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醒来若发现又把他哥当抱枕,还能厚着脸皮再眯两分钟。
偶尔矜持的问:“没压到你腿吧?”
得到的回答简洁而宽容:“没有,睡吧。”
只是难免有尴尬的时候。
两个大男人,又都在盛年 ,同床共枕,身体上的变化冷不丁就会袒露在另一双眼睛前。
卫听澜有一次抬腿,就听到他哥“嘶”的一声。
他立即坐起来,但委实没处施展。
幸好天还没亮,只有手机嗡嗡嗡的震动。
黑暗中,卫听澜尴尬又担忧的问:“哥,要不然开个灯看看?”
之后是沉默。
再之后卫听澜脑门上被敲了一记。
魏川说:“没那么脆弱。”
卫听澜便老实的不再说。
下床后摸了下大腿,那分量......怪吓人的,确实应当不是很脆弱吧?
又想,不愧是他哥。
卫听澜走后,魏川没有再睡。
当哥的也尴尬。
不过这件事正经不能怪小的,大清早,是他扩大了地盘,差点酿成惨剧。
确实也没那么脆弱。
反而不得不去浴室冲澡。
魏川冲澡时,某些刻意被压制的画面再次从脑海中浮现。
这让人难堪。
魏川不得不直面自己的卑劣。
但是这不对。
他因此决定立即回去,哪怕这三天是他有记忆以来睡的最好最安逸的日子。
中午吃饭时,魏川说了回去的事,只说有事要处理,不能再耽搁。
卫听澜有些失落:“好吧。”
魏川目光落在他白皙的脖颈上一瞬:“我走了,你不是可以多去看谢修然拍戏?”
他来后,卫听澜没再往那一组跑过。
没时间。
卫听澜的时间除了工作,全在魏川这儿。
卫听澜说:“那不一样。”
同事、朋友可以有很多个,玩在一起当然也开心,但是和亲人的分别,到底还是会让人惆怅。
魏川哄他:“过几天再来看你,而且马上要过年,过年剧组会放假。”
他心里清楚,不可能再来。
来的话也不会再留宿。
至于谢修然,魏川不再警惕他。
阿六已经查出谢修然有过几段恋爱史,目前还有正在稳定交往的女友,这是个纯粹的异性恋。
卫听澜想想也是。
偷了好几次魏川已经夹在碗里的菜,这才稍稍意平。
魏川回到魏宅,夏大夫就匆匆过来,剧组条件简陋,还不知道折腾成什么样。
看到人就愣住了。
走了几天,怎么跟吃了大补丸一样?
人精神了,气色也好。
这充电速度可太快了。
也许该算个八字,小少爷一定很旺老板。
夏大夫啧啧称奇,建议道:“要不然以后周末都过去,跟在亭园时一样。”
魏川没理他,回书房默了几遍清心静气的经文。
回头继续忙自己的事。
积攒的一堆年前年后的请柬,原本懒得看,想到家里添了人,又拿了过来。
既然正经认了弟弟,得往人前亮相。
最后选定两家过得去的宴会,回了帖,说到时候携弟卫听澜到访。
收到请柬的人家又惊又喜又迷糊。
魏川从来少在人前亮相,谁家请到了,脸上自然极有光。
但这个携弟的“弟”,怎么是个外姓。
魏氏是大族。
主枝被魏川砍的七零八落,但族人其实还很多,被家主看重培养也很正常。
这个“卫听澜”,哪儿冒出来的?
还是,姓写错了?
可正儿八经的连名字都和魏川并排落在回帖上,可见重视,不至于写错吧。
写不写错,收到回帖的人家都不约而同的没提。
反正魏川来就行。
这时候问到人脸上去,不论是魏川写错了还是他们误会了,都很不体面。
只是消息倒传出去。
说魏川会来,也说还会带个弟弟。
卫听澜知道要去参加宴会,已经是腊月二十七。
剧组腊月二十七放假,一路放到正月初五,这很少见,许多剧组过年都要赶工,了不起除夕放一天。
奈何《周王传》的投资商财大气粗,不在乎这几天的损失。
剧组的人都感谢郑导。
只有郑导知道,放假日期都是卫先生亲自划定。
若不是卫听澜要重拍和汪帆帆的那些戏份,时间紧张,说不准能放到初十。
两次宴会,一次是腊月二十八,一次是在初四。
腊月二十八的婚礼。
初四的是寿宴。
卫听澜知道魏川要去,就没什么心理负担了,他还没见过顶级豪门的婚礼,又不由有些好奇。
真去了,果然一切都美轮美奂。
卫听澜这次没有推轮椅,魏川不让,只让他走在自己身边,等散席了一整天都是宴会,再到处去转转。
卫听澜看热闹,许多人都在看他。
都知道魏川厉害,没想到还有人能和魏川谈笑风生。
魏川将卫听澜介绍给有资格和他搭话的人。
他将卫听澜带在身边的理由,还是安市时说的那个,反正没人会不信。
都觉得卫听澜运气好。
但这少年神色自若眉目如画的立在眼前,又觉出魏川的眼光好。
反正兄弟两个站在特意布置的花树下,和谐融洽又养眼,看着倒真像一家人。
魏川带着卫听澜认识了许多人,又让他自己去走一走。
卫听澜悄悄说:“刚才的人我都没怎么记住。”
魏川笑:“不重要,不用记,他们记住你就可以,免得遇到了,生出不必要的误会。”
卫听澜隐约有些理解,点点头。
魏川看着少年人高挑瘦削的背影,只是一个背影都能轻易攥住许多目光。
这还是年纪小的时候。
将来在那个圈子,少不了各种觊觎和打探。
有钱有势的人未必比普通人高贵,甚至更肮脏更邪恶,因为有资本去满足自己的私欲。
而美色和金钱,是首当其冲会被掠夺的东西。
魏川更知道,有资本的人也最惜命。
面对得罪不起的人,这些人的面孔会要多和善就有多和善。
藏不住的人,就高高供起来。
他希望他安全,体面,快乐。
也刻意让他出去交朋友,这样他们之间也好有个安全距离。
卫听澜独自一人,原本以为只是四处瞎逛逛就回去了。
他参加过宴会。
前世许多人都很疏远他。
这疏远也许是做给贺青临和景晟看,也许是不屑他,反正被孤立和排斥,习惯了的事。
更不要说这里没什么熟人。
但是卫听澜这次却想错了。
他如今身后站着魏川,地位明朗又贵重。
很多人和他打招呼。
联系方式加了一堆。
若不是卫听澜借口说去洗手间,怕是还要被围着。
卫听澜从洗手间出来,见到那边影绰绰有个小花厅,便准备待一会儿,清静清静。
不想小花厅已经有人。
几个年轻人。
有人说:“人不狠站不稳,当年亲子鉴定听说都做了三次,现在成了座上宾......”
卫听澜无意听人家闲话,转身离开。
里头人还在说:“现在身边还带了个小的,温顺的跟羊羔一样,不知道这个羊羔知不知道他站在一头狼身边。”
卫听澜就站住了。
花厅里有人劝:“小声点,亲爹妈囚禁的囚禁弄死的弄死,心狠手辣,要是他听见了,你不要命了!”
那人声音低了些:“听见了怎么的,当面我也敢说,一个残废......”
被绑架那次,魏兰骂了魏川许多,提过魏川囚禁亲生父亲,害死亲生母亲。
卫听澜不信,一个字都不信。
即使结果是那样,但过程呢,他哥的父母做过什么,谁知道。
过去听到的一鳞半爪和现在的对上了,这些人就是在说他哥,虽然名字都不敢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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