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茂奇怪的问:“这才中午,就给我们送行了?”
“中午送行一次,晚上再送行一次,明早最后一次送行,这样你们能吃三顿好的,出门在外也不必太想念家中美味。”赵馨笑着说。
赵梦成失笑,就连赵茂都说:“你都让孙婶准备了那么多干粮,我看一年半载都吃不完,哪儿有功夫想念。”
“那可说不准,干粮哪能跟新鲜的比,哎,要是我的话,早晨离开家,中午就开始想念了。”
赵馨说着,又挽住赵梦成的胳膊撒娇:“爹爹,你出门在外可要想我呀,最好是一天想三顿,不,三次。”
赵梦成哭笑不得,捏了捏她的脸颊:“好,爹照着一日三顿来想。”
“那还能加一顿夜宵。”赵馨笑道。
不管几顿,第二天一大早,赵梦成跟赵茂就准备出发了。
这次没带倔驴,毕竟倔驴平时是赵椿的坐骑,他们坐上了马车,车厢里装满了吃的喝的用的,连车后架子上都是东西。
要不是赵梦成拦着,赵馨能让孙婶将车顶上都堆满。
即使早知道赵梦成跟赵茂要去丰州府,临到出发,赵馨还是红了眼眶。
小姑娘擦了擦红彤彤的鼻子,吸着鼻子说:“爹,我舍不得你。”
“哭什么,爹这是去丰州府打江山,别哭哭啼啼的。”赵椿骂道。
如果不看他也红了的眼眶,死拽着缰绳不放的手,倒是很有说服力。
赵馨这会儿也没顾上跟他斗嘴,又说:“爹,你可一定要想我呀,早些办完事情就早些回来,我有空就去丰州府看你。”
唐糖被两人挤在后头,都没机会说话。
赵梦成被他们围着,这会儿倒是也被带出几分离愁别恨来。
压下心底那点不舍,赵梦成一个个拍了额头:“就两三日路程,办完事我就会回来,你们等着就是。”
赵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斜着眼睛看老二:“二弟,这次跟在爹身边的只有你,你肩负着我们四个人的孝顺重任,你可一定要照顾好爹。”
赵茂嘴角一抽:“要你说。”
赵梦成听着好笑,带孩子去参加院试,到了孩子口中他倒成了那个需要被照顾的。
好说歹说,再说下去都要吃午饭了,赵梦成只能将三个孩子直接拎开。
“我们得出发了,再见。”
说完冷酷无情的一挥鞭子,直接带着赵茂扬长而去。
赵馨扑倒唐糖肩膀上,哭着喊:“我爹也太狠心了,说走就走。”
“馨儿姐姐,咱们送行已经送了快一个时辰。”唐糖不得不提醒她。
哪知道还有个拆台的,赵椿也吸着鼻子:“爹就是偏心老二,只带他,不带我,早知道我也去读书考科举了。”
唐糖忍不住回头去看他:“大哥,你认真的?”
赵椿擦了擦眼角,理所当然的回答:“不是啊,形容一下我心底的舍不得,我又不是读书的料。”
赵馨更是幽幽说道:“哎,可惜我是个女孩子,要不然我也参加科举。”
馨儿姐姐,你怕是忘了自己不爱读书爱算盘,跟你大哥也就是个半斤八两。
赵椿握住妹妹的手,坚定道:“我就说老二心眼多,当初他选读书,肯定就是为了今天,哎,就为了让爹多陪陪他,老二太爱争宠了。”
“谁说不是呢,二哥太粘人了,就跟没断奶的孩子似得。”
两人十分认真的针对赵茂,就这件事羡慕嫉妒恨的批判一番。
唐糖扶额,终于明白刚才赵叔脸上的不耐烦从何而来,这两戏精。
赵馨还拉着小糖的手问:“小糖,你也是去过丰州府的人,丰州府到底怎么样?”
“那时候我一直被关在别院里,哪里知道,只记得那一年很冷,饿死了很多人。”唐糖叹气,那段回忆显然不那么美妙。
赵馨立刻不问了,去看赵椿。
赵椿摆手:“我哪儿知道,上次去光顾着找人了,找到华神医就回来了,哪儿来得及关注丰州府到底怎么样。”
赵馨叹气:“哎,真是不放心爹爹,他也是头一次离开家。”
“是啊,一走就得好几个月,怎么能让人放心。”赵椿也叹气。
唐糖扶额,觉得这对戏精兄妹都要上瘾了,赵叔不在,没有人制得住他们。
幸好,留给兄妹俩演戏的时间也不多,很快女工坊和民兵营就来人了。
赵椿赵馨将不存在的眼泪擦了擦,摩拳擦掌准备干活。
另一头,赵梦成脸上的哭笑不得也慢慢消失,摇头失笑:“只有这种时候才看出来他们俩是亲兄妹。”
“是啊,别看大哥跟三妹平时吵吵闹闹的,其实感情好的很。”赵茂也评价道。
尤其是两个人一起攻击他的时候,那嘴脸,啧。
赵茂显然忘记了,自己也没少跟着三妹一起谴责大哥,偶尔跟着大哥一起谴责三妹,三兄妹的恩怨情仇可以做个麻线图。
赵梦成笑了笑,又说:“在家吵吵闹闹,在外团结一心,也不错。”
赵茂笑着坐在他身旁,虽说早春的风有些凉飕飕的,但赵茂也不在乎。
“爹,我还是头一次去丰州府,不知道丰州府会是什么样的,会不会比上河镇繁华许多。”
赵梦成也没去过丰州府,不过传言倒是许多。
他还记得穿越过来的第一年,曾有丰州府的商船过来贩卖吃食,那时候他都觉得很是新鲜。
只是后头几年丰州府每况愈下,过来的商船虽多,多数却是从上河镇搬东西出去卖。
“那等咱们到了丰州府就好好逛逛,若有好吃好玩的就买一些带回去,阿椿馨儿小糖肯定会喜欢。”赵梦成笑着说。
赵茂也有些期待起来。
自打家里的生意越来越多,爹也越来越忙,他们都好久没逛过街了。
如今大哥三妹不在,就他一个人,赵茂更高兴了。
他一本正经的说:“是得多买一些,不然他们肯定会嘀咕咱俩。”
“不过等到了丰州府,咱们先办正事,还是正事最要紧。”
赵梦成笑了一声,加快了马车。
丰州府内,秦清正一头乱麻,忙得分身乏术。
陆涛被太子给你的筹码激昏了头,竟然真的带着人前往京城,这是一件极为冒险的事情。
在秦清看来,在朝廷明知道各地州府有反叛之心的当头,龟缩一地慢慢发展壮大才是根本。
而不是去图一个异姓王的名头。
异姓王固然好,甚至能为将来揭竿而起带来便宜,可问题是,这便宜可不是好占的。
幸好陆涛还没傻到底,临走的时候将钱玉书一块儿带走了,丰州营还有他在,丰州府没了知府,其余官员也都听安排。
如此一来,秦清反倒是能顺利插手一地事宜。
可当他插手之后却一个头两个大,秦清是行伍出身,丰州营一概事务他都做的得心应手。
丰州府却不同,庶务繁多,还被钱玉书折腾成一团乱麻,官员错综复杂,阳奉阴违。
上手之后还发现丰州府仓房都快空了。
秦清额头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子,这几年丰州营依靠着香皂工坊收入大量金银,不缺粮饷,朝丰州府要钱的次数也大大减少。
按理来说,丰州府应该十分富裕才是。
事实却恰恰相反。
若非此次发现,恐怕真的乱起来后,丰州府不但不能成为丰州营的后备粮仓,反倒是会成为拖累。
秦清飞快的翻看账本,眉头越拧越紧。
“大人,可是有什么问题?”陈柏吉见他脸色不好,担心的问。
秦清吐出一口气:“这几年钱知府送来的账本有问题,我竟然才发现。”
如不是他派人清点整顿,恐怕还发现不了。
陈柏吉拧眉:“钱大人竟敢蒙骗指挥使,他好大的胆子,真不怕指挥使直接杀了他?”
秦清忽然想到一个可能,钱玉书没那么大的胆子,他谨慎小心,丰州府的情况原本应该没这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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