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戎音想故技重施挠人,宗政逍从背后用力禁锢住他的双手,喘着粗气哑声道:“你觉得逃跑有用吗?整座皇宫都是我的,你觉得你能逃到哪里去?”
宗政逍语气有些严厉,像是在教训不听话的坏孩子。
戎音生气地想:不要你管!你放开我!
宗政逍双臂收紧,嘴唇几乎贴上了戎音的耳朵,“你要躲的人是我,我凭什么不能管你?”
戎音急得眼泪都出来了:你看你!你明明能听见我的心声!还一直不告诉我!我讨厌你!
其实戎音是害怕比讨厌多,只是他不好意思说。
“讨厌我还回去救我?怎么不直接让我淹死?”宗政逍促狭道。
戎音怒了:你还敢提!你刚才又骗了我一次!
宗政逍理直气壮,“我那是逼不得已,谁叫你躲着我。”
戎音被他的厚脸皮气到了,扭过头看向他,再也憋不住,直接开口道:“你不要脸。”
这是戎音在清醒状况下,第一次对宗政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尽管是在骂他,但宗政逍还是很高兴。
但等他看见戎音泛红的眼眶和滚落的泪珠时,他就笑不出来了。
“你怎么哭了?”宗政逍放开戎音,将他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捧起他的脸,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愧疚道:“对不起,我不该骗你的,你别哭。”
虽然此刻得了自由,但戎音没再逃跑,也没有继续骂宗政逍,甚至连心声都消失了。
他只是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宗政逍,一言不发,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似地往下落,神情委屈又倔强。
宗政逍慌了神,他帮戎音擦眼泪,发现根本擦不完,想哄他,又无从开口。
没有办法,他只能将戎音拥进怀中,轻拍着他的背,再一次诚恳地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讨厌我就使劲骂我,打我也成,怎么打都可以 ,给我留条命就行,只是千万别自己憋着,好不好?”
宗政逍刚说完,戎音就抽抽搭搭地问了一句:“真的?”
宗政逍道:“真的。”
他话音刚落,戎音就突然张大嘴巴,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不是戎音第一次咬宗政逍的肩,但却是最用力的一次,不过须臾,鲜血就从戎音嘴角流淌了下来,可见咬得有多深。
可宗政逍别说痛呼了,就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呜呜呜……”戎音边咬宗政逍边呜咽,眼泪滚落,混进了宗政逍的血里。
宗政逍轻揉着戎音的头发,安抚他不安恐惧的心。
不知过去了多久,久到宗政逍被咬伤的肩膀已经麻木,久到天上都冒出星子,久到两人的湿发都被冷风吹得半干了,戎音才缓缓松开嘴巴。
他半边脸都粘上了宗政逍的血,鲜红的唇再配上一口尖牙,跟地狱里爬出来的艳鬼似的,妖异又恐怖。
宗政逍又是失血又是被冻,脸色有些苍白,他替戎音拨开黏在脸颊上的一缕碎发,问他:“这么晚了,有没有饿了?”
戎音直勾勾地看着他,不吭声。
宗政逍又试探着道:“我叫绿娥来伺候你洗漱,洗完再吃饭,可好?”
这回戎音终于有了反应,他点了点头。
宗政逍唤来躲到远处的四喜,四喜带着绿娥过来,看见现场的惨状吓得差点脚滑摔倒,被宗政逍瞪了一眼后才急忙站好。
绿娥也险些惊叫出声,还好最后及时捂住了嘴。
四喜结巴道:“陛下,老奴这、这就去叫太医。”
宗政逍刚要拒绝,说随便拿点治外伤的药敷上就行了,谁知戎音却拽住他的衣角,在心里蔫蔫儿地道:让他叫太医来给你看看吧。
宗政逍现在对戎音可谓是百依百顺,闻言便把原先要说的话咽了回去,转而道:“带太医去隔壁书房等我。”
“是。”四喜着急忙慌地走了。
宗政逍又跟绿娥吩咐:“带你们主子去洗漱。”
绿娥低声应下,扶着戎音去了他住的房间,再叫宫女端来热水,自己打湿布巾,一点点轻柔地给戎音擦去脸上的血迹。
戎音面无表情,眼神还有些呆滞,绿娥擦着擦着泪珠就落下来了。
“我的主子,你和陛下这是怎么了?”
从下午发现戎音咬破自己手指时,绿娥就觉得不对劲了,等到看见戎音为了躲宗政逍藏进水里,那点不对劲就从一分变成了十分。
怪她人微言轻,只能被四喜拉走,不然要是她在的话,可能就不会发展成这样了。
绿娥仔细检查过,戎音没受伤,他脸上的血都是来自宗政逍,宗政逍半边身子都被鲜血打湿,胸口的衣服也被挠破了,看着格外吓人。
这些自然都是戎音做的,可绿娥不觉得是戎音的错,她家主子是多乖多温柔的一个人啊,肯定是陛下做了什么坏事,才逼得主子不得不攻击他。
不然陛下为什么受伤了还那么淡定?说不定就是心虚。
绿娥坚定地维护戎音。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绿娥算是真相了。
帮戎音擦完脸上的血,又重新给他梳了头发,戎音才从那副骇人的模样变回了从前的干净可爱,只是那张好看的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
绿娥僭越地摸了摸戎音的头,道:“主子别怕,陛下不会有事的,你又没做错什么。”
旁边的小宫女嘴角抽抽:绿娥姑姑,你这么光明正大地把心里话说出来真的好吗?
“唔……”戎音跟小猫似地哼了一声,抬手抱住绿娥的腰,把脸埋进了她的怀里。
绿娥先是一愣,紧接着眉眼就柔和了下来,她轻抚着戎音的背,像是长姐在安慰没有安全感的小弟。
母性光辉这种东西,并不受年龄限制。
宗政逍进来时,戎音还抱着绿娥不肯撒手,四喜跟中了风寒似地大声咳嗽,想提醒他们注意点,结果先回应他的是宗政逍:“你生病了?”
四喜一愣:“没有。”
宗政逍冷着脸教育他:“那你咳嗽什么?”
四喜:“……”
我真冤枉啊,明明你看见鲛人和绿娥搂搂抱抱也不高兴,我是在帮你,你却拿我撒气。
“老奴就是嗓子有点痒。”四喜能怎么办,还不是只得乖乖把锅给背好。
幸好绿娥是个懂事的,及时和戎音分开,又对宗政逍行了一礼,然后退到了旁边去。
她想她挨罚倒不妨事,就怕陛下不高兴了又欺负主子。
宗政逍也重新打理了一遍形象,半湿的头发用发带束好,穿着宽松的素色长袍,隐隐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药味。
方才老太医过来,看见宗政逍满身是血,还以为他遇刺了,要不是四喜及时解释,他都要大喊护驾了。
戎音咬得用力,宗政逍右边肩膀完全不能看了,老太医还是头次见宗政逍受这么重的伤,给宗政逍上药包扎时他后背都惊出了冷汗。
四喜没说宗政逍是怎么受伤的,但看咬痕和胸口的抓痕,不难猜出是谁动的手。
太医离开前,宗政逍命令他守口如瓶,不许对外宣扬,他忙不迭就应下了。
太医又不是活腻了,即便宗政逍不说,他也没胆子妄议皇上的私事。
宗政逍走到戎音面前,伸手抬起他的脸,确认血迹都洗干净了,才对他道:“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第47章 小鲛人马甲掉了
戎音看了宗政逍一眼,木讷地点了点头。
今夜的饭桌格外地沉默,戎音还是乖乖让宗政逍喂,只是脸上没什么表情,吃得也不如往常多。
宗政逍喂完戎音,自己也只随便吃了几口,就让宫人们把剩下的全撤了。
宫人们觉察到了氛围不对,纷纷收敛了神色,战战兢兢地干着自己的活,生怕哪里惹陛下不高兴,招来责罚。
待宫人们收拾完后,宗政逍对四喜道:“你们先出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来。”
“是。”四喜应下,绿娥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四喜苦了脸,心道方才主子抱你被陛下看见,陛下就很不高兴了,你要是再犯错,不是自己往刀口上撞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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