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听澜和景晟去了学校的咖啡店。
他没有被强迫的迹象,保镖因此只在暗处跟随。
咖啡店小小的隔间,
景晟说:“对不起,很多次都想说这句话,但是总说不出口,也许是亏欠了太多,也许是知道你并不会原谅我。”
他的眼神成熟而痛苦。
卫听澜说:“你救过我,都过去了。”
侍应生送来咖啡。
景晟勉强笑笑:“你的性格倒一点没变,还是丁是丁卯是卯,尝尝吧,他家的新品,以前没想起来时我特地来探店,想带你来尝一尝,你不爱喝咖啡,但这个应当合胃口。”
他说的以前,是那个单纯的少年景晟。
卫听澜心头微涩,到底尝了尝咖啡,味道果然还可以。
景晟看到卫听澜喝了咖啡,心头微松,明天这个时候,他们大概在太平洋上的一处小岛晒日光浴了。
他神情放松许多:“我真的没机会了吗?”
卫听澜摸了摸胸口,那里挂着一枚戒指。
他摇头。
想了想,将戒指拎出来给景晟看:“我有了相爱的人,我们还约定了来世,景晟,你往前看吧。”
景晟点点头,他眼里有泪光:“是该往前看,前面总有盼头,不像那时候,我总梦到你血淋淋的......”
他说:“听澜,我会对你好的。”
与此同时,咖啡店的后厨、咖啡店对面的小吃摊、路边树荫下玩手机的学生,都和人发生不大不小的冲突。
卫听澜奇怪景晟怎么说话一下近一下远的。
他的视线渐渐模糊。
几秒后,卫听澜失去了意识。
景晟迅速起身,小心翼翼去触碰已经昏迷在沙发椅上的青年。
第90章 是哥的错,是我来晚了。
景晟带着卫听澜从咖啡厅的后门离开, 出门是片树林,树林旁停着辆黑色轿车。
大学人多眼杂, 但人多了很多事也变的很不起眼。
这辆平平常常的黑色轿车离开学校,并没有引起什么额外的波澜。
开车的是景晟的亲信,他目不斜视,但难免听到后座的只言片语。
景晟抱着卫听澜,攥着他一只手,喃喃问:“如果当初我有话直说,我护着你, 像魏川一样,你会不会也会心动?”
昏迷的人无法开口说话。
景晟笑了下:“不说话, 就当你默认了。其实我早就后悔了, 那次不是要逼你喝酒, 哪怕你拿酒泼我一脸, 我也高兴。但是你看不到我了,完全漠视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窗外的风景一直在变,他们换了三次车。
司机也换了三轮, 每一人只负责一段行程,被落在后面的人,并不知道景晟会带着人去哪里。
景晟后来说起前世的事。
他提起那些繁复的符咒和不断抽取的鲜血:“没想到那个老道士真有些本事,还有陶辰,我走前把他也带走了, 那个垃圾东西狡诈刻薄没底线, 留这样一个人在世上, 我真怕有天他翻身,再去打扰你的清静。”
司机听着景晟的胡言乱语, 后背发凉,马上就出城了,少爷这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吗?
他不由加快车速。
而在距离这辆车十公里的地方,车队也在飞速前进。
打头的是魏川的车。
他亲自开车,副驾驶的阿六盯着手机上的定位:“老板,他们出城了,那个方向有个私人机场......”
魏川握着方向盘的手很稳,侧脸冷漠而沉稳。
阿六知道,他遇到大事一向如此,越严重的事越有超乎寻常的稳重和冷漠。
忽然“砰!”的一声。
魏川猛的一拳砸在汽车的中控台上。
阿六心头猛的一缩,这才发现魏川下颌紧咬,面颊肌肉在极度的紧绷下有轻微的颤动。
车子行驶的速度并未因此受到影响,暮色四合,灯火斑斓。
魏川想到上周的周五。
那天的这个时候,他从学校接到卫听澜,那天卫听澜最后一节上的表演课,老师拖堂了。
他们习惯性的在车门关上后交换了一个吻。
卫听澜歉意的说:“哥,等久了吧,饿不饿?我有笔广告拍摄的酬劳下来了,我带你出去吃!”
他说着话,还财大气粗的挺了挺腰。
魏川亲了亲他的耳朵:“饿,很饿,等很久,有没有其他的补偿?”
极度亲密过的人,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白,卫听澜飞快看了眼开车的阿六,迅速的捂住魏川的嘴。
魏川任由他禁锢自己的发言权。
他眨了下眼,优越的眉眼毫不吝啬的散发自己的魅力。
卫听澜看的呆住,眼角眉梢便带出几分不好意思的期待,飞快凑过去亲了他一下。
后来他们在包厢吃饭,再没有别人,卫听澜胆子大了些。
他说:“今天可以在浴室。”
魏川将剔掉鱼刺的鱼肉夹给他:“回老宅?我让人在浴室加了个浴池,晚上会下雪,推开窗户就能看到雪景,里面还放了过年时你最喜欢的那几盏琉璃灯,让我好好看看你?”
他的小男朋友很好养,每天吃饱穿暖晒晒太阳,再读读书,就会很开心。
最近一起泡过温泉,因此喜欢上了泡澡。
卫听澜低头吃饭,正经的不能再正经:“再说吧。”
魏川碰了碰他烧红的耳朵:“在水里腿不会太受累,你不喜欢,那就算了。”
卫听澜低声说:“喜欢的。”
什么腿在水里不受累的话,信一半就行了,他哥就是在耍流氓。
魏川说:“不会让你太累,明天下午我们去看破晓。”
记忆在脑海中翻滚,魏川说:“联系机场负责人,拦住他。狡兔三窟,查他申请的所有航线,每一条都找理由驳回。”
坐在后座的阿七应了声,飞快的动作。
他很惭愧。
景晟竟然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将人带走了。
景晟安排的那些人质量虽然上乘,但并不及阿七安排的保镖,只是有心算无心,就那几分钟的耽搁......
半小时后,景晟到达机场,却没能立即离开。
机场的负责人不停道歉。
他的小儿子来这里玩,驾驶直升机失误,直升机撞在了景晟的私人飞机上。
私人飞机机翼受损,需要检查。
负责人不明白,十九岁的少年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眼神。
他硬着头皮表示,飞机的一切损失由他承担,还愿意联系其他私人飞机给景晟。
只是这需要一些时间。
负责人:“最快三个小时内有结果,景少......”
景晟深呼吸,他仰头看着深黑色的天空,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能等。
一刻都不能等!
他被年纪限制,能调动的资源有限,全力一击已经很不容易。
而魏川,就像这片黑暗的天空一样,仿佛如影随形。
景晟很不在在意似的对负责人说:“一架飞机而已,该检查检查,该维修维修,我只是想出去转转,去不了也没什么。”
负责人想到那头的命令,心里直犯嘀咕,立即道:“那不如干脆留宿一晚......”
景晟说:“不用,我还有事。”
他飞快的上车,吩咐司机:“忘掉这里的所有安排,去下一个地点。”
景晟在隔壁市还安排了后手,直升机,飞机会飞港口,那里有私人游轮在等着。
他习惯性的将卫听澜抱在怀里。
某种奇异的直觉让景晟看了眼窗外。
刚才追着他要全权负责的负责人,正在打电话,低头弓腰,还不时朝他的方向看过来。
景晟眉眼一厉,只是眼下不是纠缠的时候,只得忍耐。
司机提醒:“少爷,他好像要醒了。”
景晟低头,看到卫听澜眉头皱起,脖颈微动,的确是要醒的样子。
之前的咖啡,卫听澜喝的很少。
若是飞机没出问题,这时候他们已经在天上,醒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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