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霖的眸光微微闪动了一下,他棱角分明的下颔克制地绷紧,那双有着特殊灰度的眼睛盯着柳青栀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不要再试探。”
因为如果继续试探下去,他不敢再保证在对方微凉的指腹触碰到他双唇的时候,他会不会真的会张开嘴,用牙齿咬破那细腻的指尖,吮|吸里面流动的血液。
柳青栀听懂了霍霖的意思。
知道霍霖的答案后,他也没继续了,收回手转而去拿放在讲台柜上的面具:“需要我替你重新戴上吗?”柳青栀心情很好的问道。
霍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伸出手,从柳青栀的手中接过了傩面。也是这一刹那间,两人的指尖相碰到一起,而后又很快分开,稍纵即逝。
等霍霖重新戴上傩面后,柳青栀又盯着带着傩面的霍霖看了一会儿,直到好奇心全部消散之后,他才说道:“我差不多也该走了。”
他准备回去睡一觉。
扔下这一句话之后,柳青栀就直接离开了,没有一丝停顿和犹豫。仿佛刚刚那样好奇的人,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柳青栀这一走,整间教室也变得安静下来。
冷飕飕的风声之下,仿佛不存在一丝活人的气息。
霍霖站在原地,面具下的目光移向了黑板上那幅粉笔画,就这样看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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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栀回到小库房的时候,房间里的赵嘉言立马就醒了。
就像是雷达感应一般,在柳青栀准备打开门的时候,他先一步将门打开了:“你回来了啊!”
他的语气轻快,本就微卷的头发因为刚睡醒而往上翘着,显得有些凌乱,但是他的精神倒是很好,看向柳青栀的眼睛很明亮,并不见多少睡意。
而他这种主动开门,洋溢着笑容站在门后迎接的样子,莫名就有那么几分像是温柔贤惠的妻子在等待外出归家的丈夫。
而显然,赵嘉言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在柳青栀朝他看过来的时候,脸上升腾出了几分臊意。
柳青栀想了下,还是说道:“我今晚遇到了霍正他们。”
赵嘉言有些惊讶,但很快就调整下来。
虽然霍正他们比他们先离开瓦格监狱,但是他走的是最近的一条路,从时间上算下来,会遇到霍正他们也不奇怪了。
而且比起这个,赵嘉言其实更在意的是另一点:“那他们知道你是暗夜屠夫了吗?”
柳青栀没说话,轻飘飘的看了赵嘉言一眼。
赵嘉言猛地一僵,意识到什么后,拍了下自己的嘴,笑眯眯的立马改口:“那他们知道你的身份了吗?”
这一次,他很识趣的把暗夜屠夫这四个字省去了。
“不知道,”柳青栀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床走去。
听到柳青栀的回答,赵嘉言莫名松了一口气。他一方面希望霍正几人得知柳青栀身份之后后悔,一方面又不想柳青栀的实力被其他人看到。
因为如果其他人也知道了柳青栀就是那位神秘强大的暗夜屠夫,那他就不是最特别的那一个了。
这就是非常典型的嫉妒心和占有欲。
赵嘉言很清楚,但是这种情绪吧,一旦在心底滋生之后,又没办法说控制就控制。
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让自己先暂时不去想这个,将话题放在正事上,“是他们遇到了变异者,然后被你救了?”他结合着柳青栀的话,按照自己思维逻辑猜测着。
柳青栀嗯了一声,“大差不差。”
赵嘉言小声嘀咕了一句:“他们没看到你的脸,但是通过身形,肯定会联想到你。”
不过联想归联想,估计很快就会自我否定。
毕竟这个联想对于那几个曾经与柳青栀相处了很久的人而言,太过匪夷所思。
这么一想后,赵嘉言又放心了。
不过下一秒,他又想到了什么,语气有些拧巴的说:“如果我是你,肯定不会管他们。”
柳青栀淡淡道:“我是为了清缴变异者。”
真要说的话,也只是顺带拉了一把。
初衷不一样。
更何况,就算除开这些,在砍杀变异者的时候,不管遇到任何一个人陷入险境,他应该都会去救。
毕竟也就顺手的事。
当然,前提是这个人与他没仇。
霍正几人虽然没有在离开瓦格监狱的时候捎上他,但在那之前,他也确实算受到了小队的庇护。
每一次从霍正那里分出来的食物,也确实是进了他的肚子里。他不评判自己躺平摆烂的行为是好是坏,同样的,也不评价霍正五人的选择是好是坏。
这五人,也不在他所定义的仇人的范畴里。
而且从严格意义来说,他对霍正几人,也不存在真正的在意。至于今晚这一次,以原身的角度来看,就当时是一种划清界限的偿还。
赵嘉言静默了好一会儿,随后才点了点头:“我大概有些明白了。”
他想到了自己,之前他将柳青栀催眠带走的行为,和霍正几人相比,从另一方面来看甚至更恶劣。
那个时候,柳青栀在他眼中就是一个依附别人而活的病弱者,他明明知道付容扬是个心理不正常的反人格,却依旧为了结束与付容扬之间那被定义为救命关系的捆绑,而选择听从付容扬的话,将柳青栀带到了瓦格监狱。
就算柳青栀最终并没有因为受到任何伤害,也不代表他的行为就可以被轻易揭过。
虽然当事人或许并不在意,但他作为本身就是一种伤害。
然而即使如此,那天晚上,在他坐在车里陷入即将被变异者包围的困境时,柳青栀还是将他从那断裂的桥中间解救出来。
没有因为他之前的行为就对他视而不见。
是他想狭隘了。
真正强到一定高度的人,在需要帮助的人陷入困境的时候,不会有那么弯弯绕绕的小心思。
他不会刻意去救你,但是在看到之后,会顺手拉你一把。
他不屑于跟你计较曾经在他看来是小过节的事。因为在他的眼中,你其实一点也不重要,也并没有把你放在心上。
他能出于顺手,而拉你一把。
也能在你不知好歹的时候,再送你去地狱。
这大概就是强者的底气……和强者的从容。
想到这,赵嘉言定定地看了柳青栀很久,他的眼神很亮很亮,但比起之前那种由肾上腺素飙升后,所延生出的毫无顾忌的崇拜,此刻他的瞳孔里,流动的是更纯粹真挚的情绪。
赵嘉言很认真的说道:“原来我的运气一点也不背。”他对着柳青栀笑了起来:“我真的很幸运。”
柳青栀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赵嘉言在这短短十几秒时间里又脑补了什么。
他将身体往后一仰,直接躺在了床上:“睡觉。”
赵嘉言又笑了笑,走回到自己刚刚睡得位置,看了一眼柳青栀的背影后,也闭上了眼睛,嘴角翘起的弧度久久没有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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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和柳青栀待在一个房间。
后半夜是赵嘉言这么久以来睡得最为踏实的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后的他整个人神清气爽,颇有一种元气满满的干劲。
见柳青栀还在休息,他将声音放得很轻很轻,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房间。
一个小时后,柳青栀醒来时,赵嘉言立刻将准备好的食物放到了柳青栀面前。
二人吃过东西,依旧是赵嘉言开车,柳青栀坐在后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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