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次,赵梦成有备而来。
有意识的驱使下,汹涌的精神力变得温和,暴走的触手也温柔起来。
精神力像一个好奇的孩子,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兴趣。
它朝着四面八方蔓延,探索着,攻占着,将周围的一切了若指掌,化为身体的一部分。
他仿佛成为了世界之主,土地之神,掌握着生与死。
赵梦成需要强大的意志力才没有迷失在这种掌控欲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兴奋活跃的精神力终于玩累了,慢慢回到了赵梦成的体内,它蜷缩成一团,如小憩的猫咪一般打着鼾。
赵梦成吐出一口气。
第一关过了。
睁开双眼,即使这一次他极为克制,周围依旧变得一片狼藉,甚至有一颗倒霉的大树被直接对穿,露出中间的大窟窿。
赵梦成清庆幸及时离开了家,否则这般大动静瞒不住人,三小只的生命安全都无法保障。
罪魁祸首正晃动着尾巴似得触手,对自己的威力一无所知。
赵梦成向来拿它没办法,爆发的时候摧毁一切,平日里却温顺如兔子,毫无杀伤力。
上辈子最难的时候,赵梦成恨不得来一场大爆发将一切都毁了。
可惜,精神力限制太多,他压根没办法大杀四方。
他起身走到倒霉的洞洞树旁,将手掌贴在了树干上。
“听话。”赵梦成柔声道。
精神力不情不愿的,施舍似得落到大树身上,下一刻奄奄一息的大树便飞快的生长起来。
被洞穿的地方并未恢复,大树靠着强悍的生命力拔高,长成一颗拥有窟窿,古怪而美妙的参天巨木。
赵梦成仰头望着这奇妙的场景,拍了拍树干:“以后两不相欠。”
精神力不喜欢他对大树的友好,伸出触手狠狠拍了两下树叶,可惜爆发期后的触手毫无杀伤力,只打落两片树叶。
赵梦成哄孩子似得笑:“乖,以后我多吃点,努力储存能量让你用,到时候你想用多少就用多少。”
没错,精神力最大的限制就是他这个宿主,但凡使用就要消耗能量,而他是个凡人,一不小心就被会抽干。
这般想着精神力遇到他也是憋屈,发大招都得小心翼翼。
小家伙显然不这么想,亲昵的贴着他的脸颊不放。
赵梦成感受着身体,精神力完全苏醒带来的好处显而易见,原主被折腾到亏空的身体在这一夜彻底恢复。
这段日子吃下去的东西都化作了能量,赵梦成看着甚至还更瘦了一点,但他自己知道,现在这具身体的爆发力惊人。
他晃了晃手臂:“可以把锻炼提上行程了。”
之前的身体千疮百孔,锻炼一下都怕折了骨头。
见天色蒙蒙亮,赵梦成连忙往外走,怕待会儿三小只醒来不见他会担心。
紧赶慢感,下山时天色已经大亮,赵梦成担心孩子加快了脚步。
“哥!”谁知还没进家门,王明瞧见他就脸色大变,冲过来拉住他就走,“你快走。”
赵梦成不明所以,被拉着走出去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厉喝。
“站住,黄大人有令,捉拿罪犯赵梦成归案,若有不从,罪加一等。”
第21章 诬陷
两个衙役脸上挂着冷笑,并没有追上来,似乎不怕赵梦成逃了。
王明一个哆嗦,拉着赵梦成的手都在颤抖,口中念着:“糟了,糟了,这下完了。”
赵梦成拍了拍他的手,上前两步:“在下就是赵梦成,不知所为何事?”
他实在是想不到自己怎么会招惹上衙门的人。
“何事你进了衙门就知道。”衙役显然不想多说,上来就要把人带走。
“差大哥,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从小就是奉公守法的好人,还请您二位通融通融。”
老村长说着话,手中拿着钱往两人手中塞。
衙役习以为常的收下,口中却说:“容你跟家里交代两句,别想逃走,否则黄大人追查起来你们全家全村都跟着倒霉。”
这话吓得围观的村人都瑟瑟发抖。
“梦成,你说这可咋办,这到底发生了啥事儿?”王叔王婶都急坏了。
大清早的衙役就上了门,偏偏赵梦成不在家让他们等了一会儿,得亏老村长得了信过来陪着,否则只三个孩子根本不顶事儿。
王明大清早过来运豆干,结果一看衙役腿都软了,他还想着通风报信让赵梦成赶紧走,谁知道还是迟了一步。
赵梦成并未回答他们的话,进了门便瞧见三张惊慌失措的小脸,赵椿三个显然吓坏了,这会儿扑到他怀中就哭。
“别怕,应该是误会,爹去去就回。”赵梦成只能这么安慰。
赵椿吸着鼻子喊:“我要跟爹一起去。”
赵梦成按着大儿子肩膀:“爹爹不在,你帮我照顾好家里,能做到吗?”
赵椿接到重任,咬着牙喊:“能!”
“阿茂馨馨听你们大哥的话,乖乖在家等爹爹回来。”赵梦成叮嘱。
赵茂用力点头,眼底恨恨的瞪着门口的衙役,赵馨却害怕的抓住他衣角不放:“爹爹,你要快些回来,我怕。”
赵梦成看向老村长:“叔,我不在这几天你帮我看着点家里。”
老村长自然点头:“你放心,待会儿我就带着人去疏通,尽量不让你在里头吃苦。”
又忧心忡忡的问:“你到底招惹了什么人,怎么就告上官府了。”
官字两个口,寻常百姓哪里敢真的闹上官府,那就是吃人吃钱的地方。
赵梦成眼神一黯,低声道:“或许是秘方。”
老村长张大嘴,立刻也反应过来,脸色凝重起来:“我这就去打听清楚。”
“好了没有,快走,别耽误我们时间。”外头的衙役不耐烦的催促。
赵梦成看了看泪眼婆娑的三小只,挨个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作为安抚,转身跟着衙役走了。
“爹!”三个孩子追出来。
赵梦成只挥了挥手,老村长让人把孩子拦住了,免得他们坏事儿。
走出去一段路,赵梦成依稀还能听见孩子的哭声,心底很有几分沉郁,他只想好好做生意挣钱养活家人,偏有人要跟他过不去。
两个衙役若有似无打量着他,倒是也没给他上锁链枷锁。
赵梦成开口问:“两位差大哥,可能说说到底是谁去衙门告我,也好让我心底有个数。”
说着又塞过去一块碎银子。
衙役咬了一口确定是真的,往怀里头一揣就说:“听说你跟大虎交情不错,那我就卖他个面子透露几句。”
赵梦成眼神一动,就听见衙役开口:“前头你在镇上当账房手脚不干净,被人告到衙门了。”
账房?
赵梦成拧起眉头,这怎么可能,原主根本是被诬陷的,假账一事经不住查,只是原主媳妇慌了神,赵家又无权无势只能认栽。
可对方现在告上衙门,那不是老寿星上吊自己找死。
赵梦成立刻意识到,此事背后有人,拿假账当由头来逼他就范。
见他沉默不吱声了,衙役心底觉得奇怪,哪个被缉拿的普通人不是战战兢兢滴泪横流,这个赵梦成却镇定的很。
只见他走在两人中间,不像是被押送,倒像是被护送。
这次的案子怕没那么顺利,衙役心底忽然冒出这个念头来。
赵梦成直接被带到了公堂上,苦主正是当初雇佣他当账房,却又诬陷他做假账,狂骗了原主几年积蓄,间接害得原主一家家破人亡的马老板。
马老板长着一张老长的马脸,十分苦相,这会儿眼神闪烁不敢看他。
“大人,赵梦成带到。”
长河镇县令黄大人是矮胖子,坐在上头很有几分威严:“赵梦成,你可知罪。”
赵梦成行了礼,才起身问:“大人明鉴,草民一直奉公守法,从未做过亏心事,实在不知自己所犯何事。”
黄大人眉头一竖:“今有苦主来告,说聘你为账房三年期间你监守自盗,贪墨了二百余两纹银,你可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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