴,让他咬住自己的手。
不适应Beta的药剂,副作用带来的强烈反应,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就足够一个成年人哭喊求饶。但伊野只是撑着,除了从齿缝里溢出的一点呜咽,脸上几乎看不出任何异常。
信息素的味道逐渐从腺体里散出来。
他们一直都很想知道伊野的信息素会是什么样子,可并不希望会是以这种方式。宛如催情药一般的信息素,几乎是瞬间,就让Alpha们全都陷入了或深或浅的发情状态,但他们红着眼睛,把牙咬碎了也忍着。目光注视青年的同时,也警惕着身边的Alpha。无论是谁想要先动,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把那人打晕。
痛到极点的青年浑身都在抖,汗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淌下,黑发快被汗水浸湿了。
好疼……
腺体像是被活生生撕裂开一样的疼。
耳边响着模模糊糊的呐喊,似乎有谁一直在叫他的名字。是凯撒吗?还是尤金?他分不清楚了,只觉得浑身都疼到难以忍受。
伊野。伊野。
好多人在叫他的名字。
熟悉的,不熟悉的,过去的,现在的。
“去把酒拿过来!”布什·梅华发觉他不对劲,立马朝凯撒道。
凯撒撤开手,快步从桌上拿过那瓶酒,打开瓶盖,掰开青年的嘴角顺着灌进去,想用酒精缓解他的疼痛。哗啦啦的酒水沿着下巴滴落,很快就把床单湿透。
尤金拿过手帕帮他擦脸,用一个冷血者前所未有过的轻柔声音,努力哄他:“很快就不疼了,再过一会儿就会好的。伊野,伊野你看我,你还记得军校联赛的时候跟我在洞穴里打架吗?想想那个时候也许就不会觉得疼了。或者……你想想最后用枪打我的那一刻,你应该很高兴吧,在那么多人面前赢了我。”
“我这辈子在比赛上从来没输过,但是你赢了我,你是唯一一个赢我的。”
青年似乎听见了,抓着他胳膊的手微微松开,只是手背青筋依旧鼓着,像是在随时都要爆裂的边缘。
“尤金…”他艰难出声,“你……太烦了……”
尤金被骂了却笑得更激动:“你还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伊野扯扯嘴角,但没能张口说出话,忽然力气一松,直直倒进尤金怀里。
酒精开始起作用了,他被痛楚和醉意包裹撕扯,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只有眼前浑浑噩噩的一片模糊,还有鼻尖流淌过的交织着的信息素。
焚香的味道,鼠尾草的味道,还有百利甜的甜味……
在那些味道里,伊野的意识像跌进一片深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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