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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意沉默了，空气在这一刻死寂了好几秒。
直到霍霖操控着水母居来到这处天台旁边，而赵嘉言也稳稳站到柳青栀身旁后，已经明白自己处境的江云意，才僵硬着伸手，在三个人的视线中，将自己的被某位杀神削掉的头颅安装到自己的脖子上。
头颅的伤口和身体的伤口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
在江云意身体的牵引下，两者开始相互连接。
赵嘉言扛着摄像头，将镜头对准丧尸的颈部位置，聚焦到最清楚后，跟发现小白鼠般兴致洋洋的录制起来。
江云意已经没有心思再去咒骂赵嘉言了。
在头部的神经随着与他身体的相连接而开始慢慢修复之后，他先是将脸左右转动了一下，接着又抬手扭了扭脖颈做着最后的调整，直到一切都适应完毕，他才一脸哀怨的看着柳青栀。
一个面部有些残缺的丧尸对着你露出哀怨的神色，这样的画面，即使是柳青栀，也是第一次见。
是个表现力和表情都相当丰富的高阶丧尸。
柳青栀正想着，这个高阶丧尸久突然抬起双手，当着他的面将手举在头顶做出一个投降的手势。
下一秒，他就听到这个丧尸说：“好哥哥绕我一命。”
这丧尸的声音很干净，或者说是很正常，完全没有那种沙哑感，说出来的话发音也相当标准。
显而易见，这个丧尸应该很早之前就进化出了智慧，并且记起了过去，同时还很喜欢，至少是经常开口说话，因而才没有那种长时间未发音的干涩和沙哑感。
只是他这话一说出来，除了当事人柳青栀之外，无论是霍霖和赵嘉言，都被他对柳青栀的这个称呼给影响得有些不高兴了。
赵嘉言冷冷扫他一眼：“你叫谁好哥哥了！舌头不想要了？”
江云意心里骂骂咧咧，脸上却一点不显，反而对着赵嘉言也喊上了一句：“你们都是好哥哥。”
赵嘉言成功被恶心到了，就没见过这么奇葩的丧尸。
和他们之间在付容扬实验室遇到的慕雨风和慕雨橙两兄妹完全是两种极端。
或许也不应该拿那两个与眼前这个作比较。
因为前者是经过付容扬的实验，才最终记起所有，变得与寻常人一样。
而他面前这个，很明显是没有外在的实验干涉，而是全靠自己进化而成。
应该是这样的。
赵嘉言在心里推测着，在觉得这丧尸奇葩和恶心之余，并没有忘记在第一时间对这丧尸进行分析。
江云意的目光在赵嘉言和柳青栀的脸转了转，最后将视线定格到柳青栀身上。
下一秒，他没有再像刚刚那样故作喜剧，而是很认真的说：“虽然我是丧尸，但我没有吃过任何一个人，我还有思维，有意识，只是身份转变了而已，你们就当做没看见，放我一码可以吗？”
说到最后半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明显压低了很多，带着几分期盼和忐忑，把一个求饶者的心境表现得格外完美。
柳青栀眉梢微挑：“我们看起来很好骗吗？”z.ll
江云意一顿：“我在记起过去之后，就没有再吃过任何一个人。”
柳青栀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漆黑如墨的眼眸里有一种仿佛能洞察一切的深邃，不显锐利，却似乎能让任何谎言都无处遁形。
江云意败下阵来，立刻改口：“好吧，我吃的都是一些本就该死的幸存者。”
这话他倒是没有任何说谎的成分。
只是“本就该死”这四个字，关乎“该死”的定义，就存在着很强的主观性了。
反正就是他觉得该死的人。
柳青栀嗯了一声，对此不置可否。
江云意瞬间急了：“我真没说谎！”
柳青栀道：“但这和你最终的述求有什么关系？”
简而言之，无论江云意有没有吃人，吃的是什么人，和他们都没有任何关系，更何况，这些也只不过都是这丧尸的一面之词，真实情况到底是什么，他们也无从考据，所以这个话题，本身就没有交流的必要。
江云意垂下眼，小声嘀咕着：“这不是希望你们能手下留情吗。”
赵嘉言对着江云意的脸拍了几张，随即面露讥讽的说道：“如果今天不是我们，你会对其他异能者手下留情？”话落，不等江云意回答，赵嘉言又道：“怕是会将那些异能者吃的连骨头都不剩吧，搁这装什么无辜。”
本来死绿茶就烦，变成丧尸的死绿茶就更烦了。
赵嘉言才不会承认是对方一开始对柳青栀求饶的那句好哥哥让他觉得这个丧尸不能留。
像这种能在他们都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潜藏了这么久的高阶丧尸，即使表现得再沙雕无害，都不可能真的单纯，本质上就是将人类将异能者视为食物的异类。
越是表现得像个正常人，就越是证明了这个高阶丧尸的狡猾。
哪怕他曾经也是人类，但从身份变化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不能和异能者和谐相处。
毕竟，像霖哥那样一开始就属于半觉醒者半变异者的存在，已经算是这世界独一份了。
柳青栀没有像赵嘉言这般思考太多，或者说是这个丧尸还不足以让他花时间去想这些。
这丧尸身上的血腥味很浓。
杀戮感都隐藏在了眼底深处。
虽然被掩盖得很好，但还是被柳青栀捕捉到了。
柳青栀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问道：“这些大规模迁徙的丧尸，有你的一部分手笔？”
他问的是一部分，而非全出自这个丧尸。
原因无他，就目前这种情况来看，单单只是他面前这个丧尸的话，应该还做不到这一点。
江云意面色微顿，眼底闪过一抹什么，随即说道：“是。”
赵嘉言感叹：“这年头，丧尸竟然都能合作了。”
江云意没理会赵嘉言，而是看着柳青栀道：“我可以带你们去找另外那两个丧尸。”
柳青栀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为了死得晚一点，就这么轻易的打算把同伙出卖了？”
江云意盯着柳青栀的眼睛看了看，确定自己并没有在里面看到杀意之后，原本一直紧绷的情绪也稍微放缓了一些，他表情一松，眨了眨眼睛，故作轻松的说：“我们这些做丧尸的，哪算得上什么同伙。”
第191章
江云意这话说得轻飘飘的， 语气之中还夹杂着几分非常漠然的冷酷，好似一点也不觉得这种通过出卖另外两个丧尸而让自己的姓名暂时保全的方法有什么不对。
毕竟他们这些做丧尸的，虽然都有着同样的身份， 但到底还是互相竞争的关系。
事实上，比起异能者之间因为领地圈分而发生的缠斗等， 高阶丧尸与高阶丧尸之间的竞争关系其实更甚。高阶丧尸需要通过吞吃幸存者来提升自身的能力，越是厉害的幸存者，吞吃之后所能获得的能量就越多。
但这并非是高阶丧尸升级的唯一途径。
高阶丧尸与高阶丧尸之间， 同样存在着互相吞吃的关系。
甚至相比起一些高阶的异能者， 一个高阶丧尸吸收另一个高阶丧尸的晶核，所得到的升级能量反而更多， 因为都属于同类，所以就不存在能量转换的过程， 更不存在相应的消耗。
说完这番话的江云意见柳青栀没有表态， 似在思量着什么，他心里不禁微微一紧。
虽然他将话说得很轻松，但其实并没有什么把握。
这会儿这杀神的沉默让他本就较为忐忑的情绪变得越发不安了。
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江云意只好再次强调自己多少应该是有几分用出的，他说道：“只要你们放过我， 我保证帮你们找到另外两个丧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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