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霍霖在他的目光注视下,淡色的削薄的嘴唇不自觉微抿了一下, 狭长的睫毛下,那双灰色瞳孔里被覆盖了一层阴影, 透出了一抹难以明辨的情绪。
柳青栀的视线穿过霍霖这眼瞳里的情绪, 看到了那一片阴影中所倒影出的自己。
他轻轻笑了一下。
霍霖眼眸中的那个人也笑了下。
很模糊又很清晰。
柳青栀还挺喜欢将他这个人倒映在瞳孔里的霍霖。
后者更确切的说,他喜欢一如始终专注凝视他的霍霖。
下一秒,柳青栀唇角微勾,身体往前倾斜,朝着霍霖靠近。
而霍霖, 看着柳青栀不断靠近的脸,他眸光微闪, 也并没有任何后退的意思, 于是两人之间的距离就这么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最后, 只剩下一个拳头的距离。
这下, 从柳青栀鼻息间所呼出来的气息, 也自然而然地弥漫到空气中,在缓缓萦绕到霍霖的鼻尖上, 唇瓣上,下颔上……
薄薄的热气里夹杂着几分细微的香息,很淡很淡,却极其好闻。
流转到霍霖的脸上时,即使隔着一层人皮面具,他也感觉到了这份带着几分侵袭感的温度。
霍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看着眼角眉梢间都尽显兴味笑意的柳青栀,嘴唇微张,正准备说话,柳青栀就先一步伸出手,触碰上了霍霖的下颔。
柳青栀这突然的动作,让霍霖微微一顿。
尽管脸上带着人皮面具,但是这面具极其轻薄,透气度很好。
这一刻,霍霖能感受到柳青栀的指尖在他的下颔缓缓摩挲的触感。
或许也正是因为比起往日直接的皮肤接触,这中间还隔了一层,所以反而让霍霖一种有些缱绻的若即若离。像是有一片轻飘飘的羽毛,在他的胸口缓缓刮过,有些痒,有些微酥。
柳青栀用指尖感受了一下霍霖脸上的人皮面具,随即才将视线定格到霍霖的闭着的双唇。
他眼中带着笑,还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好奇,秾丽精致的眉眼像生长在白骨架上的玫瑰,看起来很病恹颓唐。
却又明艳无比。
他就这么近距离看着霍霖,眼眸微垂,好整以暇的说道:“霍霖,张开嘴,让我看看你的刺青。”
听到柳青栀说出这话,霍霖一点也没觉得意外。
或许刚柳青栀在一开始靠近他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已经对此刻有了预测。
霍霖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情绪,在柳青栀的指尖从他的下颔移到唇角的时候,他张开了嘴,露出了舌头上的刺青。
在霍霖的舌根上,柳青栀看到了一片黑色的刺青。
蜿蜒的形状,像一条吐着信子的蛇。
因为是刚纹上去不就,颜色很深,明明是如同墨一样的浓黑,却给人一种极为鲜艳的醒目感。
漆黑的刺青,红的舌。
红与黑的对比,带来了很强烈的视觉冲击。
隐隐之间,还能闻到一股未完全消散的药剂味。
或许是由于霍霖这特殊的体质影响,他的牙齿并不像正常人那般完全规整。
却也不想丧尸那般尖锐异常。
他左右两颗牙齿偏尖,不过弧度并不明显,平时说话吃东西,也完全看不出来。
但此刻,当他微微抬着下颔,将舌根上的刺青露出来的时候,从柳青栀的这个角度,便很清楚的看到了这两颗不算虎牙的虎牙。
旁人拥有这种虎牙,大多会给人一种像狼、又像狗的感觉。
龇牙咧嘴的时候会显得很凶,笑起来的时候却又会显得很乖。
然而从霍霖身上,柳青栀却完全没有看出这种感觉。
从他的视线里看到的霍霖,就只是霍霖本身,既不像狼也不像狗。
不凶狠,也不乖巧。
硬要说一种形容的话,大概是色气?
想到这个词,柳青栀自己都不禁笑了起来。
霍霖现在这幅模样确实很色气。
这种色气并不是外露的,而是一种极近克制内敛的欲。
他张着嘴,露出舌尖上黑色的刺青,下颔微抬,硬朗劲瘦的脖颈线自然也随之并绷紧,形成了一条流畅利落的弧线。
而明明如此欲的姿态,他的眉眼又很冷静。
周身那种源于生理性的的凉薄感,与此时的姿态形成两种全然相反的极端。
零碎的发丝下,灰色的眼瞳里并不见起伏的波澜。
只是静静看着柳青栀,纵容着、满足着柳青栀的好奇心。
却又隐隐流转着一丝隐秘、又不可言说的拉扯。
柳青栀收回了手,将唇凑到霍霖的耳旁,然后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声音说出了一句话。
他的声音很轻,语气也很轻,如果不是贴着霍霖的耳廓在说,这句几乎细不可闻的话或许会消散在风中,飘散无痕。
说完这话,柳青栀就直起身体,拉开了与霍霖的距离。
而霍霖的耳朵,却染上了一层红晕。
即使有一层硅胶皮肤的遮挡,也依旧在他的发丝间显现了出来。
一旁的赵嘉言看了看霍霖竟然红起来的耳朵,又看了看眉梢带笑的柳青栀,接着又看了看霍霖那还很红的耳朵,一股古怪感顿时油然而生。
虽然刚刚柳青栀和霍霖之间的气氛就很不正常。
但是此刻,竟然会红耳朵的霍霖更不正常!
毕竟那可是霖哥啊!
是几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有太多面色变化的重度表情匮乏者。
赵嘉言压下心里的那份酸涩感,很快调整好情绪之后,半开玩笑的将目光转向了柳青栀,带着几分试探性的问道:“栀哥,你刚刚跟霖哥说了什么?”
柳青栀看了眼赵嘉言,随后又看了眼霍霖,注意到霍霖耳根还没完全散下去的红,柳青栀心情很好的笑了笑,反问了一句:“你觉得我跟他说了什么?”
赵嘉言又不傻,相反,他相当聪明和机灵。
也很懂得察言观色。
在听到柳青栀这句反问之后,只是稍微猜想,就抓准了方向:“是和霖哥舌根上的刺青有关?”
柳青栀挑眉:“继续猜。”
然而赵嘉言去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能让霍霖有那样的变化,那多半是一句极其令人遐想的话。
赵嘉言怕继续猜下去,胸口的那份酸涩感会突破压制,以不可遏制的速度膨胀而出。
到时候,难受得还是他自己。
与其那样,还不如就此暂停。
这么一想后,赵嘉言瞬间变得老实起来,也不好奇,不八怪,更不想探究到底了,而是一边往驾驶位走一边说道:“栀哥,我去开车。”
等赵嘉言在驾驶位坐好之后,霍霖也走上了房车。
房车门被关闭,随着引擎声的响起,三个经过乔装打扮的幸存者一二三号,也踏上了去往西城基地的最后这一段路程。
路上。
赵嘉言给自己改了个化名,去掉了最中间的言字。
读作赵言,实际为赵嘉言的卷毛,又紧接替柳青栀和霍霖也想好了化名。
他取新名字的思维逻辑也很简单,就是在原名的基础上进行删减变更。
柳青栀就叫柳木青,霍霖则叫予木。
柳青栀对此没什么意义,霍霖也默许了这个化名。
四十多分钟后,柳青栀三人抵达了西城基地的外围区域。
西城基地很大,基地城给出的数据是一百多万平方米,约两千亩,大概有一百五十个标准足球场那么大。
西城基地整体的建筑结构和另外三个基地大差不大,都是有三道高墙一层层往中心内部收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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